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閉嘴!”凌言猛地偏頭,耳墜被扯得生疼,銀鏈勒得耳廓發紅,“這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凌羲像是被刺痛了,猛地收緊手指,那串靈石手鏈被他攥得咯吱作響,幾顆靈石竟被生生捏裂,碎渣混著血珠落在泉里,“你渾身上下,哪一樣不該與我有關?!”
他將凌言的手腕狠狠往池壁上按去,讓那道流血的傷口撞在冰冷的青石上,听著凌言壓抑的痛哼,眼底的瘋狂與嫉妒交織成網,將兩人一同困在這血色彌漫的泉池里。
“他能給你的,我憑什麼給不了?”他低吼著,另一只手撕扯著凌言頸間的發絲,“他甦燼有的純血脈,我沒有,可他沒受過的苦,我受過!他沒對你掏過的心,我掏過!你憑什麼……憑什麼眼里只有他?!”
泉水被攪得翻涌,靈蓮的碧葉被打碎,漂在水面上,像被撕碎的綢緞。凌言的手腕在石上撞得血肉模糊,可他死死咬著牙,不肯再發出一絲示弱的聲音,只有鳳眸里的紅,燒得比池底的金光還要烈。
凌羲看著他這副模樣,忽然笑了?他松開手,任由那串碎裂的手鏈沉入泉底,轉而掐住凌言的下顎,強迫他抬頭,讓兩人的目光在水汽里狠狠相撞。
“沒關系,他給你的,我會一樣樣毀掉。他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記,我會一點點抹去。”
他低頭,吻上凌言滲血的唇角,帶著玉石碎裂的涼意和血腥的滾燙,像一場玉石俱焚的掠奪。
“最後留在你身上的,只會是我凌羲的痕跡。”
凌羲的吻帶著毀天滅地的掠奪,舌尖碾過凌言唇角的血痕,將那腥甜卷入口中,像飲著最烈的酒。
他的手順著凌言的腰線往下滑,指尖碾過那片因憤怒而繃緊的肌膚,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仿佛要將這具軀體的每一寸都烙上自己的印記。
凌言的胸腔里燃著滔天怒火,屈辱與恨意像岩漿般翻涌。他猛地偏頭躲開那黏膩的吻,目光掃過凌羲束發的玉簪。
怒意沖上頭頂的瞬間,他幾乎是憑著本能,反手抓住那支玉簪,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拔下!
玉簪離發的剎那,凌羲的長發散了下來,墨色的發絲濕漉漉地貼在頸間,混著血與水汽,更添了幾分妖異。
而凌言握著那支冰涼的玉簪,尖銳的簪尖對著凌羲的手臂狠狠刺了下去!
“噗嗤”一聲輕響,玉簪沒入寸許,雪白的玉簪尾沾染了刺目的紅。
凌羲的動作猛地頓住,低頭看向手臂上的傷口,那里的血正順著玉簪往下淌,滴落在泉水中,暈開一圈圈細碎的紅。
他的眉峰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卻沒推開凌言,反而抬眼看向他,眼底沒有痛意,只有一種近乎亢奮的猩紅。
“刺這里?”他低笑出聲,聲音里帶著病態的愉悅,抬手握住凌言握著玉簪的手腕,非但沒拔出來,反而輕輕往深處送了送,看著簪尖又沒入半分,才慢悠悠地說,“多沒勁。”
凌言被他這反應驚得心頭一寒,握著玉簪的手微微發顫。
“不如刺這里啊。”凌羲忽然反手一拽,將凌言的手腕硬生生轉了方向,迫使那支沾血的玉簪對準了自己的心口。
他的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帶著淬毒的誘惑“刺這里,心髒,元嬰,一並碎了,豈不痛快?”
凌言猛地睜大眼楮,握著玉簪的手劇烈顫抖起來。簪尖離那道淺疤不過寸許,能清晰感受到凌羲胸腔里沉穩的心跳,每一次搏動都撞在簪尖上,帶著滾燙的溫度。
“你瘋了!”他嘶吼出聲,想抽回手,卻被凌羲死死攥住。
“瘋了?”凌羲笑得更歡,墨色的長發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雙燃燒著瘋狂火焰的眼,“我早就瘋了,師兄不是最清楚嗎?”
他湊近一步“刺下去啊。你不是覺得我惡心嗎?殺了我,不就一了百了了?”
他的指尖摩挲著凌言的手背,帶著蠱惑的意味“你看,只要再用一點力,這玉簪就能刺穿我的心。到時候,鎮虛門的人不用死了,甦燼也不用沾血了,你也不用再看見我這張讓你惡心的臉了……多好。”
簪尖已經刺破了凌羲心口的皮膚,滲出血珠,染紅了那道舊疤。他看著凌羲眼底那抹“求死”般的挑釁,看著那道自己親手包扎過的舊疤此刻又添新傷,手腕卻像被釘住了一般,怎麼也刺不下去。
“不敢?”凌羲看穿了他的猶豫,“師兄終究還是舍不得。”
他猛地松開手,卻在凌言愣神的瞬間,反手奪過那支玉簪,“啪”地一聲擲在池邊的青石上,玉簪應聲斷成兩截。
“既然舍不得殺我,”他俯身重新將凌言按在池壁上,長發垂落,遮住了兩人交纏的身影,“那就乖乖受著。”
泉聲潺潺,水汽愈發濃重,將那斷成兩截的玉簪,連同滿地破碎的念想,都籠在了一片迷蒙的血色里。
凌言的手其實早就在暗中掐著訣。自凌羲松開他手腕的那一刻,指節便在水下扣成了復雜的印訣,靈力順著血脈逆行,像條蓄勢的龍,在筋脈里撞得他五髒六腑都發疼。
他唇瓣緊抿,默誦著甦燼教他的秘術——那本是護命的法訣,此刻卻被他硬生生擰成了搏命的招。
喉間忽然涌上腥甜,他猛地偏頭,一口鮮血噴在泉水中,染紅了半池清波。那血珠未落盡時,他眼底已燃起決絕的光,趁著凌羲因那口血愣神的剎那,靈力驟然爆發,右拳裹挾著勁風,狠狠砸向凌羲的側臉!
“砰”的一聲悶響,拳風帶著血霧掃過凌羲散落在頰邊的發絲。
凌羲確實慢了半分——他大概沒料到,這個被折磨得幾乎脫力的人,還能凝聚起如此凌厲的力道。
他被打得偏過頭,唇角瞬間滲出血絲,墨色的瞳孔里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是更烈的瘋火。
凌言不敢耽擱,趁著這一瞬的空隙,他猛地轉身,水花被他踩得四濺,赤足在濕滑的青石上踉蹌了兩步,拼盡全力向池岸沖去。
身上未著寸縷,肌膚在微涼的空氣中泛起細栗,他一眼瞥見案上散落的凌羲的外袍,那襲白色錦衣雖沾了血污,此刻卻是唯一的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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