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玉在旁邊凝視著小姐,心中充滿了疑惑,她實在難以理解如此簡單的動作怎會對身體有益,難道僅僅鍛煉一只手也算作鍛煉嗎?
雖然心中不解,但她仍在小姐耳畔喋喋不休,猶如一只歡快的小鳥,不斷地重復著剛才在門口所見之事,那語氣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淹沒,讓人一听便知其中的含義,真是大快人心,令人倍感舒暢。
她全然不知自家小姐此刻已將全部心神都傾注在長劍之上,她的目光如炬,緊緊鎖定目標,分毫不差,雖然並未注視長劍的運行軌跡,但那劍身的每一次顫動都清晰地映照在她的心間。
一次又一次,時快時慢,時松時緊,猶如萬花筒般變幻出無窮的花樣。
她似乎漸漸領悟到了那一劍的奧妙。
刺,便是刺,唯有一劍,然而在劍的前行途中,每一個瞬間都能衍生出無盡的變化,每一個變化又能孕育出無數的變化,這些便是那無數劍招的源頭。劍,依舊是那一劍,卻能幻化出無數的招式,每一個招式都仿佛是從那一劍中孕育而生。
這其中的思路看似簡單,但若要讓幻化出的劍如真實之劍般具備殺傷力,卻非她所能洞悉。不過,她深知一個道理,飯需一口口地吃,事要一件件地做,待到時機成熟,自然便會豁然開朗。
倘若那柄劍的主人現身于此,定會言道︰“小丫頭,你已然觸及劍道之門,任何一道都無捷徑可走,唯有一步一個腳印地前行,當你抵達下一個目標時,方能知曉新的目標所在,方能尋覓到新的路徑。”
此時,院門外傳來一陣呼喊聲︰“二妹,二妹,我為你出氣了,……”,伴隨著聲音,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如疾風般飛奔而入,他那嘴唇上方青澀的絨毛,宛如初綻的嫩芽,昭示著他的年少輕狂。
瓊玉聞听此言,如一只歡快的小鹿般,急忙向他飛奔而去。
李齊眉踏入院子時,映入眼簾的便是如一只彩蝶般翩翩跑來的瓊玉,以及在院子里如同一朵盛開的鮮花般認真練劍的妹妹�u姝。
說是妹妹,其實他不過比真正的�u姝年長一個月而已,但這並不妨礙他一次又一次地成為曾經�u姝的替罪羊。
“表少爺,快別叫,小姐正在強身健體呢。”,瓊玉輕聲細語地說道,仿佛生怕驚醒了什麼似的,完全忘記了剛才她還在�u姝耳邊喋喋不休。
李齊眉“哦”了一聲,然後像一只小心翼翼的貓兒一樣,躡手躡腳地走近,凝視著自家妹妹練劍,哦,應該說是妹妹口中的鍛煉身體。
只見�u姝輕抬縴縴玉手,動作優雅得宛如翩翩起舞的仙子,緩慢而堅定地將手中長劍向前刺出。那劍身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寒光,恰似一條靈動的銀蛇在半空中肆意舞動。劍尖所過之處,留下的痕跡宛如一幅精美的畫卷,清晰可見。最終,這一刺抵達盡頭,恰到好處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緊接著,�u姝又以同樣緩慢的速度將劍收回。她的手臂如同風中搖曳的柳枝一般輕盈,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顯得那麼流暢自然,仿佛是大自然最杰出的藝術品。
就這樣,�u姝不斷地重復著刺出和收回的動作。她的眼神專注而堅定,宛如一泓清澈的湖水,似乎在通過這種簡單的練習來領悟某種高深莫測的劍道精髓。
李齊眉心里暗自覺得好笑,慶幸這是在“鍛煉”身體,每刺一劍所用的時間都超過三個呼吸,這種攻擊若是拿出來戰斗,那必定是不堪一擊。要是在自己家里,就算是練習也定然是不被允許的,會被斥責偷懶,看來也只有妹妹才能如此肆無忌憚了。
在瓊玉的悉心侍奉下,他很快便端坐于椅上,悠然自得地喝茶,饒有興致地看著妹妹練習,鍛煉。
身為年輕人的李齊眉,已然算是成年人了,看了一會兒,他最終不禁感慨自家妹妹宛如天仙下凡,就算是最簡單的刺劍,也獨具韻味,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他渾然不覺這長劍竟有五斤之重,一個普通女孩又怎能如此般穩定地練習呢?即便是不拿任何東西,僅將手臂伸直,普通人也難以保持一炷香的時間,更遑論還要保持穩定。
