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繞過黑洞之後沒過多少地球年,便發現了一個類太陽恆星系︰一個太陽八大行星,五個矮行星。其中,一個藍色行星,與地球極為相似。艦隊大喜,感謝各路仙神、自然靈;任誰都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容易,就找到了宜居星系。
幾代人無數年,才遇到這麼一個合適的棲息地,還要猶豫嗎?按照古老的太陽系聯盟規程,以及星空一代新開發出的程式,艦隊對此太陽系做全面檢測。得來的數據極為可觀,此太陽系,相當于彼地球太古時代,是個年輕星系。
對于強大的太陽之光來講,如此惡劣的地質環境,一點不可怕,可以輕松適應與改造。確認無誤後,艦隊按既定順序進入此太陽系,對各星球做進一步測試。
當最後一個飛行器穿過此奧爾特雲,進入此太陽系之後,系內環境陡變,突如其來的宇宙風暴襲擊了艦隊,癱瘓了所有太陽之光。驚慌失措的各個飛行器,利用殘余動力沖入此地球,尋找合適的降落地。
此時、此刻、此地球,一片汪洋大海,點綴著為數不多的孤島;噴發的海底火山,比孤島還要多一些;岩漿、蒸汽、灰塵沖出大海,沖上天空,整個地球都被火山灰籠罩。根據檢測結果,此時、此刻此地球,初步形成陸核,有大氣無氧氣,初現藻類、細菌。
練養號飛行器循著冥冥中、一股似有若無的神秘呼喚,降落在北半球,相當于彼地球遼東一帶的一座巨大孤島。
太空幾代人,從來沒有遇到過危及生存的危機,人人惶恐;但惶恐之中,滿含興奮與期待。艦隊離開彼太陽系,遠航星辰大海,不就是探險之旅嗎?
在艦隊記錄與口口相傳的故事中,艦隊離開彼太陽系之初,經常遭遇星際物質侵襲,均有驚無險。最危險一次,一個飛行器因為吸收星際間物質速度過慢,陷入強烈震蕩;另有兩個飛行器趕去救援,風險才得以消弭。此後艦隊一路壯大,再也沒有遭遇過類似險情。
練養號墜落,一半沒入岩層之中。所有用電器具全部失靈,也無法與其它飛行器建立聯系。幸好飛行器中備有非電能源系統,生活區穩定,生存危機暫時消失。
緊急搶修十余日之後,得出沮喪結論,太陽之光徹底死亡,恢復無望。按照彼太陽系聯盟給出的古老星際旅行指南,遇到這種情況,必須尋求星球改造,創造適宜人類生存的自然環境。
按照相關說明,此地球有水、有空氣、有原始生物,是條件極好的棲息地,改造難度不大,唯一難度在于宇宙風暴。指南建議,長期處于這種狀態的星系,不適合人類生存。練養號眾生祈求各路仙神、自然靈保佑︰這麼強烈的風暴,必須是短時異常,退而求其次,也必須是周期性出現。
按照飛行器的設置,維生系統可以維持社員正常生活幾十年。具體持續時間長短,與維生系統的工作狀態、相關材料以及資源消耗速度有關。
實際上,練養號居民的好奇、盼望之心,遠大于恐懼之心。按照指南,大部分人必須保持原來的生活;一些特殊人員,分成數個小組,或外出探測,或啟動星球改造準備計劃,或繼續嘗試修復太陽之光。
外出探查人員帶回大消息,附近有座神奇小土丘;的的確確是土丘而不是石頭山。山上有棵大樹,大樹周圍維系著一個小小的群落,有苔蘚、有地衣,有灌木荊棘,有蘑菇,還有螞蟻與蜜蜂。此時、此刻、此地球,土壤、大樹、草木絕對是異類中的異類,幾乎不可能存在。
更神奇之處在于,探查小隊百般嘗試,都無法進入小土丘;似乎有一層肉眼不可見、原理未知的屏障,保護土丘、大樹不被外部侵蝕。
有人提出暴力突破,被大多數人否決;如此珍貴之物,怎能如此魯莽對待?萬一毀滅,豈不是大損失?經過激烈爭論,指揮部決定,將土丘作為旅游勝地,讓社員分批外出游歷。人的情緒復雜,穩定生活打亂,不做疏導、宣泄,很容易大亂。
飛船儲存的諸多物種,無法適應如此強烈的宇宙風暴,導致改造計劃暫時不能啟動。又是數十日過去,宇宙風暴經過巔峰暴烈期,進入平和期。經過反復測試,平和期的風暴強度,也遠超指南所建議的生存條件上限,物種的改造嘗試還是沒有進展。
一籌莫展之際,外出觀光旅游的社員帶來好消息。練養號的信仰非常多,見到如此神奇土丘、大樹,游客們根據各自的信仰,舉行各類大小儀式,祭拜各路仙神、自然靈。
一部分信奉自然之靈的游客,拜祭大樹、土丘時,竟然得到回饋。受此異象鼓勵,經好事者多方嘗試,采用類似祭祀地只的儀式時,很容易得到回贈。大樹、土丘奇特,屬于出家樹、出家山,不接受動物祭品,只接受草木、種子、土壤等祭品。
土丘、大樹回饋的贈品是土山上的各種生物、各種土,甚至還有人得到過大樹的樹枝、果實。饋贈而來的生物,完全適應此地球的天地氣,給改造計劃帶來希望。經過短暫的嘗試與培育,經過各種生物工程,輕易得到改造此地球所需物種,包括適應于大海、深海的各類生物。
此時、此刻、此地球,原生藻類、細菌很少,根本找不到樣品。指揮部不願意蹉跎歲月,決定啟用大樹、土山的給予,啟動改造計劃。大量適用于大海的藻類、細菌,投放大海;適用于陸地的各類生物,菌類、藻類、地衣、灌木、草、樹等,圍繞神奇土丘,向外播種。
此時此刻的陸地、島嶼,與當年的火星類似,全是岩石沒有土,甚至連沙子、砂子都沒有,改造進度緩慢。條件比土星好的一點,這里有水、有雨,播種的生物,不需要人類伺候。雨是酸雨,腐蝕溶解性強,這也是練養號自帶植物難以適應的原因之一。
幾年之後,練養號社員不得不接受兩個現實,太陽之光無法恢復;短時間內,看不到宇宙風暴弱化的可能。改造陸地,建立賴以生存的家園,是唯一出路。
指揮部做出決定,實行軍管,一切以生存為目標。星空一路走來,練養號均采用軍管模式,此時此地,軍規更加殘酷,組織更加嚴密。為了節省資源,延長生活區壽命,過去的、以享樂為目的的消耗,逐漸停止。持續一路的優雅,被素簡替代。
數年之後,宇宙風暴再次活躍,讓所有人失去最後的念想。按照指南,人們必須逐漸適應外部環境;飛行器中的資源,必須節約使用,直到大氣改造全部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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