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府別院暖閣里,甜膩的烤地瓜香氣仿佛被無形的利刃斬斷,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擔憂。林素心抱著阿澈,站在窗邊,目光穿透沉沉的夜色,死死盯著城西亂葬崗的方向。那里,本該只有夜風的嗚咽和死寂,此刻卻隱隱傳來沉悶如雷的轟鳴,以及……一絲若有似無、令人頭皮發麻的腥甜氣息!
阿澈緊緊依偎在外婆懷里,小手攥著外婆的衣襟,小臉上沒了吃烤地瓜時的無憂無慮,只剩下懵懂的緊張。他感受到外婆身體的緊繃,感受到空氣中那不同尋常的凝重。
“外婆……”阿澈小聲地問,大眼楮里盛滿了不安,“娘親……娘親打壞蛋……怎麼有打雷的聲音呀?壞蛋伯伯……會放雷劈娘親嗎?” 他小小的腦袋瓜里,能想象到最厲害的“壞蛋招數”,大概就是放雷了。
林素心心頭一緊,將外孫摟得更緊,聲音盡量平穩︰“澈兒別怕,娘親很厲害,壞蛋的雷……劈不到她。” 話雖如此,她眼底的憂色卻濃得化不開。渺渺……那邊到底怎麼樣了?那詭異的轟鳴和氣息……
就在這時!
“報——!!!”
一聲比之前更加急促、帶著金鐵摩擦般嘶啞的通傳聲在院中炸響!
一名玄衣護衛幾乎是撞開暖閣的門簾沖了進來!他身上的玄色勁裝多處破損,沾染著暗紅的血跡和詭異的灰黑色污漬,臉上覆蓋的黑鐵面具都裂開了一道縫隙,露出底下蒼白失血的臉頰和一雙布滿血絲、充滿驚駭的眼楮!
“主母!小姐!”護衛單膝重重砸在地上,聲音嘶啞急促,帶著劫後余生的顫抖,“亂葬崗……亂葬崗邪修欲引動陰煞毒瘴!雲姑娘……雲姑娘已將其反制!毒瘴……毒瘴被雲姑娘以奇毒鎖困于亂葬崗凹地!雲崢及其死黨、邪修、‘陰傀’……盡數被困毒煙之中!生……生不如死!”
轟!
好消息如同驚雷,炸得林素心和阿澈都懵了一瞬!
反制了?!毒瘴被鎖困?!邪修和雲崢被困毒煙?!生不如死?!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間沖上林素心心頭!渺渺沒事!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不僅自保,還將那些豺狼困在了自己制造的毒獄里!
“太好了!娘親最棒!”阿澈雖然不太懂具體發生了什麼,但听到“壞蛋被困”、“生不如死”的關鍵詞,立刻歡呼起來,小臉上重新綻放光彩,“壞蛋伯伯變成烤焦焦的地瓜啦!”
然而,護衛接下來的話,卻如同冰水兜頭澆下!
“但是!主母!”護衛猛地抬頭,眼中充滿了極度的驚駭和荒謬,“那邪修臨死反撲!以自身精血為引,強行催動了‘引煞聚陰陣’的最後一點殘余之力!雖未能引動毒瘴入城,卻……卻將陣法逆轉!引動了……引動了城外地脈深處潛藏的……‘陰蝕濁氣’!此刻,大量污濁陰寒的地脈濁氣正從京城四門地底縫隙噴涌而出!雖無劇毒,卻……卻奇寒刺骨,蘊含陰穢之力!守城兵卒猝不及防,沾染者皆氣血凝滯,渾身僵冷,戰力銳減!”
護衛的聲音帶著絕望的顫音︰“更……更糟的是!城外!城外發現大批不明身份的武裝人員!借著濁氣彌漫、守軍混亂之際,正……正試圖沖擊城門!看其裝束和手法……像是……像是雲崢秘密豢養的死士和……江湖亡命!人數……不下數百!四門……四門告急!統領大人命屬下拼死突圍,懇請主母速調玄衣衛精銳馳援!遲了……恐城門有失!”
