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推開宿舍門時，李陽正癱在椅子上打游戲，耳機里傳來激烈的槍戰聲。
"回來了？"李陽頭也不抬，手指在鍵盤上 里啪啦地敲著，"今天不是跟甦瑤約會嗎？怎麼這麼早？"
凌霄沒說話，只是把背包往床上一扔，整個人重重地坐了下來。
李陽終于察覺不對勁，摘下耳機轉頭看他︰"怎麼了？吵架了？"
凌霄沉默了一會兒，才低聲說︰"她的項鏈不見了。"
"啊？就是你打工三個月買的那條？"李陽皺眉，"她不是說弄丟了嗎？"
"嗯。"凌霄盯著地板，"但我今天在林宇的朋友圈里看到了。"
李陽的表情瞬間凝固︰"……什麼？"
凌霄掏出手機，點開林宇的最新動態——一張在高檔餐廳的隨手拍，畫面角落，一只縴細的手正捏著紅酒杯，手腕上赫然戴著那條熟悉的銀鏈子，吊墜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配文是︰"今晚的月色很美。"
李陽罵了句髒話︰"這他媽……"
凌霄關掉手機，聲音沙啞︰"她上周跟我說項鏈丟了，我還安慰她沒關系。"
李陽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只是嘆了口氣︰"霄哥，你打算怎麼辦？"
凌霄沒回答。
他只是在想，甦瑤是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其實一切早有端倪。
比如，甦瑤最近總是心不在焉。以前她回消息很快，現在卻常常隔幾個小時才回復，理由永遠是"在排練"。
比如，她的穿衣風格突然變了。以前她喜歡簡單的t恤牛仔褲，現在卻開始穿短裙、高跟鞋，甚至噴起了昂貴的香水。
再比如，她開始頻繁地提到一個名字——林宇。
"林宇今天請我們舞蹈社喝奶茶了。"
"林宇說我這支舞跳得特別好。"
"林宇家的酒店頂層有個超棒的餐廳……"
起初，凌霄沒多想。林宇是學校里有名的富二代，家里做酒店生意，性格張揚，身邊從不缺女生。凌霄從不覺得甦瑤會對他有興趣。
直到那天，他在圖書館門口，親眼看到甦瑤從一輛黑色保時捷上下來。
開車的人，正是林宇。
甦瑤看到他時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笑著跑過來挽住他的手臂︰"霄霄！你怎麼在這兒？"
凌霄盯著那輛緩緩駛離的跑車，聲音有些干澀︰"那是林宇？"
"對啊，他們社團剛好順路，就捎了我一程。"甦瑤眨眨眼，語氣輕松，"你別多想哦。"
凌霄點點頭，沒再追問。
但他記得，甦瑤的舞蹈社和林宇的金融社，一個在東校區，一個在西校區。
順路？
甦瑤的生日快到了。
凌霄提前兩個月就開始準備。他沒什麼錢，所以決定親手做一份禮物——一枚銀質的書簽，頂端雕刻成芭蕾舞者的形狀，每一個細節都按照甦瑤的舞姿精心打磨。
他熬了幾個通宵，終于趕在生日前一天完成。
李陽看到成品時，忍不住感嘆︰"我靠，你這手藝絕了，甦瑤肯定喜歡。"
凌霄笑了笑，小心地把書簽放進藍絲絨盒子里。
生日當天，他給甦瑤發了消息︰"晚上七點，老地方見，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甦瑤回復得很快︰"好呀~不過可能會晚一點點，今天社團有點事。"
凌霄沒在意，早早到了餐廳，點好她最喜歡的菜，把禮物放在桌邊，安靜地等著。
七點半，甦瑤沒來。
八點，依然沒消息。
八點半，餐廳的服務員已經開始用同情的眼神看他。
直到九點，他的手機終于響了。
是甦瑤的語音消息。
"霄霄，對不起！今天社團臨時有聚餐，我實在走不開……我們改天再補過好不好？"
背景音里，他听到一陣笑聲，還有男人低沉的嗓音︰"瑤瑤，該切蛋糕了。"
——是林宇的聲音。
凌霄坐在空蕩蕩的餐桌前，看著已經冷掉的菜，和那份沒送出去的禮物，突然笑了。
他點開朋友圈，刷新。
最新一條是甦瑤十分鐘前發的——
一張照片里，她站在華麗的酒店包廂中，面前是一個三層蛋糕，而林宇就站在她身旁，手臂自然地搭在她肩上。
配文是︰"最好的生日，謝謝所有人的愛~"
所有人。
——當然不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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