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一大早，照例到山岳館練習唐手。遇到祝女楊太真，孫浩然恭恭敬敬，鞠躬致禮︰
“早上好，楊姬娘子！”
“早上好，孫君！你知道我發現了什麼嗎？原來我家祖宗還是金融高手。”
放在以前，一旦听到與“錢”有關，馬上興奮不已；今時不同以往，听到“金融”二字，孫浩然便頭痛不已。頭痛歸頭痛，也想知道，唐人如何處理金融問題，不會與日銀一樣，把小民折騰得死去活來，飄飄欲仙吧︰
“唐朝還有金融，我怎麼不知道？”
“小看我家祖宗了。我家祖宗進宮之時，大唐遭遇通縮。”
孫浩然听說過，古中國富人不花錢、不投資，賺來的金屬錢藏在家里，所以市場上經常缺銅錢，導致通貨緊縮︰
“我記得你家祖宗不能干涉朝政吧！”
“不是干涉，是建議、提議！李林甫等人找皇帝商議，誰都想不出好辦法。那可是幾千年難得一見的盛世，物產豐富，糧食滿倉，開銅礦鑄錢竟然大虧。
我祖宗給他們出主意，讓朝廷鼓勵盜鑄。你要知道，那種情況下，鑄假錢的都破產，沒人願意干。我祖宗再次建議，強制市場接受︰任何成色的銅錢等價，也就是說，任何含銅量的錢等值。”
孫浩然有些迷糊，這不就是讓5元硬幣與50元硬幣等值嗎，能行得通嗎？不懂就問，這是孫浩然的優點︰
“這樣做不是擾亂市場秩序嗎？”
“呵呵，市場不亂，怎麼解決通縮？由是，有根基的大商人與私錢販子合伙，收購銅錢及銅，沿著漕運，運到人煙稀少的大江、大湖盜鑄。你猜，富人還會將銅錢藏在家里嗎？”
孫浩然明白了，不就是和美元一樣的招數，對黃金貶值，逼迫富人投資，逼迫私人部門購物、買房。看來，古人一點不笨，現代人所謂的金融秘籍，都可以從古代找到例證︰
“後來呢？”
楊姬娘子、楊太真得意洋洋，吊足孫浩然的胃口，才開口回答道︰
“呵呵，後來呀，大唐抑制不住大通脹。讀過杜甫的詩吧？杜甫家因此破產，住不起長安城，搬到百公里以外的山溝溝居住。李林甫想要回收銅錢實施緊縮，卻被‘市民’抵制。一批批官員被抓，李林甫抑郁而死，死後家人遭清算。安祿山起兵反叛，而我家祖宗早有先見之明，利用商道，逃到咱們大日本。”
孫浩然越想越奇怪，怎麼跟自己知道的不一樣？胡編亂造講故事吧！想起自己的股票，又是一肚子怒火。
胡思亂想之際，瞥到神座上那具龍頭，與腦海里再次幻化的金色龍頭重合，悲憤之情頓生，眼前一片漆黑。
“ ”的一聲巨響，孫浩然醒來。奇怪，什麼情況？出現一次詭異幻象，還可以說壓力過大、情緒激動；接二連三出現，說明其中蘊有不理解的超自然現象，是什麼？
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只好放下，暫時不去理會。唐手訓練完畢，孫浩然與上周一樣，饑餓難耐，要了兩份藥膳。
4月2日，又是一個黑色星期一，日經225大跌6.6；四天加起來，大跌12。孫浩然听到謠傳，有炒家欠下天量貸款無力償還，跳樓自殺，不知是真是假。堀部實很忙，沒時間陪孫浩然聊天，到處走動，到處大喊大叫︰
“趕快、立即、馬上，迅速去找錢！不跟你們開玩笑，找不到錢，倒霉的是我！”
堀部實不可能倒霉，最多獎金少一些；對于小炒家，證券公司從來沒有仁慈之說。經紀人很清楚客戶的資產，當初要不是孫浩然懷揣房產證，早就被強行平倉。
結果與3月22日大跌一樣，強平一批炒家，大盤第二天又開始拉升。孫浩然確實看不懂、猜不出，主力想干什麼。怎麼看都像主力清洗高杠桿炒家，吸帶血籌碼。
真是這樣嗎？孫浩然確實不清楚，兜里那點錢沒法補倉，想再多也沒用。加杠桿做短線？孫浩然不敢、不想；那種煎熬，已經遠超賠錢的痛苦。
4月3日大漲2.7；4月4日大幅震蕩；4月5日，盤中大跌超過4，最低到.04點。看到大喊大叫的堀部實，就可以知道，不知道多少融資客被強平。
堀部實做完分內工作，有時間與孫浩然聊天之際，戲劇性一幕再現，大盤拉升，全天跌幅不大。對某些融資客來講，卻是另外一種走勢；跌入深淵之後，再也沒有機會爬出來，命運從此不同。
大盤如此走勢，孫浩然釋然，即便杠桿補倉、抄底，也會被如此行情搞得神經錯亂。有必要去遭受這種折磨、痛苦嗎？自炒股以來，孫浩然的心靈，從來沒有如此脆弱。
此後兩個月，大盤震蕩攀升；過程中，曲折離奇，反反復復，最終上漲20。孫浩然十分後悔自己的操作，在腦子里罵自己︰
當初還貸款那天，為什麼不全部清倉？至少也該套出部分現金，等大盤大跌時抄底做短線。反觀自己的操作，僅僅收益4，有意思嗎？
5月底，大盤轉換風格，在32,000點上下震蕩盤整。孫浩然看不懂，究竟是階段性築底，還是震蕩出貨，持股觀望，還是清倉離場？如果清倉，大盤大幅拉升，怎麼辦？最後的結論、決心、決定，與幾個月前沒什麼不同，持股待漲！
1990年6月7日，星期四。
收市前，孫浩然考慮自己的策略︰既然決定持股待漲，有必要天天到交易大廳嗎？肯定不需要！孫浩然告訴堀部實︰
“堀部君，明天世界杯開賽。此後一個月，我留在家里看球賽，有什麼異常，電話聯系。”
離開交易大廳之後，上街購物，為看球做準備。不看球賽的時候干什麼呢？買幾本暢銷書，又買幾部游戲機、游戲卡，準備宅在出租小屋一個月。
回到出租小屋，孫浩然便在小說與電子游戲之間選擇；的確如股市傳言，最暢銷的小說，也比不過電子游戲。一直打到天亮，眼楮實在睜不開，才倒在沙發上睡覺。中午醒來，吃過“飯“，到特異功能神社參拜。
用電子游戲熬夜倒時差，比其它方法有效。參拜回來之後，繼續玩游戲，直到深夜開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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