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迷霧迷局，情路波折
暴雨裹挾著深秋的寒意，如千軍萬馬般砸向寫字樓的玻璃幕牆。沈睿淵辦公室內，水晶吊燈的暖光被雨幕暈染成朦朧的橘色，落地窗上蜿蜒的水痕扭曲著城市霓虹，將室內映照得光影斑駁，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復雜局面。
林婉兮的黑色職業套裝沾著細密的雨珠，她快步走到會議桌前，平板電腦 “啪” 地一聲落在鋪滿文件的桌面上。屏幕藍光亮起，智居科技背後關聯企業的股權圖譜如同一張陰森的蛛網，層層疊疊的股權關系看得人頭暈目眩，最末端鮮紅的 “科創未來” 四個字格外刺目。“顧懷瑾的布局比我們想象得更深。” 她蔥白的手指用力劃過屏幕，指甲在玻璃上發出細微的刮擦聲，“上周我們的供應商突然要求變更合同條款，恐怕就是他們在供應鏈上動的手腳。”
沈睿淵扯松了勒得發緊的領帶，領帶夾上的藍寶石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冷光。他揉著發脹的太陽穴，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會議桌上，顧懷瑾留下的燙金名片邊緣鋒利如刀，反射著刺目的光，時刻提醒著那個一月之約。“新生產線的設備還卡在海關，至少需要三個月調試。” 他的聲音沙啞疲憊，像是被砂紙反復打磨過，“可顧懷瑾不會給我們那麼多時間，一個月後的賭約...” 話音未落，他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里滿是無奈與焦慮。
“所以我們需要開闢新賽道。” 林婉兮眼中突然迸發出熾熱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星火。她迅速調出一份全新的企劃案，五彩斑斕的圖表在屏幕上閃爍，“智能家居生態鏈項目。如果能將我們的環保家具與智能中控系統結合，不僅能拓展產品線，還能建立起技術壁壘。” 說到這里，她的語調不自覺地升高，眼中閃爍著興奮的神采，“而且，我認識了雲棲科技的負責人甦硯，他們公司願意和我們合作。”
“甦硯？” 沈睿淵眉頭瞬間擰成一個 “川” 字，他的目光像冰冷的手術刀，上下打量著林婉兮，“從未听過的名字。在和智居科技的生死較量關頭，貿然和陌生公司合作，風險不可控。” 他猛地將企劃案推回，紙張邊緣劃過桌面，發出刺耳的聲響，“我們連眼前的危機都沒解決，哪有精力去搞什麼新項目？”
林婉兮的睫毛劇烈顫動，如同被暴風雨侵襲的蝶翼。她深吸一口氣，胸口微微起伏︰“睿淵，你變了。以前的你，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機會，都會毫不猶豫地抓住。現在卻變得如此謹小慎微，只想著守成。” 她的聲音里帶著難以掩飾的失望與痛心，辦公室里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只剩下空調外機在雨聲中發出單調而空洞的嗡鳴。
就在氣氛劍拔弩張之時，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僵局。助理小心翼翼地探進頭︰“沈總，雲棲科技的甦總來訪，說有重要合作想當面談。”
來人踏著沉穩的步伐走進辦公室，深灰色立領襯衫貼合著他挺拔的身形，袖口那對造型獨特的機械袖扣隨著動作輕輕踫撞，發出細碎而精致的聲響。他的眉眼溫潤如玉，卻又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場，與顧懷瑾的張揚截然不同。“沈總，林小姐，久仰大名。” 甦硯微笑著遞上名片，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雲棲科技專注智能家居生態系統研發，相信我們的技術能為貴公司的產品帶來質的飛躍。”
沈睿淵還未開口，林婉兮已經快步上前，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甦總請坐。我正和睿淵討論合作的事，您的智能中控系統與我們的環保家具結合，確實有很大潛力。” 她專注地盯著甦硯展示的設計圖，指尖無意識地在桌面輕敲，這是她遇到感興趣事物時的習慣性動作。
這一幕落在沈睿淵眼中，卻像是一根刺扎進了心髒。他看著甦硯與林婉兮熱切地討論技術細節，對方看向林婉兮時那欣賞的目光，還有林婉兮久違的燦爛笑容，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澀與煩躁。“抱歉，” 他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劃出刺耳的聲響，“我們近期的重心還是應對智居科技的挑戰，合作的事以後再談。”
甦硯微微一愣，隨即優雅地起身告辭︰“理解。不過，雲棲科技的大門隨時為兩位敞開。” 臨走前，他不著痕跡地將一張私人名片塞進林婉兮掌心，壓低聲音道︰“若改變主意，隨時聯系。”
夜幕深沉，整棟寫字樓陷入寂靜，只有沈睿淵辦公室的燈光依舊亮著。突然，實驗室方向傳來激烈的爭吵聲。沈睿淵循聲而去，只見林婉兮漲紅著臉，眼中滿是焦急與憤怒︰“甦硯提供的算法架構確實能解決能耗問題！為什麼你和睿淵都這麼抗拒？”
陳墨摘下眼鏡，疲憊地揉著眉心，鏡片上還沾著些許咖啡漬︰“林姐，你太理想化了。在商戰中，人心難測，誰知道雲棲科技安的什麼心？而且...” 他猶豫了一下，目光中帶著擔憂，“沈總最近狀態不對，自從顧懷瑾出現後，他變得越來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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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得越來越不像我認識的沈睿淵，是嗎？” 沈睿淵突然出聲，聲音冰冷得可怕。林婉兮和陳墨猛地轉身，臉上寫滿震驚。沈睿淵的目光死死盯著林婉兮口袋里露出一角的私人名片，嫉妒與憤怒在心底翻涌︰“所以你寧願相信一個剛認識的人，也不願听我的意見？”
林婉兮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抖︰“睿淵，你在說什麼？我只是想為公司找到更好的出路。”
“是為公司，還是為了和甦硯合作？” 話一出口，沈睿淵就後悔了，可強烈的自尊心讓他不願收回。林婉兮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受傷與失望。她深吸一口氣，轉身跑出實驗室，高跟鞋撞擊地面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里回蕩，每一聲都像是對沈睿淵的質問。
陳墨看著沈睿淵，無奈地搖頭︰“你不該說這種話。林姐為了這個項目，連續一周只睡三小時，聯系了二十多家企業。” 他將一份文件重重地扔在桌上，“這是甦硯提供的技術方案，我仔細研究過，確實有可取之處。而且，”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我查到雲棲科技背後有中科院的技術支持，或許能成為我們的轉機。”
沈睿淵盯著文件，耳邊不斷回響著林婉兮離去時的腳步聲。窗外，暴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清冷的月光透過雲層灑在地面，給一切都披上了一層孤寂的銀紗。他想起創業初期，兩人擠在狹小的辦公室里，為了一個創意爭得面紅耳赤，卻又在失敗後互相鼓勵，從未真正傷害過對方。而現在，他卻親手在兩人之間築起了一道高牆。
正當他陷入深深的自責時，手機突然響起，陌生號碼在屏幕上閃爍。接通後，顧懷瑾嘲諷的聲音傳來︰“沈總，听說和林小姐鬧不愉快了？商場如情場，優柔寡斷可是大忌。” 沈睿淵握緊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後槽牙咬得發疼。他知道，更大的危機還在後面，而他和林婉兮之間的這道裂痕，必須盡快修復，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場足以摧毀一切的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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