轟隆隆!
這消息比剛才的毒瘴更令人心膽俱裂!
雲崢竟還有後手!臨死前還埋下了如此陰毒的禍根!引動地脈濁氣,削弱守軍,再派死士亡命沖擊城門?!一旦城門被破,讓這些亡命之徒沖入被濁氣籠罩、守備空虛的京城……後果不堪設想!
“混賬!”林素心勃然變色,一掌拍在旁邊的窗欞上,堅硬的楠木瞬間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她眼中怒火滔天!雲崢!當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臨死還要拉整個京城陪葬!
調玄衣衛?!
林素心心頭急轉!玄衣衛精銳大部分都在亂葬崗外圍封鎖、追蹤,小部分在城內各處彈壓可能出現的騷亂和追捕漏網之魚!留守林府拱衛的,不足百人!杯水車薪!而且玄衣衛擅長的是小規模滲透、刺殺、護衛,並非大規模城防作戰!
“外婆……”阿澈被外婆的怒火和護衛身上的血腥氣嚇到了,小身子微微發抖,但他看著外婆焦急憤怒的臉,看著護衛叔叔染血的戰袍,小拳頭卻悄悄握緊了。他雖然不懂什麼地脈濁氣、亡命死士,但他知道,有人在打壞主意,想闖進來,想欺負外婆和娘親的家!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如同小影子的赫連燼,懷中的土黃色徽章,突然毫無征兆地發出了低沉而急促的嗡鳴!嗡鳴聲不再溫和,而是帶著一種如同大地震怒般的、沉重而急促的脈動!濃郁到近乎實質的土黃色光暈,瞬間將他自己和阿澈籠罩在內,光芒急促閃爍,仿佛在發出強烈的預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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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燼哥哥!”阿澈驚訝地看著懷中徽章嗡鳴、光暈閃爍的赫連燼,小家伙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大眼楮里閃過一絲奇異的亮光。
林素心看著赫連燼懷中那嗡鳴預警的徽章,再看向懷中因擔憂和憤怒而繃緊小臉的外孫,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可以說是荒謬的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閃過她的腦海!
玄衣衛人手不足?城防告急?需要指揮?需要……一個能凝聚人心、穩定大局的象征?
眼前……不就有一個嗎?!
一個……擁有最純淨氣運、最尊貴身份、並且……似乎能與大地產生奇異共鳴的小家伙!
“澈兒!”林素心猛地蹲下身,雙手扶住阿澈小小的肩膀,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清澈懵懂的大眼楮,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鄭重和……一絲孤注一擲的瘋狂,“你娘親在城外打壞蛋,守住了我們的家!但是現在,城里……有更多壞蛋想闖進來!想搶走澈兒的糖葫蘆!烤地瓜!還有外婆給你做的新衣服!”
阿澈的小臉瞬間繃緊了!大眼楮瞪得溜圓!搶糖葫蘆?!搶烤地瓜?!搶新衣服?!這還得了?!
“澈兒是皇帝!”林素心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是天下最厲害的小男子漢!現在,外婆需要澈兒幫忙!幫外婆……守住我們的城門!把那些想搶東西的壞蛋……統統打跑!好不好?!”
守城門?打跑壞蛋?!
阿澈的小腦袋瓜被這突如其來的“重任”砸得有點懵,但“最厲害的小男子漢”、“打跑壞蛋”這幾個詞,瞬間點燃了他小小的胸膛里那股保護欲和英雄氣概!
“好!”阿澈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小胸脯猛地一挺,奶聲奶氣卻斬釘截鐵地大聲應道,“澈澈是皇帝!澈澈最厲害!澈澈幫外婆打壞蛋!保護糖葫蘆!保護烤地瓜!保護新衣服!” 他還用力揮了揮小拳頭,仿佛已經看到了壞蛋被他打得屁滾尿流的場景!
