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父臉色漲紅“我們不是妖族!那些事真的是巧合!”
“巧合?我看是你們合起伙來害我們!”人群中有人喊,“這妖物都敢當眾打人了,再留著咱們村遲早被他滅門!”
小甦燼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嵌進肉里,嘶吼道“我沒有!不是我殺的!”
“還敢嘴硬!”有人撿起石頭就往他身上砸,“打死這妖物!”
甦母猛地將小甦燼護在懷里,石頭砸在她背上,她卻一聲不吭。
甦父急得拿起弓箭對著天空射了一箭,厲聲道“誰敢動我妻兒!”
可人群早已被恐懼和憤怒沖昏頭腦,竟有人抄起鋤頭就往甦父身上掄。
甦父被打得踉蹌後退,卻依舊死死護著妻兒。
混亂中,甦母忽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她猛地轉身,身後竟悄然浮現出三條毛茸茸的狐尾——她竟也是狐族,只是修為低微,一直隱匿身份。
“狐妖!她是狐妖!”不知是誰喊了一聲,人群瞬間炸開。
甦母急忙將尾巴收起,抱著小甦燼哭喊“我沒有害過人!那些人是被後山的黑影殺的,我一直偷偷幫你們擋著,若不是我……死的人會更多!”
“誰信你的鬼話!妖物的話能信嗎?”
“連她是妖!一家子都是妖!快把他們都燒死!”
甦父紅著眼將妻兒護得更緊“要殺就殺我,放了她們!”
甦母拉了拉他的衣袖,聲音帶著絕望的平靜“甦烈,我們走吧,這村子……容不下我們了。”
畫面再次快轉,是六年的顛沛流離。他們輾轉了好幾個村子,可無論到哪里,只要小甦燼偶爾顯露一絲異常,就會被當作妖怪驅逐。
十三歲的甦燼坐在山洞里,看著篝火旁縫補衣服的甦母,忽然低聲問“娘,我們明明在青楊村時,幫他們趕走了吃人的山魈,為什麼他們還要把我們趕走?”
甦母的手頓了頓,嘆了口氣“燼兒,凡人見到異類,總會害怕的。他們不是恨我們,只是怕……”
“怕就要趕盡殺絕嗎?”甦燼的聲音很輕,卻帶著徹骨的寒意,“他們忘了是誰在山魈嘴里救下他們的孩子,忘了是誰在瘟疫時偷偷送去草藥……”
甦父在洞口削著木箭,聞言背對著他們,聲音沙啞“燼兒,這世間不是所有人都懂感恩。我們問心無愧就好。”
山風卷著枯葉掠過林梢,帶著幾分肅殺之意。
幾名白玉門弟子踏著法器懸浮于半空,衣袂翻飛間,繡著的白玉蘭徽記在日光下泛著冷光。
為首的沈墨面如冠玉,眼神卻淬著冰,掃向密林深處時,宛若在看什麼污穢之物。
“沈師兄,依村民所言,那狐妖一家三口便藏在此處。”身旁的弟子拱手道,手中法劍已然出鞘,“這等亂世,妖族本就該肅清,免得為禍人間。”
沈墨冷哼一聲,聲音透過靈力傳遍山林“妖孽猖狂,既敢傷人性命,便該料到有此下場。”
話音未落,他已率先掠入林中,劍氣劈開擋路的荊棘,留下一道殘影。
甦父正背著藥簍在溪邊清洗剛采的草藥,忽聞破空之聲,猛地將甦燼護在身後。
甦母從樹後閃出,三尾狐的氣息雖弱,卻也在此時盡數鋪開,她握緊了手中那柄磨得發亮的柴刀——那是他們如今唯一的武器。
“諸位仙長!”甦父揚聲喊道,聲音因緊張而發顫,“我等從未害人,為何步步緊逼?”
沈墨落在三丈外,目光如炬,直直射向甦母“哼,三尾狐妖,修行不易,卻偏要濫殺無辜,當誅!”
“我們沒有!”甦母急聲辯解,“那些村民所言皆是污蔑!這些年我們避世而居,從未傷過一人!”
“妖言惑眾!”旁邊的弟子早已按捺不住,一張符 脫手而出,金光乍起,化作數道火符直撲甦母面門。
甦母側身躲過,狐尾在身後炸開,卷起地上的碎石迎向那弟子。
她修為本就低微,又在前番打斗中耗損嚴重,此刻面對白玉門的符 法器,只拆了三招便已左支右絀。
一道黃符擦著她的肩頭飛過,灼燒的痛感瞬間蔓延開來,衣衫連同皮肉一同焦糊,她悶哼一聲,踉蹌著撞在樹干上,喉頭涌上腥甜,卻死死咽下——不能讓孩子看見她這副模樣。
“娘!”甦燼想去扶,卻被甦父死死按住。
甦父紅著眼,將甦燼按在身後,對著沈墨深深一揖“仙長明鑒!內子雖為狐族,卻從未害過人!當年青楊村瘟疫,是她冒著風險采來靈藥。”
“後山有山魈食人,是她拼死將其驅走!我們一家三口,只求安穩度日,為何非要趕盡殺絕?”
“妖性本惡,豈容辯解!”沈墨不為所動,長劍一指,“拿下!”
兩名弟子應聲上前,法劍帶著凌厲的劍氣刺向甦母。甦母咬緊牙關,拼著被另一張符 擊中後背,猛地將甦父與甦燼推開“走!”
她的後背已被符 燒得血肉模糊,狐尾無力地垂落,卻依舊擋在他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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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父心知此刻不是糾纏之時,含淚拽起甦燼,頭也不回地往密林深處狂奔。
身後傳來甦母壓抑的痛呼,以及法器踫撞的脆響,每一聲都像鞭子抽在甦燼心上,他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嵌進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彌漫,卻不敢回頭。
他們躲進了更深的山坳,一處終年不見天日的岩洞里。
甦母傷勢極重,背上的傷口潰爛流膿,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她昏迷了三天三夜,偶爾醒來,也只是拉著甦燼的手,眼神渙散地呢喃“燼兒……別怕……”
甦父將身上最後一件還算完整的外衣撕下,蘸著山澗水給甦母擦拭傷口,動作輕得像怕踫碎一件珍寶。
可那傷口太深,符 的靈力已侵入骨髓,普通的草藥根本無濟于事。
“爹,娘會不會……”甦燼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死死咬著唇,不讓眼淚掉下來。這幾年的顛沛讓他早已學會了隱忍。
甦父手一頓,眼眶泛紅,卻用力搖頭“不會的,你娘命硬。”
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甦燼,“燼兒,爹得帶你下山一趟。你娘的傷,需要城里藥鋪的金瘡藥,或許……或許還能找個大夫看看。”
下山意味著風險,可看著甦母日漸衰弱的氣息,他們別無選擇。
父子倆揣著身上僅有的幾枚銅板,摸黑下了山。
城中正是集市,人來人往,可他們這身破爛衣裳,還有甦父臉上未褪的傷痕,讓路人紛紛側目,眼神里帶著嫌惡與警惕。
藥鋪的伙計見了他們,不等開口便揮著掃帚驅趕“去去去!叫花子別擋著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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