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馴樹
忙亂一段時間之後，村人對《伏羲練養經》的認知，日漸深厚，每個人都有了屬于自己的心得、體驗；孫浩然的身份，自然而然，從練養專家，降級回原來的孫老五、小師弟、五師弟，除了自己的學生，再也沒人請教練養之事。
寂寞了一段時日之後，孫浩然豁然開朗，為什麼會為、要為這種事情糾結？毫無意義！來到村子將近一年，經歷也算復雜，情緒更是跌宕起伏、大起大落；這種情緒的極端變化，似乎對練養大有好處。
就身體素質而言，力量有沒有變化，確實不大清楚。以前在彼地球感覺很大、很重的樹木、石頭，現在扛起來，毫不費力；粗略估計，最少輕一半以上，甚至可能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這樣一來，很難估算力量的變化。
真正有所變化的是閉氣能力，或者說，呼吸能力。今時今日，孫浩然走到村外，能夠停留一個小時之久，比幾位小師兄、小師姐長一倍時間。就是這麼一點點成就，孫浩然竟然為之洋洋得意；自省吾身之後，不由感慨，情緒這玩意，實在是莫名其妙。
練養之後，孫浩然再也找不到其它大事可做，只能將充沛的精力，傾注于學生，傾注于小樹，傾注于閉氣。在這個堪稱大漠的地方，閉氣能力可能比力氣與綜合戰力都重要；毋庸置疑，在荒漠之中比試身手，一定是閉氣能力定高下，還用得著打嗎？
當學生的身體素質提高到一定程度，孫浩然開始教他們學習閉氣。閉氣沒有多少經驗可以借鑒，楊師所傳秘笈，僅是簡單幾點，能夠入門而已；想要提高，惟有練習、練習，不斷地練習。練習過程中，孫浩然察覺到，腦海里的圓柱形光區，逐漸壓縮，上、下五個光點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這是什麼道理？最終會變成什麼樣子？
相比于教習、寫作《伏羲練養經》那段時間，現在依舊忙碌，卻不用動腦子思考問題，內心不免空虛，總是胡思亂想。胡思亂想可不是什麼好事情，總要找些事情想吧！想來想去，想到小樹。沙暴期間，老樹總是恐懼，總是想喝水、吃東西，也不怕吃撐、吃出毛病。既如此，就教小樹吃喝吧！
初次將有關吃喝的想法傳遞過去，得到了無法理解的回應；顯而易見，無法就此話題與小樹溝通。看來，還是要改變方法；以利益為誘餌，才可能讓小樹變聰明，理解更多東西。
孫浩然傳出意念，讓小樹用根系搞出一個小樹窖。小樹窖很小、很淺，坐在地上，雙腳剛剛能夠伸進去；未來，隨著小樹的成長，小樹窖也會長成大樹窖。
將碎冰與肥料混合，放在小樹窖中，觀察小樹的反應，結果是，小樹始終無動于衷；即便饑了、渴了，而且將強烈的意願傳遞給了孫浩然，卻還是按照本能，吸收滲入地下、踫到根系的水、肥。很可能，小樹根本無法感覺到大量水、肥的存在。
這是個問題，小樹沒長眼楮，樹根也不會移動，自然不會有動物看到食物時的諸多想法、以及諸多動作。看來，讓樹控制飲食的想法，很難完成。孫浩然果斷放棄這種白痴想法，羞于繼續嘗試。
幾天時間過去，依舊是無所事事，依舊是窮極無聊，依舊想不到有意思的事做。這時候，腦子毅然決然，將“白痴”二字拋之腦後，繼續嘗試，如何提高小樹的食欲與佔有欲。有事、有趣就好，有必要在乎結果嗎？還是過程重要。
諸多溝通、諸多嘗試無果之後，孫浩然從小樹主根邊緣，挖出一條長長的須根，傳遞過去進食的意念之後，便將這根須根放進有水有肥料的地方，反復告訴小樹，這是食物，這是進食。
重復很多次之後，小樹似乎慢慢接受了食物與進食的概念。然而，小樹的記憶力實在太差，吃飽、喝足之後，便會忘記此前的一切，記不住食物與進食是什麼意思。孫浩然徹底沒有了耐心，再次否定自己的無聊之舉，終止了所謂的進食試驗。
村子里就是這麼無聊，除了吃、喝、穿，以及為吃、喝、穿而工作，別無它事。所謂的讀書識字，沒有任何實際意義；如果說有用，那就是舒緩內心的空虛、寂寞，找些事，打發無聊，讓人生變得有意義、有目標、有追求。
最有聊的還是孩子們，能想出無數玩耍的辦法，去發泄充沛的精力。辦法即游戲，有些是祖傳，有些則是最新發明，能注冊專利、版權那種。能稱得上玩具的東西不少，什麼跳繩，鐵、木陀螺，用石頭、木頭制作的樂器等等。
孩童的身體素質，明顯超過上一代，以閉氣能力為最。孫浩然又一次陷入悖論，到底是練養的影響，還是這批孩子天賦異稟？經比較發現，孫浩然親手帶的學生，無論平均素質還是閉氣能力，都強其他組一頭，這總不能全部歸因于運氣吧！
一年時間再長，終究無法抵御時間的流逝，又到了沙暴季。這次風暴，楊師與費村長留守中央大樹，孫浩然與四位師兄、師姐，分守五個方位。超出所有人預料，整個沙暴季都沒有什麼波折，輕松度過。初次參加抵抗沙暴的新一代中男，直呼大人騙人︰艱難困苦在哪里，我怎麼沒有看到？按照村子里的習慣，六歲為中男，需自食其力。
楊師頗有興趣，與費村長一起，開大會、開小會，總結經驗、規律，得出諸多結論。最重要的結論是，村子的有效規模超過某個極值，抵御風險的能力，就會成倍提高。這個結論可以從兩方面理解，其一，村子的面積達到今天的程度，產出能力提高；其二，人口達到今天的規模，集全村之力，爆發的能力，同樣大為提高。
將所有的道理綜合成一句話︰村子達到今天的規模，能力呈現出爆發性增長的趨勢。這其中也包括，新一代的綜合素質，遠超父母輩，更加適應這里的環境。
大典後的第二天早晨，剛剛洗漱完畢，還沒有開始干活，楊師便嚴肅地說道︰
“孫老五，跟我到村子里面走一走，有些話要給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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