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戰將起時,北部宣告中立,向北退縮到廣寧、平城一線;一部分人繼續農耕,一部分人半耕半牧,一部分人進草原游牧。草原廣闊,只要不怕吃苦,總能找到活路。
    北部撤出之後,局勢得以緩和,但後續的移民源源不斷,資源更加短缺,中部與西部矛盾重重,演變為驚天大戰。大戰期間,東南部保持中立,坐山觀虎斗,想得漁翁之利。
    大樹圈層得到消息,諸弟子問計于孫浩然,要不要管。孫浩然反問道︰
    “這次你們還有能力管,下一次呢?”
    楚荊做代表,回答道︰
    “按照歷年人口、陸地擴大的趨勢,下一次天地氣巨變,倘若再起干戈,我們確實無能為力!”
    孫浩然︰
    “既然你們明白其中道理,我沒有什麼話可說,你們看著辦!”
    八大弟子退去商議,爭議還是很大,聲音也很大。最後舉手得出結論,不干涉世俗事,並定為圈層內永世不變的條例。
    擴大族群規模,擴大族群活動範圍,繁衍生息,是人類永世不變的本能,大樹圈層也不能免俗,用收徒的方式存續、擴充。四代弟子樹抵近屏障邊緣,圈層內再無多余空間,五代弟子無樹可種。
    大樹多次疑問︰
    “為什麼還要擴大圈層?沒有意義啊!再說了,樹也沒有那個能力啊,你們誰懂屏障?”
    沒人懂屏障,也沒人知道如何擴大圈層,五代弟子只能存在于世俗中。四代弟子為此游歷各方,以個人的名義招收門徒。不是圈層人,不知圈層事,五代弟子只知道師尊,不知其它。
    出乎所有人預料,中、西部戰事以小規模戰斗為開局,延續很長時間,且勢均力敵。雙方真正開啟大戰之後,才一接觸,中部便舉旗投降。西部大度,以為中、西部當合,以合旗中西部的方式,命名新勢力。在外界還沒有明白局勢的情況下,中西部悄悄完成整合,突然向東南發起進攻。
    東南初戰不利,損失不小,卻沒有崩潰,戰事膠著,形成均衡之勢。戰爭延續很多年,打爛了平陽城,向北部蔓延,貼近平城、廣寧地區。北部人依舊厭戰,繼續北遷,寧願進草原游牧,也不願意參與戰爭,更不願意選邊站隊。
    大樹頗為歡喜,每當孫浩然前來溝通,便會主動告知進度。孫浩然一直沒搞明白,明明大樹沒記性,為什麼會熟悉自己,熟悉各弟子?這很奇妙,大樹也不知道,只有一種親切感。也就是說,大樹以親切程度,來判斷不同的人。為什麼大樹會記得“親切”,一直是一個問號。
    孫浩然手貼大樹,傳出問候語,等待日復一日的“喜訊”時,大樹消沉,不做答復。幾經詢問,大樹傳出悲傷之意,是一張擬人幼樹,坐在地上抹淚,又傳來詳細說明︰
    “樹的根須突入飛行器,里面空空蕩蕩,什麼美味都沒有。太可怕了!很多根須被吞噬。”
    孫浩然心跳突然加速,半句安慰、半句詢問相間,試圖搞清楚吞噬狀況。侵入飛行器的根須,不是一根、兩根,而是無數根須將飛行器團團包裹,不留死角全方位密集侵入。根據大樹的敘述,吞噬部位處于飛行器中下部,疑似碟形。
    大樹還是沒記性,隔日便忘記根須被吞噬之事,又會延伸根系,繼續探索飛行器,然後又被吞噬,孫浩然繼續好言勸慰。好多天之後,大樹才記住恐懼,不敢探索飛行器。詢問的時候,總是回答道︰
    “那里面很可怕,樹不敢去!”
    多日的安撫與樹心按摩之後,大樹抖擻精神,暫時放下恐懼,當著孫浩然的面,重新嘗試,還是在碟形區域被吞噬。此後,無論怎麼說、怎麼勸,大樹都不肯再嘗試,認為大石頭里面很恐怖,沒有美味,很嚇人,根須不敢亂長、亂動。
    孫浩然古井不波,沒有絲毫情緒。等到所有四代以上弟子回歸,才舉行一年一度的大典,祭祀五神獸。發展到今天,所謂的祭祀科儀,簡單至極,每個人唱自己的練養歌,舞自己的練養戲。看似亂哄哄一片嘈雜,其中自有韻律,讓每個人得到片刻的心靈寧靜,悟道一些道理,乍現一束靈光。
    孫浩然什麼也沒有悟道,也沒指望悟道些什麼。食無味,觀無色,听無音,戲無韻。還有什麼?孫浩然覺得再多一句話,才能描述自己的真實狀態,卻怎麼都想象不出。
    想不出暫時不想,以後有機會慢慢再想。儀式結束,諸弟子離去,孫浩然打開五神獸祭壇光通道,依舊空空蕩蕩,依舊沒有噪音。意識憑空接入祭壇,進入大樹,沿著根系,進入飛行器。大樹的根須很多,尋找通道之時,竟然感覺到心神疲憊與頭疼。
    孫浩然深知,不能操之過急,需要耐心,退出來休息。這種接觸法,大樹還是頭一次遇到,頗為歡暢,傳遞意念告訴孫浩然︰
    “樹很喜歡這樣交流,“說話”不費力氣,很輕松。”
    大樹還是使用擬人化幼樹傳遞信息,扯著嗓子大喊為“費力”,張著小嘴說話為“輕松”。當然了,孫浩然扛著大樹爬懸崖峭壁,也是另一種“費力”,意思不大一樣。
    孫浩然苦笑道︰
    “樹啊,樹輕松,我疲憊,這事肯定不能經常做!”
    大樹疑問道︰
    “那咋辦?”
    多方嘗試,找到一些使用意念的技巧、門道,也熟悉了大樹的根系,意識這才慢慢浸入飛行器。大樹沒記性,只知道恐懼、可怕,根本記不住吞噬之力來自何方,孫浩然只能慢慢尋找。
    盡管小心翼翼,意識還是被“咬了”一口,疼痛難忍,孫浩然的腦子急忙使勁,將意識退出飛行器,退出大樹。
    吞噬之力似曾相識,為了確認這種熟悉,孫浩然強忍疼痛,繼續嘗試,找到更多侵入點,腦子因此而紊亂。不記得被“咬”了多少口,才大致摸清楚整個碟形範圍。
    多少年以來,孫浩然再次品嘗到疼痛、疲憊、腦袋疼、想休息的滋味,心緒竟也泛起小小的波瀾。打坐入靜數日,洗去不適,還是沒有等來靈光閃現。盤算各種方法,唯有一條路可走,模仿太陽之光控制器!
    哥麻樓工廠制作出的太陽之光專用控制器,經由一系列特殊裝置,連接頭盔。當時,孫浩然沒有使用頭盔,直接用意識隔空連接控制器,借以控制太陽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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