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姝輕咳一聲,“並無,妹妹只是覺得華蓉更為悅耳,嘻嘻。”,話畢,她如一只受驚的小鹿般迅速逃離,生怕被姐姐責罰。
果不其然,這番言語招致了�u月影的不滿,她毫無淑女風範地對著�u姝揮舞了幾下粉拳,然後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轉身離去。
�u姝逃回自己的小院,隨即迎來了丫鬟瓊玉的道賀︰“恭喜小姐,日後您便是縣主了,也是有品級的人,再也無需受那些閑人之氣。”
�u姝深知瓊玉所指的是被朝陽郡主欺凌之事,但她可不是那等膚淺之人,對此看得通透。
據她所知,宛唐國的公主、郡主、縣主等封號沿襲的乃是唐朝的制度,然而歷經千年的演變,這些制度亦有所變化。
唐朝的公主,地位等同于正一品,乃是皇上的姐妹或女兒,其上更有大長公主,專為皇上的姑姑而設,宛唐國在這方面幾乎未有變動。
唐朝的郡主,原是親王或王爺的女兒方可獲此封號,而今,但凡能與皇族沾邊的貴族女子皆有可能得此殊榮,其品級大致等同于從三品左右。
縣主也從唐朝的正二品變成了正五品左右,也是看皇上封賞,只要是貴族女子,皇上都可以封賞,甚至是官員女子,也是有得到封賞的。
恰是由于宛唐國皇上能夠隨心所欲地封賞女子,故而如今郡主和縣主亦都喪失了唐朝時相對應的權利,既無皇莊賞賜,亦無金銀犒賞,唯一所擁有的,僅是那微薄的俸祿罷了,然而,這一年的俸祿怕是連女人們購買一支珠釵都難以企及。
這些資料如流星般在她的腦海中一閃即逝,她卻只是雲淡風輕地一笑,“沒有這封號,倒也無需受那閑氣,況且這封號並無甚益處,相較我們所付出的,實乃微不足道。”
此語誠然不假,�u家為女子學院投入策劃的精力以及十萬兩資金,這些錢財足以讓一個女子安享舒適的一生,甚至比許多郡主縣主都要過得愜意,此次實則等同于�u家斥巨資購得了兩個縣主的封號罷了,當然,這話自是不能如此言說,而應道是皇上對�u家為國家所做貢獻甚為滿意,龍顏大悅,故而賞賜兩位小姐縣主封號。
“小姐切莫如此言語,除卻封號,公公們還送來諸多物品,言明皆是賞賜之物。”,瓊玉說著,便引她入屋查看賞賜物品。
“小姐且看,這些皆是賞賜的首飾,琳瑯滿目,足足有十樣之多,可謂一整套,還有這物什,說是用作花鈿點于眉心上,便會經久不消,除非以特定之物方能消除,亦是地位之象征。”,瓊玉興高采烈地逐一講解著,那模樣,仿若被封賞的是她本人一般。
�u姝仔細端詳,心中暗自感嘆,皇宮里賞賜的物品,其用料或許並非價值連城,但做工絕對堪稱巧奪天工,恰似這首飾,皆是采用精挑細選的普通珍珠與金銀寶石,原料成本不過區區五百兩,然而制作費用卻遠超其材料價值。
“果真是極好的,都記賬妥善安放。”,她隨口吩咐道,繼而又回到椅子上,愜意地躺下。
閉目養神後,她便不再思索那些紛繁復雜之事,而是凝心聚神,踏入夢界。
夢界的宛京城依舊是斷壁殘垣,她無暇顧及其他,徑直開始參悟劍道。
自從那日從宛山歸來,她數日未曾再次涉足,按理說,在那里修煉速度迅猛,可她並非那種只追求速度之人,若無堅實根基,修煉速度越快,便離死期越近。
這幾日,她皆在家中苦練劍道,逐步消化領悟在夢界所獲傳承,夯實基礎。
數日的參悟,她已然明了,那道劍法定然是夢界有意留存,以供後人領悟,不然又何必耗費如此多的力量來維系劍法的神韻?要知道,僅僅只是維護其表面,會容易許多,當然消耗也會小好幾個數量級,故而她才認定那里應是傳承之地。
劍如疾風般再次堅定地向前刺出,此刻的她,已能游刃有余地操控劍的每一部分,每一個動作都精準無誤,完全能夠做到指哪打哪。
數日的參悟,她感覺自己已將那日感悟到的劍道學會大半,進步斐然。只是時至今日,對于劍道的領悟卻如遭遇瓶頸,再難有寸進。
風不知從何處席卷而來一片落葉,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從她眼前掠過,可她的手卻穩如泰山,絲毫未受影響,目光也沒有任何的游移。
