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墟物資豐富,各種工具之外,還有無窮無盡的舊電線、舊電機、發電機,以及各種車的零部件。意外也不意外,孫浩然進入一家大學廢墟,找來很多破舊的紙質書。這個年代,是書都是寶貝,尤其與技藝相關的書籍,更是匱乏。這也解決了最為頭痛的問題,如何讓人開竅。有了教材,一切都在不言中,拉回去便是!
    曾經讓無數人頭痛不已的理工書,成了手藝人的至寶;辛苦勞作之余,學習、翻閱、討論,因痴迷而忘掉凡俗事。工坊沒有電,自不會有理想中的機器,故而電氣類書籍成為熱門讀物。人人都知道,拼湊出發電機發電,拼湊出電機,才是工坊走向強大的基礎。
    劉依依也帶著孩子們一起學習。孩子們識字少、經驗少,理解力、記憶力,一點也不弱于工坊大人,讀書的進度更快。孩子們最喜歡炫耀,經常以“請教”為名,與大人辯論,且總是讓大人啞口無言,以至于惱羞成怒。孫浩然頗為欣慰,不用做老師,講那些很久以前便厭倦的東西,真好!
    孫浩然繼續未完成的訓狗事業,且樂此不疲。頭狗也不是完全無感,每次被孫浩然解救後,總會帶著狗群走近孫浩然,觀望片刻,才會離去。孫浩然注意到,狗群與自己的距離,逐步縮小;到了三米開外,便停滯不前。
    招手召喚無效,孫浩然改變方式,也不征詢頭狗的意見,直接喊叫“狗子”。第一次听到“狗子”,頭狗有些遲疑;孫浩然暗喜,有戲!片刻之後,頭狗還是帶著狗群離去,沒有進一步的表示。喊過幾次“狗子”之後,頭狗的戒心稍減,回以搖曳尾巴,卻怎麼都不肯再近一步;搖完尾巴,照樣離去。
    冬去春來,午後的陽光、暖風,醉了狗子的狗頭。盡管傷痕累累,溫馨的清風,還是讓狗子愜意,昏昏欲睡,失去了往日的警覺。不知不覺間,迷醉的狗子,晃晃悠悠,搖著尾巴,走到孫浩然面前。孫浩然嘴里輕喊狗子,伸手想要撫摸;狗子驚懼想跑,卻沒有手快。
    孫浩然輕撫狗子頭,驚恐、戒備悄然而去,舒適、愜意成為主調。狗子忍不住趴在地上、躺在地上,任孫浩然撫摸。孫浩然緩緩說道︰
    “以後叫你狗子,姓狗,尊為子。這個名字,配得上你頭狗的尊貴!”
    狗子汪汪,也不知道同意還是不同意。其它四狗站在三米開外,看著狗子首領,看著孫浩然,欣羨之余,不乏戒備;一旦孫浩然做出不利動作,定會撲咬。
    連續很多天,每次經過搶食大戰之後,狗子都會帶著狗群,來找孫浩然。孫浩然總是對狗子說道︰
    “狗子哎,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遲早都會成為它狗、它貓嘴里的肉,有所改變才能活下去。”
    孫浩然嘟嘟囔囔、輕言細語,狗子總是回以汪汪。孫浩然又嘟囔道︰
    “你們四狗也要有名字才行,叫什麼呢?”
    狗子汪汪,四狗汪汪。孫浩然說道︰
    “簡單點吧,你叫二狗子,行不行?”
    二狗子汪汪,其它狗無動于衷。
    “咱們俗人一個,起名字也簡單些,你叫三狗子,你叫四狗子。還有你,必須是五狗子。這名字簡單、好記,記住了沒有?”
    五條土黃狗,一起汪汪。孫浩然︰
    “走吧,狗子帶隊,給咱們引路。”
    狗子汪汪,卻不肯前行一步,狗眼楮傳遞出的意思明明白白︰
    “你當我傻呀,當然是你和你的石子開路,我們等著吃尸呢!”
    尾隨在後的貓群、狗群,都記住了狗子群的特殊,不再與其開戰。這樣的情況下,狗子群優先進食,吃飽之後,便跟在孫浩然後面。狗子不儲存食物,也不會影響身後的貓狗群進食。
    幾次勸說無效,孫浩然惱羞成怒,指著前路大喊道︰
    “狗子!二、三、四、五狗子,給我沖!”
    五狗汪汪叫,就是不肯沖。孫浩然無奈,出腳驅趕;五狗患上了依賴癥,遠離孫浩然的大腳之後,又繞道回到他的身後。孫浩然堅持不懈,終于將某狗子踢入埋伏在前的鼠群。狗子等救狗伴心切,悍然出爪,撲擊群鼠,五狗同心,其利斷金,一舉滅掉小小的鼠群。
    狗子得意,狗群得意,飽餐之後,叼來五只小鼠,想要送給孫浩然做禮物。孫浩然汗毛豎起,連忙躲避,慌亂、失措的模樣,讓五狗無法理解。
    狗子終于理解孫浩然,膽子也大了起來,主動走在前面探路、探鼠。孫浩然從此輕松起來,不用再像以前那樣時刻緊張,有更多的閑暇,觀察周圍環境。
    老鼠沒記性可以理解,畢竟數量太多。有些貓狗也沒記性,以前經常襲擊孫浩然,現在經常襲擊狗子群。在小石子的幫助之下,狗子群經過數十次大戰的洗禮,終于闖出威名,讓熟悉的貓狗群敬畏。孫浩然每次返回廢墟,一聲 哨,總能第一時間看到狗子,然後才是其他貓狗群。
    工坊的工具、設備經常更新,迭代的速度很快,從最初的幾套鐵木組合木工工具,進化為木鋼組合工具。至于常用的螺絲刀、扳手、手鑽等工具,都是廢墟出品,經改裝、拼裝而成。利用這些原始工具,數十套破爛不堪的機床,湊出一套車、銑、刨、磨;一堆散件,湊出一套木工機械。
    到了這個階段,萬事俱備,只差動力只差電;通上電,設備便可正常使用。廢墟里面有不少發電機、電動機,大部分部件都已腐爛,也是需要拼裝。此拼裝非工具拼裝,很難得到正品。
    孫浩然號稱理工男,很多東西僅剩模糊概念,與實用無關;想要給人講道理,先要看書,才會有完整思路。很早以前,孫浩然便膩味了一切,再去看書?非必要絕對不會!每當手藝人詢問此類問題時,孫浩然總是指著書,勸誡道︰
    “諸位,好好看書!書里自有黃金屋,書里自有顏如玉!”
    有手藝人嗤笑道︰
    “孫老大,別吹口號!現在啊,都是以貨易貨,根本沒人用黃金。我家有一大坨黃金,你給做台發電機?”
    孫浩然嘿嘿一笑,回答道︰
    “你們繼續,該干啥干啥,就當我什麼都沒說。我還是去做苦力吧,苦命的人,最適合做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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