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孤獨的村莊
楊師笑呵呵地回答道︰
“世上有很多奇妙，不能用我們熟悉的道理去解釋。聖人怎麼做呢？老子將其歸為道！道可道，非常道；莫名其妙的事情，全是因為玄之又玄的道。沒讀過《道德經》的人呢？將其歸為神。孫老五怎麼看？”
孫浩然︰
“也有人將神視為人心，此所謂人心齊，泰山移。我听說過一段經文︰‘天有天氣，地有地氣；人居其中，中和天地之氣，生中和之氣。萬人同心協力，中和氣變太平之氣。太平氣出，天下太平。’昨天大典，全村人集聚這里，帶來了太平之氣；很可能，是太平氣祛除了一身邪氣。”
孫浩然的實際感覺很簡單，自覺融入村民的氣氛、節奏之後，心情異常興奮、激動，出了身汗，睡了個覺，病好了。楊師不怎麼放心，使用各種方法，反復檢查；最終斷定︰
“孫老五的病情確實大有好轉，不日痊愈。”
孫浩然的菜量逐日增加，超過幾位小師兄之後，楊師正式宣布︰
“孫老五的病好了，針、藥，可以停了！”
幾個月時間，諸師兄、師姐將《道德經》背的滾瓜爛熟，楊師開講洪荒神話︰
“我們學過《道德經》，都背熟了一句話︰‘有物混成，先天地生……’這混成之物是什麼呀？就是造物主創造這方天地時，所用器具。為什麼老子沒有闡述開天闢地，僅僅用道生天地、萬物、人來表述？因為老子知道，開天闢地，並非一定要用盤古的大斧頭，盤古的拳頭行不行？我看很行！
“是故，老子雲︰‘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正如老子所說，我們的先祖，想象出無數種開天闢地的故事，老師為你們一一道來。說句笑話，說不定未來某一天，又來新版本，盤古大神背著火藥，炸碎了鴻蒙，演化出天地、萬物！你們說，可能不可能？”
師兄、師妹酣笑，孫浩然也跟著笑；確實，楊師講課的方法很有意思。很多時候，听楊師的課，覺得好笑，卻沒有笑，就是覺得很有道理。戲言開天闢地，無論哪種說法，除了新奇，能超越盤古的大斧頭嗎？不見得。
這幾個月時間，孫浩然養病，幾位小師兄、小師姐，並沒有耽誤時間，打坐入靜初成，呼吸變得悠久綿長，明顯沒了以前那種急促。孫浩然病愈之後，呼吸也恢復到以前的狀態，再也沒有局促之感。腦海中的河圖光區，似有壓縮之意；兩個五點光平面，有相互靠近的趨勢。
楊師頗為滿意，難得笑呵呵，說道︰
“既然你們的呼吸法小成，為師帶你們去見識見識村外的風景，教你們習練閉氣之法！”
走出一層層由大樹封閉而成的圈層，可以看到，村莊大體呈圓形；面積大小，與估算接近。孫浩然頗為自得，為自己的估算能力，暗自喝彩。
透過大樹的枝葉與軀干，村外的風景越來越清晰。孫浩然的心不由抽搐，這是什麼地方？怎麼這個樣子？最外一層，樹木矮小，可以看清楚前方光禿禿的山。山腳下仍舊光禿禿，村子就坐落在谷地中央。走到村口，才看清楚樹外、村外的真實，除了形狀、大小各異的石頭，還有沙子。
也不知道是緊張的緣故，還是其它，呼吸又開始急促，腦子有些亂、有些昏。孫浩然加快腳步，走向村外、樹外，想要看清楚外面的風景，卻被趙大師兄拉住︰
“小師弟別急，跟著師兄慢慢走。”
孫浩然強壓焦躁，慢趙辰一步，向外走去。走到大樹邊緣，楊師停下來，孫浩然與四位小師兄、小師姐也停了下來。
楊師緩緩說道︰
“你們都知道，外面與村子里面不同，不能呼吸！”
孫浩然的心，本來已經抽搐；听到“不能呼吸”四字，不由狂跳，竟有跳出胸腔的趨勢。什麼問題，為什麼不能呼吸？楊師沒有解釋，繼續講解道︰
“想要到外面自由行走，必須練習閉氣！閉氣的能力足夠，才不會出現意外！”
孫浩然明白，“不能呼吸”是村里的常識，所以沒人詢問其中的道理。這種時候，最好的心態就是接受現實；任何多余的想法，除了煩惱，沒有任何好處。
孫浩然眼楮里看著村外風景，耳朵里听著楊師的課，就這麼站著打坐入靜，平息心境。這就是老子所提到的境界，“明白四達，能無知乎”？能听清楚、記住楊師的話，卻不影響無知、無念的狀態。心情漸漸平復，呼吸轉為正常，比往常稍微急促；由此可知，最外圈層與最里層的大樹旁，情況並不相同。
楊師講解過要點之後，對眾弟子說道︰
“你們從小都知道外面危險，大人不讓你們外出！如今，你們的呼吸能力超過常人，再用上我的閉氣之法，就可以嘗試外出。孫老五，你先來試試！注意，腳跨出去之後，馬上縮回來！”
對楊師的話，孫浩然不願意質疑；至少要經過多次試驗，才敢胡亂點評。跨出一步，頭隨之伸出，呼吸突然急促，即便大口喘氣，也不能緩解胸部的窒息感與腦子里的昏沉；比掐著脖子閉氣，難受百倍。
按照起初設定好的路徑，頭伸出之後，腳馬上縮回；短暫的昏沉與失智，並沒有影響動作的延續。腳縮回來之後，腦子隨即恢復清醒，呼吸漸漸正常。樹外、村外，有一條明顯的界限，外面呼吸極其艱難，而里面，確定有呼吸自由。
楊師突然問道︰
“你們知道，什麼叫自由嗎？”
趙辰見諸師弟、師妹都搖頭，硬著頭皮回答道︰
“楊師，我理解的自由是不受限制，無拘無束。”
楊師很嚴肅地說道︰
“你的答案對也不對。老師問你們，村子是對我們的約束嗎？”
眾人皆搖頭。楊師︰
“村子是對我們的保護，也是對我們的約束。用自己的能力，突破村子的限制，無拘無束地遨游無窮無盡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得自由’。此所謂‘人皆有待，得其所待，則逍遙矣’。”
片刻的寧靜之後，孫浩然的呼吸恢復正常，楊師提醒道︰
“閉氣，然後走出去；量力而行，不要走的太遠！”
短暫入靜，幾次深呼吸之後，孫浩然按照楊師的方法、指引，閉氣停止呼吸，然後走到樹外，果然能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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