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已經有人竊竊私語，有的搖頭嘆氣，有的捂嘴偷笑。
徐峰一只手拎起那把昨晚還沒干淨的掃把，緩緩走到門口，神色沉著，“賈張氏，你還講不講理？昨晚我門鎖著，你翻我牆，還拿著鐵桿。我要不防你，你是不是今天已經把我屋翻個底朝天了？”
“那也比你下毒手強！”賈張氏依舊死咬不放，手指顫抖地指著他，“你等著，我要告你！我要叫街道的來給我做主！”
“那好。”徐峰一挑眉，干脆道，“你去告，我等著。最好把你昨晚的鐵棍也拿上，看看誰在理誰在不理。”
周圍的鄰居听到這句話，有人忍不住低聲笑了，“老太太昨晚翻牆是真事啊？那怎麼不請你家孫子也一起來？”
“就是，徐峰家好歹是自個屋里，她翻牆可不是頭一回了。”
賈張氏一听這話，頓時如遭雷劈般回過頭，瞪著幾個竊笑的鄰居，咆哮︰“你們這些人還有良心嗎？我眼楮都瞎了你們還笑！我堂堂一老太太，難道還會偷他家東西不成？”
許大茂此時悄悄從人群後面鑽出來，小聲勸道︰“媽，咱先回去成不？回去拿點藥水擦擦，昨兒晚上我也看你那眼楮腫得厲害，別真瞎了。”
“哼！”賈張氏怒瞪了他一眼，但看著周圍議論紛紛的鄰居，還是咬著牙、捂著眼楮哼哼著往屋里走去，步子踉蹌，像是恨不得下一步把徐峰家地基踢塌。
人群漸漸散去，院子重新歸于安靜，徐峰站在門前，掃了眼那群散去的背影，心里卻清楚，今天不過又是一場波瀾剛起，賈張氏那脾氣，要是就此罷手，才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轉身回屋，心中盤算著——接下來得做點準備了，那老太婆要真告起來，自己也得留幾手，不然還真讓她翻了天。
而這時，窗外又傳來一聲輕響——是賈張氏屋里的窗子重重摔上了。緊接著，是她那低聲但憤恨的咒罵聲，一聲接著一聲，像是毒蛇吐信，在夜里纏繞不散。
賈張氏回到屋里，氣得直哆嗦，門一關上便坐在炕沿上開始破口大罵︰“這個徐峰，黑了心的狗東西，別讓我哪天抓住把柄，不然我非叫他後悔出生在這個院里！”
她眼楮被辣椒水燻得通紅，淚水不停往外冒，疼得發燙發漲，連她自己看著鏡子里都嚇了一跳，仿佛一雙眼楮被煙火炸了似的。那一刻，她不僅疼，更覺得屈辱。一個老太婆，在四合院混了這麼多年，居然連個掃把都借不到，還被人辣了眼。
她一邊用毛巾敷著眼楮，一邊咬牙切齒地罵罵咧咧。
“媽，你先別氣了。”許大茂一邊關上門窗，一邊蹲下來湊近她，“你這眼楮，要不咱去衛生所看看吧，萬一真有問題可不好收場。”
“哼，看個屁！”賈張氏一把推開他，“你倒是知道護著我，你怎麼不早攔著我？我一老太婆親自去翻牆，旁邊你站著像根木頭，也不幫一把！”
許大茂被罵得滿臉尷尬，抬手撓頭小聲辯解︰“我那不是怕動靜大了讓人看見嘛……再說那院牆你也是非得翻，誰攔得住你啊。”
“你閉嘴！”賈張氏狠狠地一瞪，“我倒是活該倒霉，攤上你這麼個不中用的。現在倒好，全院子人都看我笑話，徐峰那個龜孫子還站門口顯擺，我——”
話沒說完，賈張氏忽然怔住了。她眼里閃過一抹狠意。
“徐峰不是怕我去街道告他麼？”她喃喃說著，嘴角卻漸漸揚起一絲冷笑，“那我就真給他添點麻煩。哼，咱不動他，咱動動他那屋里頭的東西，看他還得意個什麼勁！”
許大茂一听這話，嚇得一激靈，趕緊低聲勸道︰“媽你可別胡來啊，他這兩天可是死守著家門，連窗子都插了杠子，再動他點什麼，真讓他逮個正著，那可不止撒辣椒水了……”
“你知道個屁！”賈張氏咬牙切齒地道，“我就不信，他能天天守著？總有他犯懶的時候。你不是說他有間儲物屋麼？我听說他那掃把就收在那兒，里頭還有幾包稀罕的調料，能值錢！”
許大茂猶豫了一下，壓低聲音道︰“可你怎麼進去？門鎖得死死的，鑰匙咱也沒法配。”
“笨！”賈張氏狠狠一巴掌拍他大腿，“咱不進門，咱拆窗戶，拆個小塊，再塞進去你，你不是瘦麼？到時候東西拿出來傳我手上。”
許大茂頓時一臉苦瓜相︰“媽……你這主意太損了吧？我鑽進去要被逮住，那我以後臉面往哪擱？”
“你現在還有臉面了？”賈張氏白他一眼，“要不是你沒能耐，咱至于跟那徐峰低聲下氣？你要是再推三阻四的，看我回頭不一頭杵你出去要飯！”
許大茂被罵得滿臉通紅，只能低聲應了句︰“那……那得等他出門才行。”
“哼，他早晚得出門。”賈張氏眼珠子一轉，冷哼道，“你就盯著他，只要他走了，你就給我動手。咱這次不整他個人，就整他點‘值錢玩意’。哼，看他還囂張到哪去。”
另一邊，徐峰屋里一片安靜。他坐在灶台邊，慢慢熬著鍋里的粥。鍋蓋輕微震動著，熱氣騰騰，他的目光卻一直落在對面院牆上。
那是賈張氏家的窗戶，他記得剛才那一陣摔門聲，從那方向來的。
他皺著眉，手里不斷攪著鍋鏟，心里卻盤算著︰這老太婆是不會輕易認輸的。許大茂那張臉今天也露了出來，八成昨晚的事兒他也參與了。
“這兩個人……一個老狐狸，一個膽小狗……合起來還真能折騰。”徐峰冷哼一聲，放下鍋鏟，起身走進里屋。
他推開一扇老舊的櫃子門，從里頭拿出一個小鐵盒。鐵盒打開，里頭是一排排細密的鐵釘、鋼絲、彈簧，還有幾根光滑的細繩。
他用拇指摩挲著其中一根透明線，目光沉冷如水。
“既然你們想玩，那就玩到底。”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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