“好孩子!”林素心眼眶微熱,用力抱了阿澈一下。她猛地起身,對著那名渾身浴血的護衛,聲音如同出鞘的利劍,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決絕︰“傳令!所有留守玄衣衛!即刻護駕!目標——正陽門城樓!點將台!”
“另!持我令牌!”林素心從懷中掏出一枚非金非木、刻著古老雲紋的令牌,塞到護衛手中,“火速調集京兆府所有衙役、五城兵馬司所有能調動的人手!告訴他們!陛下親臨正陽門督戰!守城有功者,重賞!臨陣退縮者,立斬!快!”
“諾!”護衛接過令牌,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和主母話語中玉石俱焚的決絕,眼中爆發出最後一絲血勇,重重一叩首,轉身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入夜色!
林素心不再耽擱,一把抱起還在揮舞小拳頭的阿澈,另一只手拉起赫連燼︰“走!外婆帶澈兒……去點將台!咱們……關門打狗!”
夜色如墨,寒風凜冽。
正陽門,這座京城最雄偉的城門,此刻卻籠罩在一片詭異的陰寒與混亂之中。
城頭之上,寒風裹挾著灰黑色、帶著刺骨寒意和淡淡腥臭的“陰蝕濁氣”從城牆縫隙、地磚孔洞中絲絲縷縷地滲出、彌漫。守城的兵卒們雖然咬著牙堅守崗位,但個個臉色青白,嘴唇發紫,身體不受控制地打著寒顫,動作僵硬遲緩。冰冷的兵器握在手中,都感覺沉重無比。
“該死的鬼氣!”一個絡腮胡的百夫長狠狠跺了跺凍得發麻的腳,對著城外濃得化不開的黑暗啐了一口,“凍死老子了!手腳都不听使喚!這還怎麼打?!”
城外,借著濁氣彌漫的掩護和夜色的深沉,影影綽綽的人影如同鬼魅般在護城河對岸晃動。粗重的喘息聲、壓抑的喊殺聲、金屬踫撞的冰冷聲響隱隱傳來。幾支火箭帶著淒厲的呼嘯,劃破夜空,落在城牆上或護城河里,爆開一團團火光,映照出一張張猙獰扭曲、充滿亡命徒凶戾的面孔!他們正扛著簡陋的雲梯,試圖泅渡冰冷的護城河!
“放箭!快放箭!別讓他們靠近!”城樓上的守將聲嘶力竭地大吼,聲音卻因為寒冷而帶著顫抖。
稀稀拉拉的箭矢射下,準頭和力道都大失水準,被對方輕易格擋或躲開。士氣,在奇寒的濁氣和亡命徒的沖擊下,如同風中殘燭,搖搖欲墜!
恐慌和絕望,在冰冷的城牆上蔓延。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讓這些亡命徒突破護城河,搭上雲梯……以他們現在的狀態,根本擋不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陛下駕到——!!!”
一聲如同洪鐘大呂、穿透寒風濁氣的長喝,猛地從城門樓方向炸響!
什麼?!
所有守城兵卒都以為自己凍出了幻覺!陛下?!小皇帝陛下?!這種時候?!來城頭?!
緊接著!
踏!踏!踏!
整齊劃一、沉重如雷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只見數十名身著玄色勁裝、面覆黑鐵面具、氣息沉凝如山的玄衣衛,如同最堅固的移動堡壘,簇擁著一行人,踏上了正陽門巍峨的城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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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老婦人,一身深青色襖裙,白發在寒風中微揚,眼神銳利如鷹隼,正是林素心!她懷中,抱著一個裹在厚厚雪白狐裘里、只露出一張粉雕玉琢小臉的孩子——正是當朝天子,阿澈!
而在阿澈身側,緊緊跟著一個灰發灰眸、抱著嗡鳴不止、散發著濃郁土黃色光暈徽章的小男孩——赫連燼!
“陛……陛下?!”守將和兵卒們徹底懵了!一個個目瞪口呆地看著城樓方向!小皇帝……真的來了?!在這種鬼地方?!這種鬼天氣?!來看他們……挨凍等死?!
