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透過琉璃窗灑進珍寶閣議事大廳,卻驅散不了室內凝重的氣氛。十八張紫檀木椅圍成半圓,每張椅子上都坐著修真界舉足輕重的人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站在中央的凌霄身上。自從帝釋天的事情結束以後,珍寶閣一致舉薦凌霄為信任閣主。
"我決定三日後啟程。"凌霄的聲音不大,卻像驚雷般在眾人耳邊炸響,"除了雙劍劍靈,青璇和紅漪,林浩和火舞外,只帶凌贊一人,獨自前往天界。"
" 當——"
高天辰猛地站起身,椅子翻倒在地。他雙手撐在桌面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老大!你開什麼玩笑?凌贊都能去,我為什麼不能跟?"他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額頭青筋暴起。
雲嵐仙子急忙拉住道侶的衣袖,卻發現自己的手也在微微發抖。她望向凌霄的眼神充滿哀求︰"公子,至少...至少帶上天辰..."
珍寶閣大當家玄霄子手中的茶盞"啪"地碎裂,滾燙的茶水浸透了衣袖卻渾然不覺。這位向來沉穩的老者胡須顫抖︰"閣主,您這是要棄珍寶閣于不顧?"
"胡鬧!"雷震子拍案而起,獨眼中雷光閃爍,"老夫活了八百歲,還沒見過這麼莽撞的決定!"
會議室內頓時炸開了鍋。蜀山劍尊的劍匣嗡嗡作響;張天師手中的拂塵斷了幾縷銀絲;苗燒天焚天聖火不受控制地從七竅噴出;瑤池聖主手中玉杖" 嚓"裂開一道細紋。
凌霄靜靜站著,任由眾人的質問與哀求如浪潮般拍打而來。他目光掃過每一張熟悉的面孔——甦明月咬破了下唇;劍無塵的右手無意識地摩挲著斷劍;混元子老淚縱橫;就連平日最沉穩的幕星河,指節都敲出了凌亂的節奏。
"諸位。"凌霄抬手虛按,室內頓時安靜下來,"听我說完。"
他走到窗前,望著遠處昆侖山的方向︰"天界不比人間。在那里,合體境不過螻蟻,渡劫期也僅是入門。"轉過身時,眼中金芒流轉,"二叔留下的記憶告訴我,隨便一個二流宗門,都有彈指滅界的實力。"
蓬萊島主手中的珊瑚杖"咚"地落地︰"這..."
"我帶凌贊,有三個原因。"凌霄指向安靜站在角落的黑袍男子。此刻的凌贊褪去了往日的陰森,眉心神紋熠熠生輝,"其一,他為報二叔恩情立下天道誓言;其二,陰陽之體不死不滅;其三..."頓了頓,"他本就是天界逃出的混沌生靈,熟悉那里的法則。"
凌贊上前半步,聲音不再沙啞︰"諸位放心,除非我魂飛魄散,否則必護我哥哥周全。"
哥哥?眾人聞言一愣,凌贊解釋道︰義父已經收我為義子,而我又得義父精血點化,已經是凌家之人,凌霄,自然便是我哥哥。眾人聞言這才明白過來。
高天辰突然一拳砸在桌上,玄鐵木打造的桌面應聲而碎︰"那我呢?老大!我從煉氣期就跟隨老大一起闖蕩,多少次生死與共?現在你要丟下我?"說到最後,聲音已帶哽咽。
凌霄走到兄弟面前,伸手按在他顫抖的肩上︰"正因為是兄弟,我才不能帶你冒險。況且你隨我去天界,雲嵐怎麼辦?"另一只手突然並指如劍,在高天辰眉心一點,"這是二叔給我的《太虛神龍訣》前三重,夠你參悟一段時間了。"
一直沉默的幕星河突然長嘆一聲︰"凌小友思慮周全。"老人顫巍巍起身,環視眾人,"老朽補充一點——那大陣乃是凌小友二叔布下的大陣,既是這一方的枷鎖,也是庇護。若凌霄在天界遇險,隨時可退回人間。但若我們都跟去..."
話未說完,但在場眾人都已明白。甦婉清突然撲進葉沐晴懷里啜泣起來,兩位女子緊緊相擁。她們比誰都清楚,這次是真的留不住夫君了。
甦婉清縴細的手指死死攥著凌霄的衣袖,指節都泛了白。她仰起淚眼朦朧的臉龐,聲音輕得像是隨時會斷掉的絲線︰"夫君...真的不能帶我們一起走嗎?"
葉沐晴站在一旁,素來清冷的眸子此刻盈滿水光。她咬著下唇,唇瓣上已經滲出血珠,卻倔強地不肯讓眼淚落下。
凌霄心頭一顫,伸手將兩位妻子攬入懷中。他感受到甦婉清單薄的身子在微微發抖,而葉沐晴看似平靜,後背的肌肉卻繃得緊緊的。
"沐晴,婉清..."凌霄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天界凶險未卜,我不能讓你們涉險。"他輕輕撫過甦婉清的發絲,又拭去葉沐晴唇上的血痕,"但你們記住,待我在天界站穩腳跟,定會第一時間接你們過去。"
甦婉清抬起淚眼,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那...那要多久?"
