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部隊的主要領導人選必須要嚴格挑選,政治可靠忠誠是第一位。
推薦人選這個擔子交到李干這里,他是非常謹慎的。
正因為了解,所以謹慎。
許多人看得到的是槍炮之間的對抗,看不到的是思想理念之間的腐朽和侵略。
那麼強大一支部隊在海外,遠離祖國兩萬里之遙,時間一長,還是不是東大的部隊?
因此,李干謹慎,且深感壓力巨大。
在到西北之前,他看了一份內務通報,是陸近山拿給他的。
是地方一名副部級干部的背叛國家罪的案件,觸目驚心,發人深思。
罪犯叫趙金康,滬上副市長。
東大和美國之間的密切交流是從1980年開始的,在當年的年底,東大向美國派出了3批干部干部,赴美學習先進行政管理經驗。
此後五年里,保持著每個季度派遣一批的頻率,向美公派干部進行培訓。
這些干部里,以縣處級干部為主,即處級干部、縣團級干部,而且要求是青年干部。
青年的定義是45周歲以下。
向發達國家學習經驗,當然是必須的。
了解別人的發展,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發展才能趕上別人,別人走過的路,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應該學回來用上。
這無可厚非。
只是,在這項事務中,我們忽略了資本主義的狼子野心,也高估了我們一些干部在面對花花世界的時候,那輕而易舉崩潰掉的意志。
派出去學習的干部里,有地方干部,也有軍隊干部,不過,以地方干部為最。
1980年派出的第一批赴美學習干部里,趙金康是佼佼者。
此人系小將出身,他的成名作是把他老爹老娘拉出來批了,一時之間名聲大噪,後來小將團滅,讓人費解的事情發生了。
趙金康不知道怎樣操作的,不但沒有被清算,反而搖身一變成了另一個縣的正科級干部。
不但如此,反而還步步高升,到了1980年,成了市里的重點培養干部副處級),後來,所在縣改區,而且劃入了滬上市,行政級別一下子升了一級。
于是,趙金康隨著機構升級原地升了一級,成了正處級領導干部,被推薦到了第一批赴美干部學習班里。
六個月的學習回來之後,趙金康把他的所學完全發揮了出來,短短兩年,便引進了好幾億的外資投資,直接搞出來一個國家級經濟開發區。
憑借著這個政績,他升任滬上市副市長,風頭一時無兩。
滬上市是直轄市,副市長是副省部級干部,可見,趙金康的晉升速度是火箭式的。
從區長到副市長,還隔著區委書記這麼一個非常重要的崗位,而且,區委書記之後,很可能還要在廳局部門當個一把手過渡個兩三年,這才能上任副省部級副市長。
因此,趙金康這個晉升速度就是火箭式,一步到位。
祁廳長自始至終,身為公安廳長,正廳級,直到他死的那一刻,都沒能得到他魂思夢繞的副省級……
只能說,在經濟掛帥的年頭,只要能拉來投資,招來企業,什麼都好說。
李干不就是在這樣一段特殊時期里收獲了巨額的財富嗎?
只是,趙金康不同于其他人。
在美六個月里,他早已經被資本主義的生活腐朽了。
趙金康不貪污不受賄,但是,他暗地里做的事情,比貪污受賄嚴重一百倍一千倍!
他當了副市長後,既不斂財,也不受賄。
按理說,搞經濟是他的強項,可他卻熱衷于教育事業,一邊爭取分管教育,另一邊搞各種干部培訓班。
他落網後,根據統計,他最多的一年,搞了12次干部培訓班,平均每個月一次。
參加培訓的干部都是基層的科級干部,而且是青年干部。
看起來這是好事,把在美國學習到的先進行政管理經驗、經濟管理經驗傳授給基層年輕的同志,很好的做法。
當案發後,調查人員查看了他的授課記錄和內容之後,當場就呆住了。
這王八蛋向基層年輕干部傳輸的壓根就不是什麼先進管理經驗,而是西方資本主義思想的那一套!
這是他媽的在搞思想顛覆啊!