林素心抱著阿澈,在玄衣衛的拱衛下,大步走到城樓最前方、視野最開闊的點將台位置。這里,也是濁氣最濃郁、寒風最凜冽的地方!
凜冽的寒風夾雜著刺骨的濁氣撲面而來,吹得狐裘獵獵作響。阿澈被冷風一激,小身子下意識地往狐裘里縮了縮,小臉皺了起來。這風……好冷!比外婆不讓他多吃糖霜時還冷!
“澈兒,怕嗎?”林素心低頭,看著懷中的外孫。
阿澈吸了吸被凍得有點發紅的小鼻子,看著城下那些影影綽綽、張牙舞爪的壞蛋黑影,又看看身邊外婆堅定的眼神和燼哥哥懷中嗡嗡發光的徽章,小胸膛里那股“最厲害小男子漢”的勇氣猛地又沖了上來!
“澈澈不怕!”阿澈挺起小胸脯,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很大聲,很威嚴,雖然帶著點奶氣的顫抖,“澈澈是皇帝!澈澈要打壞蛋!保護……保護……”他卡殼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憶外婆說的要保護的東西,“保護糖葫蘆!保護烤地瓜!保護……保護城門!” 最後三個字,他喊得格外用力!
稚嫩的、帶著奶音的童聲,在凜冽的寒風和濁氣中響起,清晰地傳入了每一個凍得瑟瑟發抖、心沉谷底的守城兵卒耳中!
如同黑暗中驟然亮起的一點火星!
所有人都愣住了。
保護……糖葫蘆?烤地瓜?……城門?
這童言稚語,如此天真,如此樸實,卻又……如此直擊人心!他們在這里挨凍受苦,不就是為了保護城里的家人,保護那一口熱乎飯,那一份安寧嗎?小皇帝陛下……他才五歲!他不懂什麼江山社稷,他只知道要保護他喜歡的糖葫蘆、烤地瓜,還有……保護這座擋住壞蛋的城門!
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和熱血,猛地沖上每一個兵卒的心頭!那幾乎被凍僵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被這稚嫩的童音點燃了!
“陛……陛下……”一個年輕的小兵看著點將台上那個裹在狐裘里、小臉凍得發紅卻努力挺直腰板的小小身影,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哽咽。
“陛下萬歲!”不知是誰,第一個嘶啞著嗓子喊了出來!
“陛下萬歲!!”緊接著,如同燎原的星火,稀稀拉拉卻充滿力量的呼喊聲在城牆上響起!
“萬歲!萬歲!!”
呼喊聲越來越大,越來越整齊!驅散了寒風的嗚咽,壓過了城外的喊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被重新點燃的守護意志!為了家中的老小,為了城里的煙火,也為了……點將台上那個說要保護糖葫蘆和城門的小皇帝!
阿澈被這突如其來的、震耳欲聾的“萬歲”聲嚇了一跳,小身子縮了縮,但隨即,他看到下面那些原本凍得發抖、臉色青白的兵卒伯伯們,此刻一個個挺直了腰桿,眼神變得不一樣了,像是……重新有了力氣!小家伙雖然不太懂,但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一件很厲害的事情?他有些得意地抿了抿小嘴。
就在這時!
嗡——!!!
赫連燼懷中的土黃色徽章,仿佛感應到了這驟然凝聚的守護意志和……某種無形的、屬于帝王的、微弱卻真實存在的氣運牽引,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濃郁到近乎實質的土黃色光暈,不再僅僅局限于護住他和阿澈,而是如同水波漣漪般,猛地向四周擴散開來!瞬間籠罩了整個點將台,並且……如同擁有生命般,絲絲縷縷地蔓延向附近的城牆!
光暈所過之處!
奇跡發生了!
那絲絲縷縷從城牆縫隙滲出的、帶著刺骨寒意的灰黑色“陰蝕濁氣”,如同遇到了克星,被那溫厚、包容、帶著大地生機的土黃色光暈無聲地……消融、驅散!