凌霄喉頭滾動,半晌才道︰"或許三年五載,或許..."話未說完,就被葉沐晴突然捂住嘴。
"別說。"向來清冷的女子此刻眼中滿是執拗,"多久我們都等。但你得答應,一定要平安回來。"
凌霄重重點頭,從懷中取出兩枚玉簡︰"這是用二叔留下的龍玉所制。無論相隔多遠,都能感應到彼此安危。"他將玉簡分別系在二女腰間,"若玉簡溫熱,說明我一切安好;若變涼..."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不會的!"甦婉清突然提高聲調,一把抱住他的腰,"夫君一定會平安無事!"
葉沐晴則默默取下一縷青絲,系在凌霄手腕上︰"帶著我的氣息,就像我一直在你身邊。"
凌霄再也抑制不住,將兩位妻子緊緊摟住。三人的身影在晨光中融為一體,仿佛要就此定格成永恆。
良久,凌霄才松開手,他看向站在最後方的林浩和火舞。少年立即挺直腰板,眼中燃起戰意。火舞的紅發無風自動,腰間長鞭發出輕鳴。"你們隨我同去。林浩的麒麟血脈在天界大有可為,火舞也可以回到離火宮調查當年的真相!
林浩單膝跪地,拳頭抵在心口︰"誓死追隨少主!"
火舞撩了撩紅發,烈焰在眸中跳動︰"一定要為我離火宮討個公道。"
"三日..."玄霄子喃喃道,突然振袖而起,"那還等什麼?速去寶庫取"破界舟"和"周天星斗圖"來!"
"慢著。"凌霄卻搖頭拒絕,"天界之物,帶多了反是禍患。"從懷中取出那枚青銅鈴鐺,"我只要這個,還有..."
隨後凌霄看向幕星河說道︰幕前輩,還有各位,人間就拜托你們了,一定看守好人間!眾人聞言點頭︰放心吧。
苗燒天和蜀山劍尊更是說道︰誰要敢在人間為非作歹,我們直接捅了他的屁股!!高天辰此刻也附和道︰老大,放心吧,誰敢亂來,我們三個捅到他服為止!眾人︰.......你們三個這是捅上癮了...
話音未落,門外弟子進來通報︰閣主,三位當家,血神宗的魔使帶著血神宗的人前來求見! 眾人聞言一驚︰難道這群魔修還想與我們為敵不成?
凌霄抬手示意眾人稍安勿躁,率先邁步走向珍寶閣大門。陽光灑在他挺拔的背影上,在地上投下一道長長的影子。
大門外,曾經凶名赫赫的血神宗魔使"血手"杜殺,此刻卻帶著數十名弟子恭敬站立。見到凌霄出來,這位往日里殺人如麻的魔頭竟主動抱拳行禮,猩紅的披風在風中獵獵作響。
"凌霄..."杜殺的聲音有些干澀,顯然還不習慣這樣客氣的說話方式,"我們...是來求和的。"
他身後那些血神宗弟子個個低垂著頭,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傷。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個獨臂青年,正是當初在總壇臨陣倒戈的弟子之一。
高天辰擠到前面,葬天刀已經出鞘三寸︰"喲,這不是杜老魔嗎?上次捅你屁股的傷好了?"
杜殺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卻強忍著沒有發作︰"高天辰!老夫今日是帶著誠意而來!"
凌霄抬手制止了高天辰繼續挑釁,目光如炬地看向杜殺︰"杜使者,你剛才說的話,可代表整個血神宗?"
"自然!"杜殺從懷中取出一卷血色玉簡,"這是新任宗主的親筆手諭。從今日起,血神宗放棄所有佔領的地盤,停止血祭功法..."他頓了頓,臉上閃過一絲痛楚,"我們...也被帝釋天騙慘了。"
混元子上前接過玉簡,仔細查驗後對凌霄點頭︰"確是血神宗宗主印記。"
場面一時沉默。微風拂過,卷起幾片落葉。所有人都等著凌霄的回應。
"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卻讓杜殺如釋重負地長舒一口氣。
凌霄繼續說道︰"但有三條規矩︰第一,不得再傷及無辜;第二,交出所有血祭功法典籍;第三..."他眼中金芒一閃,"若天界來敵,需共同抵御。"
杜殺毫不猶豫地點頭︰"宗主早有交代,全數答應!"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血色令牌,"這是血神宗鎮派之寶"血河令",今日抵押于此,以表誠意。"
這舉動讓在場眾人都吃了一驚。誰都知道血河令對血神宗意味著什麼——相當于把半個宗門命脈交到了敵人手里。
凌霄卻沒有接,反而輕輕推回︰"不必。既然言和,自當以誠相待。"他轉身指向遠處若隱若現的昆侖山,"真正的敵人,在那里。"
杜殺怔了怔,突然大笑︰"好!凌霄,難怪連帝釋天都栽在你手里!"他轉身對血神宗弟子喝道,"都听見了?從今往後,誰敢違反約定,老子第一個把他煉成血傀儡!"
苗燒天摸著下巴嘀咕︰"這老魔頭轉性轉得也太快了..."
蜀山劍尊捅了捅他︰"要不...再捅捅看真偽?"
高天辰已經躍躍欲試地摸向刀柄,被雲嵐仙子一把揪住耳朵拽了回去。
凌霄望著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他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那里曾經裂開過通往天界的縫隙。青銅鈴鐺在懷中微微發燙,仿佛在回應著他的思緒。
"三日後,昆侖山見。"這句話,不知是對血神宗說的,還是對即將分別的親友說的,亦或是...對那遙不可知的天界說的。
喜歡九霄玄天神帝請大家收藏︰()九霄玄天神帝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