經過深入調查,發現趙金康在美期間屁股就開始歪了。資本主義的花花世界讓他瞬間迷茫,繼而在cia編織的一張大網中淪落為了資本主義的忠實走狗。
上頭震怒,直接要求按背叛國家罪起訴。
最終,趙金康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他的案件是不公開審判的,因此知道的人非常少。
但是趙金康案,引起了上頭的高度重視,其中的一個結果就是,對赴外學習的公職人員進行嚴格的審查,回國後,進行嚴格的考察,重點在宣傳輿論、社會價值觀這方面的引導做法。
在李干的建議下,國家收緊了公派留學生的指標,並且對公派留學生進行嚴格的資格審查,從忠誠這塊鎖死公派留學生叛國的行為。
那些試圖通過公派留學滯留在他國,從而獲得他國國籍,脫離東大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部被錄入永不得入境人員。
這些人吃著老百姓供養的米飯,花著老百姓辛辛苦苦攢起來的外匯,到頭來卻把老百姓的飯碗給砸了,用畜生來形容這些人,都侮辱了畜生。
在這種大背景下,趙金康案的深刻教訓還在耳旁回蕩,對海外部隊的主要領導的遴選,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值得一提的是,趙金康案的線索,是陸近山的情報局無意中發現的,是一起情報刺探案牽扯出來的線索。
所以,在對擬任海外部隊主要領導候選人的審查時,李干要求情報局要參與進來,徹查這些人的海外關系,擴大到三代人。
顯然,這將會是極其嚴格的政治審查。
軍隊是槍桿子,槍桿子的可靠是第一位。
李干讓何衛東推薦一名適合擔任海外部隊陸軍政委的人選,何衛東一口氣推薦了三人。
其中一人系駐伯力的陸軍第120師師長雲龍。
李干好奇問,“老何,雲龍我知道,攻堅悍將,作戰風格勇猛無比,當時的東部突擊群就是他指揮了,此人完全有能力指揮一個軍。”
“他怎麼還是師長?”
何衛東苦笑著說,“這小子脾氣太臭了,幾次戰場抗命不說,在作戰會議上還跟副總指揮拍了桌子,不槍斃他都算好的。”
“哎,我推薦他擔任政治委員,一來他資格完全夠,我當連長的時候他已經當團長了,三起三落,要不是能打仗,早被轉業地方去了。”
“二來是能磨一磨他的性子,這家伙是天生的軍事戰術家,就這麼荒廢掉太可惜了。”
李干對此人印象深刻,當時的東部突擊群只有4個旅,其中還有2個是輕型旅,也就是一個軍的兵力。
在雲龍的指揮下,愣是沿著海岸線從海參崴一路往北打到了廟街,攻擊行程1520公里!
僅用了15天的時間!
要知道,當時東部突擊群面對的是遠東叛軍2個集團軍十幾萬人,而且還要防備隨時倒戈一擊的甦軍!
竟然做到了平均每天攻擊100公里的創舉!
那可不是開著坦克裝甲車每天跑100公里,而是以戰斗的姿態,硬生生地往北鑿了100公里。
東部突擊群的中間鑿穿行動,對殲滅大部分遠東叛軍、結束遠東戰爭起到了關鍵作用。
而且,還搶先一步佔領了協議里要歸還我方的領土,不怕老毛子不認賬。
按照雲龍的功績,他現在即便不是軍長,也應該是副軍長了。
李干沒想到,幾年了,此人還原地踏步。
他仔細回憶了一下,但是他就在聯合指揮部里,並沒有發現雲龍有抗命的行為,也沒有什麼拍桌子之類的事情。
仿佛看出了他的疑惑,何衛東說,“戰場抗命是後續治安作戰的時候,那小子不顧上頭的命令,把一幫日本僑民給坑殺了。”
“當然大快人心,這事要是悄摸處理掉,最多就是個處分,那小子到處嚷嚷,上面準備晉升他為副軍長的,這下好了,全沒了。”
“就是因為這個事,他跟聯指的副老總拍了桌子。”
“老總很看重他,否則,以他的行為,蹲軍事監獄都是輕的。”
李干愣住了,“這事我是一點都不知道。”
何衛東說,“戰爭結束後你就離開聯指了,不知道很正常,這種事情也不能內部通報。”
李干笑道,“這個雲龍兄對我胃口,就是腦筋不太會變通。坑殺當然解氣,可是坑殺的方式也有很多種,要是我啊,有一百種辦法達到目的,而且還讓別人說不出什麼來。”
“就是啊,我當時也是這麼說的,你猜那小子怎麼說的?”何衛東說,“我他媽的沒有拍照片散發到小日本那里去,那都是客氣的!”
李干哈哈大笑起來。
他一拍大腿,道,“我對他很感興趣,他現在人在伯力對吧?”
“對,伯力西郊的陸軍基地,他的獨立師師部就在那里。”何衛東說。
李干點頭道,“我知道,伯力陸軍基地有機場,我回頭直接飛過去找他聊一聊。”
他沒有浪費時間,無人機作戰試驗部隊的事情落實下來之後,立即就乘坐專機飛赴伯力陸軍基地。
見一見那位傳奇色彩很濃厚的雲龍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