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莉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怎麼接話，只得尷尬地笑了笑︰“大媽，要不您跟我去我家里看看，我還有一把舊掃帚，用著雖然不太順手，但也能將就一下。”
賈張氏心里一震，臉色瞬間變了幾分，嘴上卻仍舊強撐著倔︰“你倒是個好孩子，比那姓徐的強多了。行吧，我跟你去看看。”
兩人剛轉身往于莉家走，徐峰家的門“吱呀”一聲又開了。
“賈大娘。”
他聲音平穩，沒有一絲怒意，像是剛才那一場爭執根本未曾存在過。
賈張氏心中一驚，側頭看去，只見他手中提著一個小鐵鍋，鍋里還冒著騰騰的熱氣。
“我煮了點玉米粥，知道您年紀大，牙口不好，剩了一碗，您要是餓了就喝點。”
這話不輕不重，卻一下就讓她啞了火。她本想狠狠罵回去，可嘴巴張了張，卻終究說不出話來。
于莉站在一旁，也微微一愣，不由得偷偷看了賈張氏一眼，心里暗道︰這徐峰，還真是心細如針。
賈張氏面色漲紅，既羞又怒，卻又生出幾分復雜的情緒。她站在那兒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沒伸手去接，只撂下一句︰“我不稀罕你的好意。”
說完，她擰著身子哼了一聲，大步走進了于莉家，仿佛那鍋粥帶著什麼毒似的。
徐峰看著她的背影，微微搖了搖頭，自嘲一笑，轉身回屋。
屋里，秦淮如抱著閨女坐在炕上，神色依舊平靜，只是眼角的那抹疲憊在他轉身時，悄然顯露出來。
“她罵你了？”秦淮如低聲問。
“嗯。”
“你後悔跟她正面剛了嗎？”
徐峰搖頭︰“不會。我知道她嘴狠，但她總得有人敢管。再說了，這院子里要是全都被她一張嘴攪合得烏煙瘴氣，我也別想過清淨日子。”
“可她不會就此罷休的。”
“那我也不會退。”徐峰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倔勁。
秦淮如看著他，眼中莫名生出一絲安定。
徐峰轉身去廚房把那碗粥倒進小鍋，蓋好蓋子擱在灶台角落。雖然賈張氏現在沒接，但等她冷靜下來，嘴里還是會想點熱乎的，到時候，她會去拿的——他知道。
而就在另一頭，于莉家里，賈張氏正抱著那把舊掃帚嘆氣︰“唉，人心啊，真是冷了……徐峰那小子，我早晚要讓他知道，跟我作對，是啥後果。”
她的手指在掃帚柄上狠狠捏了捏，像是在捏住一個人的命門。
窗外天色漸晚，炊煙裊裊，一場風暴似乎暫時平息。但在這四合院的深處，每一個角落都藏著風聲，隨時都有可能再一次席卷而來。而這風里，有徐峰的沉穩，有秦淮如的忍耐，也有賈張氏那藏在罵聲背後的野心與不甘。
故事，還遠未結束。
夜幕逐漸吞噬了四合院里最後一縷斜陽，炊煙淡淡地升起，夾雜著柴火和晚飯的香氣，飄蕩在這老舊而狹窄的胡同中。賈張氏坐在于莉家的小炕邊，手里握著那把用舊了的掃把，眼神復雜地盯著它。
“這掃把……哼，倒是個破東西，根本就不堪用。”她嘴里嘟囔著，聲音卻透著濃濃的不滿和諷刺，“看起來還挺新，倒是跟那徐峰家的東西似的，表面光鮮，里頭早就散架了。”
于莉坐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勸著︰“大媽，別這樣說嘛，徐峰他人還算講理，雖然有時候嘴上硬，可也沒到那份兒上。”
“講理？”賈張氏冷哼一聲，眼楮忽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哎，你說我是不是該找他修修這把掃把？反正他那個破東西還舍不得借給我，用修的倒是個好借口。”
于莉臉上露出一絲遲疑︰“大媽，您這想法……要不還是別去麻煩他了，他最近也挺忙的。”
賈張氏拍了拍掃把，語氣里夾雜著不服氣︰“忙什麼忙，忙著耍嘴皮子吧。我這把掃把壞了，你說修修不過分吧？他要是不肯修，那就是打死不想讓我用。”
她的眉頭緊蹙，眼神里透著一股不甘和怨恨。她心想︰徐峰這小子，沒準是看我沒了背景，想踩我一腳。可她賈張氏，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服軟？
“我得去找他，讓他幫我修這掃把。”她站起身，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向院子里走去。每一步都像是在敲打著心里的不甘。
院子里的空氣有些涼，風從磚牆縫隙里鑽進來，帶著幾分濕氣。徐峰正坐在院子里，手里把玩著一個小木盒，見賈張氏來了，眼神微微一變。
“徐峰，我那掃把壞了，你能不能幫我修修？”賈張氏一開口，語氣里帶著一絲試探和不滿，“別跟我說忙，這種小事兒，也用得著推三阻四的嗎？”
徐峰放下木盒，抬頭看了她一眼，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道︰“賈大媽，這掃把是你自己用了那麼久，早該換新的了，修了也不一定能用多久。再說了，我也沒專門會修掃把的人。”
賈張氏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怒火幾乎要從胸口噴薄而出，“哼，你倒是會說話！有本事拿把新掃把給我，我看你有那個本事！”
徐峰輕輕嘆了口氣，目光柔和下來，“大媽，我不是不幫你，我只是想說，這掃把要是壞成這樣，修了頂多也就應急，買一把新的更實在。你要是缺錢，我倒是可以幫你。”
賈張氏冷笑一聲，轉過身去，聲音低沉卻充滿怨氣，“錢……你以為錢那麼好借嗎？人情冷暖，這個院子里誰能幫誰的還沒說呢。你那掃把，不借給我就算了，居然還敢這樣推脫，我看你是真的嫌棄我了。”
徐峰見她情緒激動，便沒再繼續辯解，只是靜靜地看著她。
賈張氏的心里翻涌著復雜的情緒︰一方面，她確實有些氣不過，那個掃把原本是她的“命根子”，沒了它，院子里哪怕一絲灰塵也不敢輕易落下；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這次求助，顯得格外狼狽，像個乞討的人一樣。這讓她自尊心受到了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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