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剛走到徐峰門口，正打算抬手敲門，門就“吱呀”一聲開了，徐峰仿佛早就等著她。他手里正拎著那把修補好的舊掃把，一邊拍著掃把頭，一邊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喲，賈大媽，這不是來找我的嗎？”徐峰先發制人，話音里透著點挖苦，“瞧瞧，您運氣可真好，我這還正巧有一把用不壞的舊掃把，剛修整好，手藝活，可值錢著呢。”
賈張氏一听，眉頭便皺了起來，眼珠子滴溜溜地轉，盯著那掃把打量了一番。她心中不免狐疑︰“這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她嘴上卻依舊強撐著不服︰“就你這破掃把，還敢拿出來炫耀？怕是用幾天又散了。”
徐峰不急不躁，嗓音低沉，淡淡一笑︰“賈大媽，這話您就說得不講理了。我這掃把，可是特意用鐵絲纏緊了草頭，結實得很，哪像您那會兒用得跟耍雜技似的？您要是願意買，就八毛錢，劃得來。”
“啥？”賈張氏幾乎跳起來，“你瘋啦？這破玩意兒你還敢要八毛？你怎麼不去搶！”
徐峰眉頭一挑，不緊不慢地道︰“賈大媽，掃把這種東西不就講究一個‘能用’？我這把，保你三個月不散頭，劃算得很。不買拉倒，我這放門口，誰看上了誰拿去，您可別怪我沒先告訴您。”
賈張氏站在門口，咬牙切齒。她倒不是舍不得這點錢，而是咽不下這口氣。可問題是，她家確實離不開掃把。里屋的地板已經有三天沒掃，連床下都積灰了。棒梗子她使不動，小孫子又天天跑屋里，地上都是泥腳印。
她盯著徐峰那臉不咸不淡的笑容，心里那個氣啊，像是壓了鍋蓋的水蒸氣，咕嚕咕嚕直冒。
“你這小子，淨會坑人。”她咕噥一聲，卻還是伸手往口袋里摸。
徐峰見她摸錢，心里得意，表面卻裝作不耐煩︰“您再磨嘰一會兒，我這可真就賣給別人了。”
賈張氏“哼”了一聲，摸出一把零錢，猶豫了幾秒，終究還是數了八毛塞到徐峰手里，滿臉不情願地說道︰“我倒要看看，你這破玩意兒能撐幾天。”
徐峰接過錢，笑著把掃把遞過去，還順嘴補了一句︰“記得輕點用，這可不是鐵鍬。”
賈張氏接過掃把，氣鼓鼓地轉身離去，邊走邊嘟囔︰“小兔崽子，專坑老娘的錢，等哪天你家水管堵了，別想我借你盆。”
徐峰站在門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里暗自得意︰“還真以為我脾氣軟？一把掃把八毛錢，教你個教訓，不然還真把我當軟柿子捏了。”
院子里又恢復了短暫的安靜，只有風吹動樹葉的聲音輕輕作響。可徐峰知道，這點平靜不過是表面，賈張氏那性子，哪能這麼容易咽下這口氣？他心里已經預備好了，下一次她怕又要使出新花樣來“討說法”。
但這次，他不打算再慣著她了。
四合院的小日子，總是在雞毛蒜皮中翻涌暗流，每一場看似瑣碎的爭執後，都藏著新的波瀾，而徐峰，已經開始學會在這片紛亂中，穩穩立住腳跟。
徐峰轉身進了屋，把門關上，順手拿起水壺倒了杯水，靠在椅背上輕輕嘆了口氣。窗外賈張氏罵罵咧咧的聲音已經漸漸遠了，但那音調就像蚊子似的，不煩不休，繞耳纏心。他擰起眉頭，腦子里還在回想著剛才那場“交易”。
“這老太太，真是欠教訓。”他暗暗想著，“我也算是給她個台階下，八毛錢一把舊掃把，她還能扯出一堆理兒來罵我。她當這是搶錢了？她當我徐峰是冤大頭？”
窗外傳來掃地的“唰唰”聲，像是賈張氏已經開始拿那舊掃把派上用場了。徐峰喝了一口水，嘴角輕輕一勾，有些嘲弄地自語道︰“用得可真勤快，也不嫌我那‘破掃把’。”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緊接著是院門口“ 當”一聲，那掃地的節奏頓住了，隨之傳來賈張氏粗著嗓子的喊聲︰
“徐峰！你出來！你給我出來！”
徐峰眉頭一擰，心說這才不到一個鐘頭，老太太又犯病了？他穩穩放下水杯，慢吞吞地走到門邊，打開門，就見賈張氏站在院中間，手里高舉著那把掃把，臉上的皺紋都氣得發紅，連她那一頭灰白的頭發都像炸開的棉花團。
“你這小子，是不是心眼壞透了？你給我那掃把里是不是塞了什麼臭草頭？這才掃了半個院子，掉了一地草屑，我屋里地板上全是散開的雜毛，我孫子剛走過去，腳都扎了！”
徐峰一听，差點沒笑出聲。他斜倚在門框上，雙臂環胸，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賈大媽，這可不是我徐峰的問題，是您不會使喚東西。掃把這種東西，得看手勁輕重，用重了，自然散。”
賈張氏氣得直哆嗦︰“輕重？你個黑心貨，一把斷成三截的破掃把，八毛錢賣我！你還想講輕重？這不是坑人是什麼？”
“您倒是想想，一根竹竿的命運得多苦啊？被您這麼一揮，頂得住才怪。”徐峰一邊說，一邊慢悠悠地走了下來，“再說了，我可沒保證這是全新的，我都說了是修補好的，您非要買，我也沒拿刀架您脖子。”
“你這是坑人！我都沒地方告你去！”賈張氏一邊喊，一邊還真在衣兜里翻出那根斷裂的竹條，啪地摔在地上。
徐峰看著那竹條，笑意更深了︰“賈大媽，您這年紀，這手勁可真不小，能把我那扎鐵絲的掃把都掃斷，嘖嘖，了不得。”
賈張氏一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吼道︰“你別跟我貧嘴！你要不給我換一把，就把錢退我！”
徐峰一挑眉，干脆坐到門前的凳子上，兩腿一翹，像是等著听戲︰“退錢？賈大媽，您買的時候可是咱倆面對面成交的，我可沒騙您哪一句。東西用了一半才說不好使，這放哪兒講理？您要是早說，當場不滿意，咱還好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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