不知不覺間,時光如白駒過隙,李齊眉已飲下三碗茶水,此時才見�u姝停歇下來。
“二妹,你這鍛煉時間未免也太長了些吧,听哥一句勸,鍛煉需適度,切不可急躁,以免拉傷肌肉,得不償失啊。”,李齊眉苦口婆心地勸道。
�u姝反手將劍歸入劍鞘之中,臉上如春花綻放般漾起笑容,“三表哥自己也是一知半解呢,還來教導我,不過婆婆所教的並非習武之法,而是專為鍛煉我身體經脈而設,以便藥物在我體內順暢流通,加快康復速度。自從離開婆婆後,我便甚少練習,如今都生疏了。”
李齊眉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突然想起鍛煉身體,依舊是為了早日康復。
“听聞你還練習了一套怪異的舞蹈,也是為了強身健體。”
此事如今在�u府已然是家喻戶曉,�u姝也並未刻意隱瞞,眾人皆知的事情自然不會引人猜忌。她悠然地喝著茶,輕聲說道︰“是啊,那可是婆婆為了防止我肌肉萎縮而煞費苦心設計的,每一個動作都猶如登天般艱難,也正因如此,我的肌肉才沒有因病情而萎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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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得好好感謝王 琳御醫,日後若有機會去邊疆,我定然要為她焚香祈福。”
�u姝嘴角微微上揚,而後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感謝他今日為自己出了一口惡氣。
李齊眉畢竟年輕,絲毫沒有察覺到�u姝的意圖,反而興奮異常,“二妹有所不知,當時劈砍那禮物的感覺真的是酣暢淋灕,爽到極致,還有啊,去沈府的時候,我可是差點就打進去了,最後還是沈尚書出來表示一定會嚴懲沈陽,我才善罷甘休。”
“你呀,我都跟你說了,只是稍微鬧一下就好了,哪里需要逼迫沈尚書做出承諾,你這樣做對你以後的軍旅生涯可不利啊。”,�u姝憂心忡忡地說道。
李齊眉調皮地擠了擠眼楮,“妹妹放心,我心里跟明鏡兒似的。”
看到他的這個動作,�u姝也如釋重負,顯然這個“心里有數”是有人指點過的,而這個人必定就是舅舅了,他作為久經沙場的老將,能在戰場上屢戰屢勝,幾乎沒有敗績,必定也是老謀深算、深諳官場之道的人。
“對了,我從沈府離開的時候,正巧看到那個紈褲子弟沈陽行色匆匆地從後面往家趕,估計又是去找尚書夫人搬救兵去了,哈哈。”
�u姝也不禁笑了起來,敢來招惹自己,那就必須要做好吃苦頭的準備。
瓊玉也喜笑顏開,感嘆道︰“真是惡人自有惡報啊!”
“不過依著八卦的傳播速度,沈府遲早會收到消息,為何還要我去鬧這一場呢?”,李齊眉滿臉狐疑地問道。
�u姝輕嗤一聲,“倘若你不去鬧騰,沈府定會佯裝不知,反正他們並未主動行此事,皆可推諉于孩子的胡鬧,事成則欣然接受成果,事敗也能全身而退。可你這一鬧就大不一樣了,他們家孩子來我們這兒鬧騰,而後我們家孩子再鬧回去,反正皆是孩子的胡鬧之舉,他們也不好較真,還必須妥善處理,否則丟人的可就是他們了。”
李齊眉如夢初醒,“哦!就如同他人朝我們拋擲大糞,我們巧妙避開後,還反手將其扔了回去,結果糊了他們一臉。”
�u姝微微皺了皺那如羊脂玉般的鼻梁,雲淡風輕地吐出兩個字,“粗俗。”
“粗俗又何妨,事實便是如此。”,李齊眉滿不在乎地說道。
“罷了,哥哥再飲些茶,我還要再練上一會兒。”,�u姝言罷,便霍然站起,未曾看那長劍一眼,直接拔劍而出,信步走出亭子。
李齊眉又看了須臾,頓感索然無味,遂對瓊玉言道︰“待會兒告知二妹,她已多日未曾歸家了,讓她與大姐多來家中走動走動,近來大哥他們忙于奔波生意,家中著實冷清了些許。”
瓊玉趕忙應承,隨後才將他送出門去。
�u姝這一練,又是半個時辰過去了。
有了切身體驗,�u姝終于體悟到實踐與理論之間的天壤之別。
以她的力道,那五斤重的劍于她而言,猶如鴻毛一般,毫無難度可言,然而要想讓這五斤重的劍穩穩地依照自己的預期轉動,其難度卻超乎想象,影響劍運動的因素多如牛毛,每一絲肌肉的顫動,微弱的風力,身體的晃動等等,皆會對其產生影響。
