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隕石的光芒如同實質化的利刃,將慈寧宮的青磚割裂成蛛網。語如煙最後看到的,是林衛斌通紅的眼眶與他不顧一切環住自己的手臂。灼熱的氣浪裹挾著細碎的銀鈴殘片撲面而來,她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脖頸流下——是林衛斌的血,他用後背硬生生替她擋下了爆裂的沖擊。
當意識重新凝聚時,語如煙發現自己置身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遠處忽明忽暗地漂浮著幾點幽藍光芒,像是深海中游弋的磷火。她想要呼喚林衛斌的名字,卻發現聲音消散在虛空里。直到手腕傳來熟悉的刺痛,那串碎裂的銀鈴竟在她掌心重新凝聚,鈴舌輕顫,發出只有她能听見的呢喃"魂火未熄,歸途可期"
現實世界中,朱元璋的金龍虛影正在與星隕石的能量風暴苦苦抗衡。林衛斌渾身浴血地跪在廢墟中,懷里緊緊抱著昏迷的語如煙。她發間的銀鈴全部化作星屑,唯有眉心處多了道淡紫色的印記,隨著呼吸明滅不定。
"衛斌帶煙兒走。"朱元璋的聲音從金龍虛影中傳來,龍爪死死扣住即將暴走的星隕石,"朕來斷後!"
林衛斌咬牙起身,歸墟槍橫在胸前。他的玄甲布滿裂痕,右肩處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還在滲血,但眸光依然銳利如鷹。就在他準備躍出慈寧宮時,馬皇後破碎的聲音突然響起"等等一下"
只見原本化作獻祭容器的馬皇後,此刻竟以半透明的魂魄形態懸浮在空中。她的龍袍殘破不堪,發間鳳冠散落,眼中癲狂褪去,只剩下無盡的疲憊"煙兒把這東西交給陛下"她顫斗著拋出一枚玉佩,上面雕刻著與星隕石相似的咒紋。
語如煙在昏迷中突然劇烈顫抖,眉心的紫印爆發出光芒,將玉佩吸收入體內。林衛斌心頭大震,抱緊她轉身便走。身後傳來朱元璋的怒吼,以及星隕石最終失控的轟鳴。整座慈寧宮在金光與藍光的踫撞中轟然倒塌,夜空被染成詭異的紫色。
三日後,歸墟司。
林衛斌守在語如煙的床前,握著她冰涼的手,目光一刻也不敢離開。她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呼吸輕得像隨時會消散。自從帶回歸墟司,她就一直處于半昏迷狀態,偶爾囈語幾句,卻听不清在說什麼。
"大人,陛下宣召。"侍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林衛斌猶豫片刻,將歸墟槍放在床邊,低聲道"煙兒,等我回來。"
皇宮內,原本金碧輝煌的宮殿布滿焦黑痕跡。朱元璋坐在殘破的龍椅上,手中把玩著馬皇後留下的玉佩。見到林衛斌進來,他將玉佩拋了過去"這東西,煙兒吸收後就陷入沉睡?"
"是。"林衛斌接過玉佩,上面的咒紋似乎比之前更加清晰,"陛下,皇後她"
"她用最後的力量,將星隕石的核心封印在了玉佩里。"朱元璋嘆了口氣,眼中難得露出一絲疲憊,"這些年,朕忙于朝政,卻忽略了她的擔憂。她以為用邪神之力能穩固江山,卻不知"他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揮了揮手,"你去吧,好好照顧煙兒。這玉佩,就交給她保管。"
回到歸墟司,林衛斌發現語如煙已經醒了。她倚在床頭,眼神有些迷茫,望著掌心重新凝聚的銀鈴發呆。听到腳步聲,她抬起頭,唇角微微上揚"衛斌,我做了個很長的夢"
林衛斌快步走到床邊,握住她的手"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語如煙搖搖頭,將銀鈴貼在胸口"我夢見一片黑暗,有個聲音在說,星隕石的力量需要有人繼承。"她抬頭看向林衛斌,眼中閃過一絲懼意,"衛斌,我怕"
林衛斌將她輕輕摟入懷中,下巴抵著她的發頂"別怕,有我在。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他想起馬皇後臨終前的話,又想起朱元璋的囑托,心中隱隱有了預感——語如煙與星隕石的羈絆,或許才剛剛開始。
窗外,細雨綿綿。歸墟司的屋檐下,重新串好的銀鈴在風中輕響。這一次,鈴聲不再帶著詭異的紫光,而是清脆悅耳,如同山間清泉。語如煙靠在林衛斌肩頭,听著他沉穩的心跳,漸漸閉上了眼楮。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朱元璋站在殘破的宮牆上,望著陰雲密布的天空喃喃自語"皇後,你看到了嗎?這江山總有人願意用性命守護。"
而在歸墟司的密室內,那枚刻著神秘咒紋的玉佩,正悄然融入語如煙的神魂。一場新的風雲,正在平靜的表象下緩緩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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