她卻猶如醍醐灌頂般突然明白了為何自己的修煉停滯不前,原來是缺少實踐的磨礪。自己以神進行修煉,雖然也在領悟和修煉的道路上艱難前行,但猶如溫室中的花朵,缺少外界風雨的洗禮,同時肉身修煉和精神修煉之間天塹般難以跨越,兩者並不能一概而論。
既然明白了這一點,她迅速從夢界返回,睜開了那猶如星辰般璀璨的眼楮。
“瓊玉。”,她輕聲呼喚。
“來了。”,瓊玉從屋外跑進來,手上沾著一些如墨般漆黑的碳灰,“怎麼了,小姐。”
“你去幫我買柄劍,我要磨礪自己的身體,這樣也許可以加快我的康復。”,她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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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說可以加快小姐的康復進程,瓊玉十分爽快地答應了,當即就要出門。
�u姝連忙叫住她,“普通鋼劍即可,應該不會昂貴,一二十兩銀子的就足夠了,別買太貴的,你家小姐可不是買來殺人的。”
“知道了。”
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u姝又如同一只慵懶的貓咪般躺在貴妃榻上,感受著那如陽光般溫暖的舒適。
夜幕如墨般悄然降臨,依舊是那萬籟俱寂的三更時分,王宅的大門如同一個沉默的巨人般悄然打開,一名衣著華麗的女人如幽靈般走了進去。
彩珠連忙關門,然後為她照亮前方的道路。
和往常一樣,她沒有說話,彩珠也沒有說話,這是一個月來的默契。
然後是那習以為常的試婚,被翻紅浪。
即便是已經深秋,寒意如刀般刺骨,試婚夫人的背上依舊如珍珠般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古雅意體貼地為她擦干汗水,又為她蓋好被褥,然後自己才安然躺下來,沉沉睡去。
王芷沒有睡,他的眼楮如同夜空中的明月般靜靜地看向試婚夫人,她看上去已經如沉睡的美人般睡著了。已經一個月了,她總是這樣如同幽靈般悄悄地來,又如同幻影般悄悄地離開,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最初她顯得有些如小鹿般拘束,後來她越來越如脫韁的野馬般放開,這也讓他看出她的性情,這是一個外表如冰山般冷清的女子,也是一個內在如火焰般炙熱的女子。
他心中一直充滿疑惑,盡管瑾瑤身為貴族之女,可她的身份真有那般重要嗎?即便是公主,也不過是尋覓自己的侍女來試婚罷了,她的身份難道能與公主相提並論?
而他心中的第二個疑團便是此次的試婚事件顯得太過鬼鬼祟祟,與他所想象的大相徑庭,理應光明正大地派遣人來試婚才對,如今這般反倒像是在偷情。
基于這兩個疑點,他一度懷疑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
在與瑾瑤相處的過程中,他也曾委婉地試探過,當時瑾瑤給他的回應是家中不想搞得沸沸揚揚,這是為他著想,況且如此一來不是讓他更為舒適嗎?這話令他無言以對,最終的試探也只能無疾而終。
而且由于試婚的緣故,瑾瑤似乎也鮮有閑暇時間外出,偶爾幾次也是行色匆匆,這讓他總覺得她有事情瞞著自己,這種感覺猶如被欺騙一般。
此刻,他凝視著這位試婚夫人,由于運動的緣故,她臉上的脂粉殘缺,眉心的花鈿若隱若現。
如今的宛唐也盛行著千年前大唐女子的花鈿,然而普通女子使用的只是尋常的妝粉,這位試婚夫人卻是使用著御賜封號女子的專用粉。前幾日,�u姝才因獲得封號,被恩賜了這種妝粉,用此妝粉點綴的花鈿能夠牢牢地粘在皮膚上,經久不褪,這也是封號貴族與其他人的顯著區別,就如同他自己,此刻眉心便有著這種花鈿,只是被易容之物所遮掩。
顯而易見,這位試婚夫人絕非普通之人,而是一位擁有封號的女子,也就是說她本身便是天之驕女,絕不可能是瑾瑤的丫鬟,瑾瑤分明是在欺騙他。
想到此處,他心中猶如被一團悶氣籠罩,真想將她拽起,質問她們為何如此行事?究竟看中他哪點?
