這一個多月,他天天跟鳥作伴,本以為已經十分了解它的習性了,萬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玩法。
    “啊!你耍賴!誰讓你扔鳥的?”嚴小玲頓時不高興了。
    “怎麼,你事先說過不準扔嗎?”嚴寬反問道。
    “我……”
    嚴小玲張了張嘴,似乎是想據理力爭,但一時間也想不出個理由,只好抱著嚴寬的腿,耍起了賴。
    嚴寬被她弄得沒有辦法,只好給了一塊錢。
    拿到錢之後,嚴小玲頓時破涕為笑。
    “哥,跟你商量個事兒行不?”就在這時,孟大壯突然扭捏著張口了。
    “有事兒說吧。”嚴寬笑了笑。
    他早就注意到孟大壯有心事,一直都悶悶不樂。
    孟大壯扭捏了一會兒,才說道︰“哥,你看你都有海東青了,要不就把你那只伯勞送給俺,好不好?”
    “為啥?你不是已經有一只了嗎?”嚴寬問道。
    “我這只太笨了,我把它丟出去,它不會自己抓麻雀。”孟大壯一臉哀愁地說道。
    “那行吧!”嚴寬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便把伯勞鳥遞了過來。
    “真的?”孟大壯頓時喜出望外,他沒想到嚴寬這麼大方,愣了一下,才下意識就伸手去接,結果伯勞轉過頭來,便向他手心啄去。
    “哎呦!”
    孟大壯沒反應過來,直接就被啄著了,雖然沒有啄破皮,但也把他疼得夠嗆。
    他又試了幾次,可伯勞一點都不買他的賬,孟大壯只好暫時罷休。
    “對了。”
    孟大壯突然想起一事,說道︰“最近大黑什麼東西都不吃,而且經常半夜哼唧,是不是生病了?”
    “是嗎?”
    嚴寬也嚇了一跳。
    他這段時間為了熬鷹,一直都在劉家營子過夜,偶爾回來,也是匆匆離去,跟本沒時間照顧大黑。
    喂食的事情,都是大壯代勞的。
    在獵人的眼中,獵狗跟親人沒有任何區別,更何況大黑給他立下了汗馬功勞,所以當嚴寬听到這個消息時,頓時心里一揪。
    他連忙來到狗窩,只見大黑正側躺在地上,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
    見到嚴寬,大黑也轉過頭來,去舔嚴寬的手背,看起來十分平靜。
    嚴寬心中一動,伸手摸了摸大黑的肚子,笑道︰“它沒事。”
    “沒事?那為什麼什麼也不吃?”孟大壯問道。
    “因為它要下崽了。”
    嚴寬掐指算了算,說到在︰“貓三狗四,距離上次配狗,正好四個月。”
    听了這話,孟大壯也終于松了口氣,說道︰“小花家的那只大丑狗,也真狗凶的,希望大黑下的崽,不要像那大丑狗一樣。”
    “寬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就在這時候,身後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嚴寬轉過頭來,只見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狗娃。
    看到他著急忙慌的樣子,嚴寬的心中也是一沉,問道︰“出什麼事了?”
    狗娃道︰“是你奶奶快不行了。”
    “奶奶?我哪來的奶奶?”嚴寬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們兩家早就斷親了,連文書都簽了,大隊長可以作證。”
    自從斷親之後,兩家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往,這是嚴寬最輕松的一段日子。
    可從兩個月前開始,張桂香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逢人就說嚴母好話。
    還經常趁嚴寬不在家的時候,送一些腌菜、鴨蛋什麼的。
    嚴母也經常念叨她的好。
    但是嚴寬卻知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這種人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快別耍脾氣了,你奶奶就剩一口氣了,嘴里還念叨著你,你媽讓我來喊你,快去見她最後一面吧。”狗娃急道。
    “這麼嚴重嗎?”
    嚴寬皺了皺眉頭。
    記得上次見面的時候,張桂香還精神矍鑠,怎麼說不行就不行了。
    “唉,老人都這樣,生個小病,摔上一跤,說不行就不行了,寬子啊,你還是去一趟吧。”
    “對啊,她就算再怎麼壞,說到底也是你奶奶啊。”
    “快去,听听老人還有什麼交代的。”
    旁邊的村民也紛紛過來勸解。
    本來,嚴寬說什麼都不主動去見張桂香的,但如果連最後一面都不去見,難免會被村民們背後說閑話。
    他可以不在乎,但不能不在乎母親的感受。
    于是,沉吟片刻之後,他還是來到了張桂香的家。
    剛一進入院子,嚴寬便注意到有些不對。
    在他的記憶中,張桂香非常愛干淨,哪怕都是普通的泥土地,也搞得干干淨淨。
    可此時,院子中竟然雜草叢生,就像個荒園似的,不知道多久沒有打理過。
    進入屋子之後,當見到炕上的張桂香之後,他更是吃了一驚。
    此時的張桂香已經瘦得脫相了,就像是在骨頭上蒙了一層皮似的。
    她的神情更是十分頹廢,早已沒有了往日那咄咄逼人的樣子。
    狗娃還真沒說錯,她距離咽氣,也就差一步了。
    看到她那可憐的樣子,嚴寬對她恨意大減,嘆了口氣,便走了過去。
    “啊……”
    張桂香本來正在發呆,見到嚴寬之後,身子立即顫抖了起來,顯得異常激動。
    但她已經不能動彈了,只能眼巴巴地望著嚴寬。
    嚴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時,嚴母端著走了進來,嘆道︰“陪你奶奶說說話吧。”
    “奶……”
    嚴寬張了張嘴,可是“奶奶”二字,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自己這一家人,實在被她欺負得太狠了。
    若不是嚴寬帶著打獵的本事穿越過來,說不定一家人都被她給折騰死了。
    見到嚴寬欲言又止的樣子,張桂香的臉上也閃過一絲落寞,淚水止不住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媽,她這是怎麼了?”嚴寬問道。
    “拴住了。”嚴母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拴住了?”
    嚴寬低頭仔細看去,果然見到張桂香眼斜嘴歪,的確是腦血栓的癥狀。
    這種病,可是治不好的,一旦得了,就只能等死了。
    “對了,徐鶯鶯呢?”嚴寬問道。
    剛剛進門時,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好像少了些什麼。
    直到現在才想起來,根本就沒有看到大伯一家。
    要知道張桂香有什麼好事都想著大伯一家。
    如今她臥病在床,大伯一家怎麼不守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