或許在旁人眼中,她的每一次刺出都如出一轍,令人驚嘆不已,但事實並非如此。在她的意念世界里,變化如影隨形,她與每一刺都完美契合。
而當她在神念中修煉時,沒有那些細微的干擾因素,她的每一刺都能近乎完美地重現。這便是理論與實際的天壤之別。
有些人認為這些差異微不足道,在某種程度上,百分百的復刻是不可能存在的,只會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與百分之九十九點九八的細微差別。
然而,�u姝卻不以為然,她深知現實中不存在絕對的復刻,但她所追求的並非百分百的復制,而是讓自己擺脫現實束縛的力量,追求如何在瞬息萬變的情況下將兩次操作之間的差異降至最低,這才是她心目中的精準。她的目標絕非復制自己的動作,而是掌控自身的力量。
早在她踏上修煉之路的伊始,那時的她就已經明白,控制自身力量才是重中之重。唯有在各種狀態下都能精準掌控自己的力量,方能真正發揮出自身的實力。當初,正是憑借這份控制力,她才得以釋放出更多的力量,最終將人生的頭號大敵逼退。
不得不說,�u姝的修煉天賦異稟,一路走來,都有最契合她的功法,也有最恰當的引路人,使她在修煉的征途上少走了許多彎路。當然,她自身的悟性和勤奮也是不可或缺的。
話歸正傳,見�u姝修煉結束,瓊玉急忙為她拭去汗水,沏上熱茶,同時將李齊眉的話轉達給她。
�u姝這才意識到自己歸來後去李家的次數著實不多,于是當下便決定帶上瓊玉一同前往李家,去蹭一頓豐盛的晚餐。
瓊玉也是待不住的人,立刻活蹦亂跳的拉著她的手出門,連茶壺什麼的都來不及收拾。
夜幕如一張巨大的黑幕再次籠罩大地,甦和安如雕塑般端正地佇立在皇城門邊站崗,心中卻如波瀾壯闊的大海般異常激動,懷揣著一絲期待,思緒卻如脫韁的野馬般很快就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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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只如鐵鉗般的大手猛地拍在他的肩頭,“嘿,小安,你怎麼像丟了魂似的?喊你幾聲都沒有反應。”
甦和安身體猛地一震,然後看到旁邊站著的隊長康截,如犯錯的孩子般連忙說道︰“剛才走神了,隊長,有什麼事嗎?”
康截輕哼一聲,但也沒有過多責備,畢竟每個能當上皇城守衛的御林軍都是有背景的,他說道︰“是時候關城門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哦。”,甦和安連忙跟隨著隊長的步伐,迅速來到城門邊。
眾人齊心協力,如螞蟻搬家般很快就將那沉重的城門推動,直至緊緊閉合,然後上好栓。
隨後,眾軍士如鳥獸散般四散開去,按照正常工作要求,這個時候大家都需要如雕塑般站崗,嚴防死守。但是,十年來都沒有戰亂,大家就像被風吹過的草般松懈下來,大部分人在旁邊休息待命,真正站崗的只有兩個人。
“走吧,小安,外面冷得像冰窖,下次輪到你就要受苦了。”,隊友說道,並輕輕地推了他一把。
“啊∼”,甦和安失聲叫道,連忙拉住隊友,“等一下,我忘了,那天我家里有事,我們調換一下吧。”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干嘛,那天我舅過生日,你也知道娘親舅大,我是必須要參加的。”,甦和安解釋道。
“那好吧,我回去時也和隊長說一聲。”
“好的。”,甦和安緊緊握住長槍,如青松般立刻站好,與另外一位站崗的隊友殤相對而立。
他的目光卻如被磁石吸引般飄向旁邊那高大的城門,他深知,這道門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城牆,原則上夜間只要關閉了,沒有緊急事件是絕不能輕易打開的,而若真有急事需要出入,就只能走旁邊那狹窄的小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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