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徐峰站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他知道，這場仗還沒完，不過下一回……他可不會再留情面了。
他慢慢轉過身，看著圍觀的人群“都看見了啊，我今天可啥都沒干，這事兒咱就記下了，留著以後對個賬。”
李嬸兒笑著搖頭“你這小子嘴厲害是厲害，可也得防著點，那老娘兒們沒那麼好對付。”
“我知道。”徐峰點頭，目光卻透著一絲沉穩，“她不是想玩？那咱就陪到底，看誰最後先笑。”
賈張氏回到院里，一腳踹開院門，劈頭蓋臉便將身上的怨氣撒了出去“徐峰那小王八蛋，遲早要遭報應！欺負我一個老婆子也不嫌心黑！”
她唾沫橫飛，嘴皮子利索得像是機關槍，連帶著坐在屋檐下納鞋底的王大娘都被嚇了一跳。王大娘干脆把針線往旁邊一放，悄悄往後縮了縮，心里暗忖著這老太婆又吃錯藥了不成？這會兒該不會又想著翻誰家的壇子了吧。
賈張氏咕噥了一陣，看著四周人都不敢接話，心頭越發煩躁。她推開堂屋的門，一頭鑽進去，一把把那堆早上從哪兒都不知揀來的爛白菜葉、爛番薯皮子掀起來。
“都怪徐峰！要不是他，我今天還得了幾個新盆新碗的！”她一邊咒罵，一邊把破壇破瓦全往門口搬去，動作像是有一股邪火使著，嘴里還在低低念叨，“我不信了，我就這麼放著，看你們受得了不！”
門外的空氣里早就帶了股怪味兒，那是前些日子積下來的泔水濺進破缸，又加了幾天日頭一曬，生生燻得人頭昏眼花。徐峰剛從外頭轉回來，一腳踏進胡同口就聞到了這股“熟悉”的味道。他頓住腳步，眉頭輕輕一皺，心中已經有數。
“嘖，這老太太是下了狠心要跟我死磕了。”他嘴角微微抽動，抬頭看了一眼賈家那口敞開著的院門，一瞬間腦海里浮現出賈張氏那張皺巴巴、滿是怨毒的臉。
可越是這樣，他心里反倒升起一股不服輸的勁兒。
他慢慢走進院子，步子穩得很，就像是赴一場戲劇的主角。他剛到門口，就听見屋里傳來“ 啷”一聲，是什麼東西摔了。緊接著就是賈張氏暴怒的吼聲“看啥看！沒見過老太太發火啊？！”
徐峰不緊不慢開口“賈姨，我這剛從前院回來，一路都聞到這味兒了。您這屋子是打算改成豬圈了？”
賈張氏听見這話，氣得鼻子都快歪了，跳著腳沖出來“你說啥？你說我這像豬圈？！你個兔崽子，嘴巴倒比你爹還毒！”
徐峰拍了拍袖子，面不改色地笑道“您這不是自個兒弄得麼？人家大熱天都把門關著避暑，您偏把破爛堆到門口，叫味兒往哪兒飄不都隨您心意？要不是我回來早，門口那只野貓都被燻躺下了。”
“你、你少在那兒陰陽怪氣！”賈張氏氣得直咳嗽，指著徐峰鼻子，“你以為你年紀輕輕就能壓我？我賈張氏不吃你這一套！”
“我可不敢壓您。”徐峰輕描淡寫地往旁邊一站，視線卻落在地上一只裂口的大缸上，眉頭不由得一挑。
“這缸……不會是上次我倒泔水那只吧？”他心里暗道。那天他趁賈張氏不在，把廚房收集的泔水偷偷倒了回她家後院一缸舊水缸里，想著她遲早會察覺，沒成想這缸東西竟然被她保留下來了。
“她是真舍不得扔啊。”徐峰腦子里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嘴角不動聲色地勾起一絲。
賈張氏還在嘮叨“你等著！我跟你沒完！你天天盯著我這點破玩意，圖什麼？是不是想趁我不注意，把我這缸也給順走？我告訴你，這缸可是我祖上傳下來的，連貓都不能靠近——”
“嗯？”徐峰聞言，像是抓住了什麼破綻，抬眼看她“您說這缸是祖上傳的？可我怎麼听說這缸是您從後街燒鍋那兒撿來的？”
賈張氏一听，臉皮瞬間漲紅“你、你放屁！你從哪兒听來的？”
“我可沒胡說，”徐峰一攤手，“昨兒燒鍋老楊還笑呢，說您那天趁他不注意，把人家放在牆根兒曬太陽的破缸搬回去了，還說這是啥好寶貝，說回頭要告您偷東西。”
“告我？！”賈張氏跳腳，“那他倒是來啊，我怕他？我賈張氏活了大半輩子，從沒偷過別人一根草！那缸明明就是他丟的，我不過是順手拿來裝點肥水——”
她話說到這兒，忽然意識到了不對，猛地瞪了徐峰一眼。
“你這小畜生是在套我話？！”
徐峰一攤手“我哪敢套您話？我這不是怕您冤枉我嘛。”
賈張氏氣得臉皮直抽，眼里火苗亂躥，伸手便要去抓門口那塊破瓦片朝徐峰砸去。
可徐峰反應極快，一個箭步向後躲去，聲音帶著笑意“哎喲，賈姨，這瓦片也是祖傳的吧？可別砸壞了，回頭我可賠不起。”
“你給我滾！”賈張氏終于忍不住爆發，雙手叉腰站在院門口，像一只被逼急了的老母雞，聲音尖利如鋸，“你別以為你有點嘴皮子功夫就贏了我，我告訴你，我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做院里的王法！”
徐峰抬眼，目光淡淡地掃過她凌亂的頭發和油光 亮的破布衣裳，聲音忽而沉下來“您要真想講王法，那我們就把這堆髒東西一件件列出來，看看究竟誰在作妖。”
他話里帶著寒意，賈張氏怔了一下，心底突然泛起一陣不安，像是被什麼無形的力量壓住了喉嚨。
“這小子……他不光嘴皮子厲害，他是真的打算跟我撕破臉皮了？”
四合院門口圍了幾個人，看著這一幕，誰也不敢輕易插嘴。空氣仿佛一下凝固，夏日的蟬鳴聲此刻卻顯得格外嘈雜。
徐峰緩緩靠近幾步，眸子里浮出一抹鋒芒“您不收拾這些髒東西，我可以幫您收。只不過，別怪我到時候跟居委說一聲，看看這四合院里，是不是該來個人評個衛生獎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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