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兒猶豫了一下，走到賈張氏身邊，輕聲勸道“賈大娘，您別鬧了，徐峰他那點力氣，真推您，您還能站著罵這麼起勁？”
“你別護著他！”賈張氏回頭就是一句，“我看你們都是串通好的，全院子都欺負我一個老婆子！”
徐峰眯著眼，心里也不是沒點脾氣了，這賈張氏，是真不想講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笑了“賈姨，要不咱們去醫館看看？您這胳膊萬一真被我踫壞了呢，得仔細檢查檢查，萬一真是我害的，我肯定賠得起！”
賈張氏眼珠一轉，心里咯 一下“這小子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他是不是看出來我裝的？”
她嘴上還在罵“哼，去就去，誰怕誰啊！”
徐峰點點頭，回頭就喊“李嬸兒，老李頭，你們陪著去啊，省得待會兒賈姨說我半路跑了！”
“哎，行！”
“我可樂意看個熱鬧。”
賈張氏心里越發不安，腳底生風，恨不得馬上把自己這點小伎倆圓回來，她裝作捂著胳膊，咬牙切齒“你等著，徐峰，今天這事沒完！”
徐峰笑著應了一句“好，我陪您到底。”心里卻琢磨著，“賈張氏，這一出苦肉計，咱們慢慢玩，看誰能熬得住。”
賈張氏被徐峰逼著要去醫館，心里頓時亂成了一鍋粥。她咬牙切齒地走在前頭，眼神時不時偷瞄後面，像是在琢磨著怎麼找個由頭中途退場。可徐峰呢，反倒一副悠哉游哉的模樣，雙手背後，腳步不緊不慢，一邊走還一邊哼著調子，像是看戲的人，而不是被控告的那位。
“哼，你給我等著。”賈張氏心里暗恨，“你以為去個醫館就能洗白你？我偏不如你意！”
這時候，巷子拐角處，賈張氏忽地停住了腳，嘴里發出一聲低哼，接著身子晃了晃，手往牆上一扶，“哎喲……哎喲，我……我頭暈……”
“你可悠著點兒啊賈姨。”徐峰立刻湊上前，一臉關切，嘴角卻帶著一抹幾不可察的弧度，“這大中午的太陽大，您年紀大了，別是中暑了吧？我說咱還是快點去醫館，涼快還有大夫看病，保不準您這真是病了。”
“我不用你假惺惺！”賈張氏惡狠狠地瞪他一眼，心里卻又打起了算盤。
“不能真去醫館啊，要真讓大夫說我沒事，這臉往哪兒擱？不行不行，得想辦法……不能讓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她這樣想著，又裝出一副虛弱模樣，干脆坐在巷子邊的青石板上，喘著粗氣“我、我不行了，頭暈眼花……走不動了……”
徐峰站定在她面前，挑眉看著她“哎呀，您可別暈在這兒，要不我背您去？”
“你敢！”賈張氏眼神一跳，立即橫了他一眼，“你要敢踫我，我就喊你非禮！”
徐峰“……”
這一瞬，他是真的詞窮了。
四合院那幫跟著來看熱鬧的街坊們听到這話，也都紛紛皺眉，連向來好事的王大娘都忍不住撇了撇嘴“賈大娘，話不能這麼說吧？徐峰也是好心……”
“他能有啥好心！”賈張氏猛地一拍大腿，開始撕心裂肺地嚎起來，“我一個老婆子，要不是被他這小兔崽子欺負成這樣，能坐在這大街上曬太陽？你們一個個的，都睜著眼看我受苦，天理何在啊——”
徐峰站在她對面，臉上的笑意一點點退去，換上了一抹深沉的冷靜。
“賈姨，”他聲音低了幾分，“您要真覺得委屈，我也不攔您，咱就坐在這曬著，看看誰耗得過誰。”
他話音未落，便慢慢蹲下，從口袋里掏出塊手絹，鋪在地上，一屁股坐下了，笑眯眯地看著賈張氏“我這人就一根筋，賈姨說我推了您，我就得證明清白，不證明出來，我這飯也吃不踏實，覺也睡不安穩。”
這時候，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老李頭咳嗽一聲“賈大娘，要不你就去看看得了，這麼坐著也不是辦法。”
“就是啊，這事兒你說得太大了，沒個真憑實據，徐峰以後咋在院子里做人？”
賈張氏聞言，眼里閃過一絲慌張，但很快又故作強硬地喊道“那我這條老命怎麼辦？要真是有病呢？我這一身骨頭，要是斷了條胳膊腿的，誰賠我？”
徐峰干脆接話“那更得去看看不是？您放心，我家那點積蓄不多，但真要是我弄壞了您，我砸鍋賣鐵也賠！”
“你少來虛的！”賈張氏咬牙切齒，忽地往地上一躺，兩腿一蹬，嘴里開始哼哼“哎呀，我不活了！天殺的啊，怎麼就攤上這麼個欺負老婆子的混賬……”
徐峰心里一緊“這老太太瘋了不成？演技這麼浮夸，想嚇唬誰呢？”但表面上，他依舊淡定如水“那我可得喊人了啊，真出事兒了，我可擔當不起這個責任。”
說完，他站起身，作勢要朝街口跑去，嘴里大聲喊“來人吶——賈姨出事兒啦——快去找郎中！”
“別——”賈張氏立馬坐起來，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急得聲音都變調了，“你個臭小子，別給我喊！”
“這不是您說的嘛？”徐峰無奈地攤手，“我怕真出人命。”
賈張氏氣得渾身發抖，剛才那一躺直接白搭，臉面丟盡，連帶著街坊們的目光也變得微妙起來。
“這老太太，整天說人家害她，自己毛事兒沒有。”
“是啊，這一出又一出，把咱院子攪得雞犬不寧。”
徐峰听著這些議論，心里不無暢快“總算讓你吃了個悶虧。”
可他也清楚，賈張氏這種人，臉皮厚得能擋刀，今天吃虧不代表她會就此收手，說不定明兒又能翻出新花樣來。他心里琢磨著，得找個機會讓她真正知難而退，但又不能讓人抓了把柄。
賈張氏見風頭不對，立刻拍了拍衣裳站起來，惡狠狠瞪了徐峰一眼“算你狠，小崽子，咱們走著瞧！”
“那走著瞧唄，”徐峰聳聳肩，“我徐峰怕過誰？”
賈張氏頭也不回地拐進胡同，嘴里咕噥著“欺負人”、“不得好死”之類的話，越走越快，仿佛想快點逃離這個丟臉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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