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大吼，驚醒夢中人，孫浩然胸腹臌脹，臉色通紅，轉身怒視；粗聲粗氣，很不客氣地回懟道︰
“王師，弟子無用，未得真道！”
王玄甫見到孫浩然的臉色、音聲，心知不妙，笑呵呵地說道︰
“胡說！幾個月不見，個頭比為師還高，肉身也寬大許多，不是悟道，又是什麼？諸君，誰來掂量掂量？”
張讓蠢蠢欲動，卻被張魯搶先；張魯一邊擼胳膊挽柚子，一邊高喊道︰
“我來！小子，比試手搏，點到為止。”
孫浩然如驚濤駭浪一般，撲向張魯。比個頭，一群人里面，孫浩然最高；骨頭架子又寬又大，顯得五大三粗。
張魯以為，這樣的體型，手腳一定遲鈍。打起來之後，完全不同，孫浩然跟猴子一樣，上竄下跳，根本就打不到；偶爾聚力猛攻，如同擊打柔韌水幕，無懈可擊。
數招之後，孫浩然稍稍冷靜，找機會開始反擊；張魯頓悟自身弱點︰力弱、拳輕。疾風驟雨般的拳、掌、指，打在身上疼在心底；就這麼持續下去，用不了幾招，便會周身疼痛難忍，這還怎麼打？
預想中的狂風暴雨，並未降臨；孫浩然拳重，打在身上很疼，卻沒有傷及經絡、筋骨。張魯想清楚自身窘態，一拳逼退孫浩然，跳出圈子高喊道︰
“不打了！道家新添少年高手，可喜可賀啊！但要清楚，這僅僅是初步檢校，還需嚴酷環境，才能驗證氣運、能力、勇氣。”
眾人紛紛點頭，不再像年前那次，都不認可；眾人都有感覺，孫浩然的戰力大漲。
孫浩然大勝一場，得意洋洋，感覺比賞花還要暢快。奇怪的是，明明沒有悟道，武技、戰力怎會提高？
王玄甫開口說道︰
“傻小子，一個人閉門修煉，當然體會不到變化。我們大半年沒有見面，用眼楮就能看到你的提升。記住，道可道，非常道；感悟到的、能夠說出口的道理，一定不是關鍵，切記不要誤人子弟！你看，為師從來不跟你講道理，這就是‘知者不言，言者不知’。”
囑咐完弟子，王玄甫滿臉得意，銳利的目光，點名在場每位，收到的回復都是點頭認可。王玄甫沒有就此罷休，炫耀起授徒之法︰
“諸位，我教弟子，立有規矩︰句讀之不知，一定要問；惑之不解，憋在心里！你們覺得有道理嗎？”
又是一連串的點頭與贊嘆。孫浩然想不明白，一群老不死的連連點頭，什麼意思？認可王師的授徒道理，還是其它？顯然是其它！張魯與張修異口同聲，高喊道︰
“不錯，就該這樣！”
支婁迦讖疑問道︰
“怎麼這麼多張姓？”
孫浩然本以為，幾個張都是本家人。誰知，張皓回答道︰
“迦讖生，你可能不清楚，中國張姓人口最多！”
其他人既不贊同也未否認，就是沒有表情，唯獨支婁迦讖點頭認可。孫浩然心想，原來如此；不過，為啥熟人里面，一個張姓都沒有？
離開老君洞之後，眾人並沒有離開翠雲峰的意思；孫浩然被安排，與數十南腔北調的俠客，舞刀弄棒，熟悉武技。
數日之後，一群老不死聯袂找上孫浩然︰
“小孫灝，我們打算讓你走一趟德陽殿，試試你的膽量、運氣、武技，怎麼樣，敢不敢去？”
孫浩然當然沒那麼傻，問道︰
“德陽殿是什麼東西？”
等到弄清楚德陽殿是雒陽皇城內一間宮殿之後，孫浩然憤憤不已，暗罵道︰
“一幫老瘋子，想讓我送死嗎？”
王玄甫不看孫浩然表情，便知其心所想，急忙安慰道︰
“孫灝吾徒，不要擔心。皇宮侍衛很蠢，欺負黎民百姓還行，哪里知道什麼叫高手？有什麼需要說出來，讓這幫老貨幫你辦；辦不好，咱不去。”
孫浩然︰
“這是你們要我說的啊，可不是我無度索求！首先，我要化妝，別讓人認出來，給家里惹禍招災！其次，我要觀察德陽殿，看清楚路徑之後，再說去不去。”
老不死的能耐讓孫浩然嘆服，竟有數人精通化妝。化妝過程中，老不死嘴里�N 攏 步餛渲邪旅睢； 曜保 脹 擔 晃揮 ′烊韉陌滓慮嗄輳 餱虐私趨諦耄 雌鵠匆潛硤錳茫 攣撓佷 擰Ｋ錆迫徊桓蟻嘈牛 心敲雌 藎刻匾餘﹫匆慌杷 僬賬 擔還 幻淮恚 圩擻 br />
老不死化妝師臨走前，特意塞過來一大張帛紙，眨眨眼，伸出食指，豎在嘴前輕噓。孫浩然心里的氣，隨噓聲而去；覺得這群老頭子，還有那麼點意思。
雒陽城很大，分東、西外郭城，內城，南北宮城。德陽殿在北宮，是皇帝召集大臣的地方。孫浩然不想老頭子們太舒服，號稱熟悉地形，要在外郭城溜達幾天，實際上是找地方花錢吃喝，品嘗美味。
去年進城，王師太窮，吃了一頓小吃，幾次差點跟人打架。如此行徑，回家後怎麼吹噓？這次有人付賬，不花白不花，美美地吃了三天。吃到不好意思再吃的時候，才提出要求，進內城熟悉地形。
老頭子們能耐不小，將孫浩然安排為太僕寺雜役，號稱不具名權貴家窮親戚，剛從山溝里來。按照老頭子們的說教，孫浩然孝敬上司、同儕之後，一切麻煩全都消失；新人嘛，犯點小錯算什麼？誰也不會難為一個新人。能進內城的雜役，沒一個簡單，不小心捅了馬蜂窩，得不償失，沒人願意惹這種麻煩。
太僕寺雜役的活動範圍，根本看不到德陽殿，只能看到宮城外面的狀況，以及進出宮門的情況。剛剛入職，借口多，孫浩然經常拉著同儕、頂頭上司，到處花錢；每到關鍵時刻，總會豎起大拇指向後指︰
“兄弟們，不要怕，兄弟後面有人！”
讓孫浩然驚訝不已的是，所有同儕都會用同樣的動作回應，其中的含義不言自明，誰的身後都有人，誰人敢惹？
孫浩然忍不住問道︰
“要是身後的人鬧別扭，我們怎麼辦？”
有人大笑道︰
“我們是什麼身份？雜役啊。他們是什麼身份？國之棟梁啊。國之棟梁為朝廷大事爭議，不正常嘛？關咱們什麼事！放寬你的小心肝，好好過日子。怎麼著，還想升官發財？趁早別做美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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