被濁氣侵蝕、凍得手腳麻木的兵卒,只感覺一股奇異的暖流順著腳下的城磚蔓延而上,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如同被溫泉水浸泡,寒氣被驅散,麻木感迅速消退!力量……重新回到了身體!
“暖……暖和了?!”
“我的腳……能動了!”
“手……手不僵了!”
“是陛下!是陛下的聖光!”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狂喜的驚呼和更加震耳欲聾的萬歲聲,響徹雲霄!士氣在這一刻,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
點將台上,林素心看著懷中因徽章光芒大盛而驚訝地睜大眼的阿澈,再看看城牆上瞬間恢復戰意、甚至更勝從前的兵卒,眼中爆發出難以言喻的震撼和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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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賭對了!
澈兒……他真的是……天命所歸!
“外婆!”阿澈似乎也感覺到了自己“很厲害”,小臉興奮得通紅,他指著城下那些還在試圖泅渡護城河的亡命徒黑影,奶聲奶氣卻帶著小皇帝的“威嚴”下令︰
“壞蛋想爬水水!”
“用……用大石頭砸他們!”
“把水水……變成冰坨坨!”
“凍住他們的腳丫丫!”
“看他們還怎麼爬!”
用大石頭砸?把護城河變成冰坨坨凍腳丫?!
這命令……依舊充滿了童趣,卻奇異地……無比實用!
守將瞬間反應過來,熱血上頭,嘶聲大吼︰“听到了嗎?!陛下有旨! 石!滾木!金汁!給老子狠狠地砸!把護城河給老子凍瓷實了!凍掉這群狗娘養的腳指頭!”
“遵旨!!!”
山呼海嘯般的應和聲響起!早已憋足了勁的兵卒們,將沉重的 石、滾木、燒得滾燙惡臭的金汁,如同暴雨般傾瀉而下!
噗通!噗通!
嚓! 嚓!
慘嚎聲、落水聲、冰面碎裂聲、皮肉被燙焦的滋滋聲……瞬間在護城河對岸響成一片!亡命徒的攻勢,為之一滯!
點將台上,小小的身影裹在狐裘里,被玄衣衛和土黃色的光暈拱衛著,如同定海神針。他或許不懂軍陣韜略,但他那最純淨的守護之心和奇異的“好運”,卻點燃了這座城最堅韌的脊梁!
林素心抱著阿澈,挺直了腰背,如同最堅實的後盾。她看著城下鬼哭狼嚎的敵人,再看看懷中這懵懂卻已初顯不凡的小外孫,眼中充滿了驕傲與決絕。
關門打狗?
不。
是萌娃坐鎮,點將驅邪,護我城門!
玄清觀小院。
夜風嗚咽,卷起塵土。
樹下,那條徹底攤開、沾滿塵土的破麻袋,在風中可憐地掀動了一下。
突然——
“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陣極其微弱、卻又無比清晰、充滿了狂熱與信仰力量的聲浪,如同跨越了空間,穿透了宮牆,帶著溫暖人心的力量,輕柔地拂過麻袋表面。
緊接著——
嗡——!!!
一股渾厚、溫暖、帶著大地生機的土黃色光暈幻象,如同溫暖的潮汐,無聲地將麻袋籠罩!
麻袋極其細微地……顫動了一下。破布條似乎被那溫暖的光暈撫平了褶皺,停止了無意義的翻動。
一個悶悶的、充滿了被“萬歲聲浪”和“溫暖光暈”意外安撫的、帶著濃濃困倦和一絲茫然的嘟囔聲,極其微弱地從麻袋深處飄了出來︰
“萬……萬歲?”
“喊什麼喊……”
“咸魚……只想睡覺……”
“光……光什麼光……”
“暖……暖和了點……”
“吵是吵……”
“但……”
“總比……”
“毒煙……”
“打雷……”
“強……”
“點……”
“吧……”
麻袋的破布角,在溫暖的“光暈”幻象中,極其輕微地……蜷縮了一下,仿佛一條終于找到個不那麼硌魚鱗的角落、準備安睡的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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