然而,他迅速抑制住內心的不滿,這件事本身就充滿了太多的詭異。倘若自己一無所知,或許倒也無妨,但若追查下去,說不定會如拔出蘿卜帶出泥般,牽連出更多麻煩,到那時,恐怕會影響自己調查方瓊的遇害案,如此一來,豈不是得不償失?
就像當初姨娘甦芷予的事情,若自己按常理處理,如實相告,那她定然會以死明志,自己豈不是好心辦壞事?
他很快便在心中做出決定,佯裝不知,且看瑾瑤還有何花招。
此刻,他正欲就寢,可他的舉動卻迅速驚動了試婚夫人,只見她的手如靈蛇般自然地搭在他的胸前,嬌軀如蔓藤般貼了上來。
“郎君,我們再來一次。”,她的聲音略帶嘶啞,仿佛風中殘燭,搖曳著最後的光芒,但話語卻帶著誘惑。
王芷凝視著她的眼眸,宛如黑暗中閃爍的點點清泉,“你還未眠?”
“嗯,你還行嗎?”,她的質疑,猶如一把利劍,直刺人心。
男人怎能說不行?王芷深知她是在使用激將法,但還是義無反顧地陷入其中。
四更的梆子聲如催命符般響起,送走試婚夫人的古雅意如受驚的小兔般,裹著披風迅速鑽回被窩,顫抖著說道︰“好冷,公子抱抱人家。”
王芷將她緊緊擁入懷中,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傳遍全身,他不禁打了個寒顫,憐惜之情油然而生,將她抱得更緊了些。
古雅意蜷縮在他的懷中,輕聲呢喃,“她不會再來了。”
他心中一驚,萬沒料到這丫頭竟如此心細如發,自己也只是隱隱約約有所察覺,而她卻對這一切早已了然于胸。
“為何?”,他追問道。
“因為她已來了一月有余,而這期間她從未有過月事。”,古雅意的回答斬釘截鐵,仿佛早已成竹在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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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猶如醍醐灌頂,王芷瞬間恍然大悟,原來所謂的試婚夫人,本身就是封號貴女,又怎能去做那低賤庶女或丫鬟才做的試婚之事,她此番前來,果然是別有企圖。而這企圖,其實也再簡單不過,便是與她這個月的月事未至有關。
的確如此,這種事情還是女人更為了解,一個月里,古雅意和彩珠便是因此緣由相互更替,然而她卻並未如此,這其中緣由已是不言而喻。
“此事你未曾告知彩珠吧。”,他輕聲問道。
古雅意頷首肯定,“公子吩咐雅意說,雅意便說,不讓說,雅意便不說。”,顯然,在她心中,他才是居于首位的。
王芷獎賞了她一個香吻,“此事你就權當不知,我們都不知,她不過是個普通的試婚丫鬟罷了。”
古雅意堅定地點頭。
他的目光閃爍著,這件事情愈發變得有趣了。
寒風如凌厲的鞭笞,肆意揮舞著,卷起地上的落葉,而後如頑皮的孩童般不斷戲弄著它們。
一輛裝飾精美的馬車在皇城側門戛然而止,車上走下一位衣著華美的女子,在寒風中,她身披披風,頭上扣著帽兜,仿若一只高貴的鳳凰,徑直走向側門。
“站住,請出示出入文書。”,一位禁軍高聲喝道。
來人頗感意外,但還是取出文書。
“莫看了,此乃耶律家二小姐,她常來陪伴姐姐,你初來乍到,自是不知。”,另一位禁軍壓低聲音說道。
“我們當盡職責所在。”,那人執意道,而後接過文書查驗。
在昏黃的光線下,他匆匆看了一眼文書,又瞧了瞧那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本欲查驗一下來人身份,卻不知心中想到了什麼,須臾便放棄了,“你進去吧。”
“看吧,每個新來的都如此,你這般不知變通,不知要得罪多少人,指不定哪天便被人暗恨上了,到那時,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人頷首示意,銘記于心,而後目光如影隨形般追隨著那個女人步入皇城的背影,其中仿若有莫名之光閃動。
殊不知那位耶律家的二小姐此刻卻如受驚的小鹿一般,輕輕拍打著自己的胸脯,心跳如鼓,緊張得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兒,心中暗自思忖︰“幸而這是最後一次,如若不然,再來幾次,即便沒有被當場擒獲,恐怕也會被嚇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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