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的燈光柔和得像是被雪夜包裹著。
茶幾上的酒杯、包裝紙、禮品盒零零散散地放著，空氣里還殘留著食物與酒香的余味。
邱白卷起袖子，認真地把包裝紙疊好，又把餐具輕手輕腳地放進托盤里，偶爾動作快了，碗盤踫撞發出細碎的聲音。他低頭收拾著，耳尖還微微泛著紅。
林恩站在一旁，抱臂看著他，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沒急著插手。
“你干嘛一直看我？”邱白察覺到他的目光，抬頭，有點不好意思地小聲問。
林恩懶懶地靠在廚房門框上，語氣帶著點笑
“沒事，看看我家小孩是不是被伯克利帶壞了。”
邱白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出來“他哪有帶壞我……我挺喜歡他的，性格好開朗。”
林恩挑了下眉“他那不叫開朗，叫皮。”
邱白小心把餐具疊好，抿著嘴，眼神卻有點認真
“但他看起來……其實挺孤單的。”
茶幾邊安靜下來。
林恩沒立刻說話，手指慢悠悠地摩挲著杯沿，低聲道
“他是那種人，越熱鬧的時候，越容易孤單。”
林恩笑了笑，沒解釋太多，只是換了話題“別看他鬧騰，其實比誰都敏感。”
茶幾上的碗盤已經收拾干淨，窗外飄起細碎的雪花，打在玻璃窗上，像是這座城市夜里的微光。
邱白抱著整理好的餐具走回廚房，回頭又忍不住看了眼門口
“他走了，感覺屋里一下子安靜了。”
林恩走過去，順手揉了揉他的發頂，聲音低低的，帶著點笑
“不習慣？要不我把你也支走，清淨清淨。”
邱白眨了眨眼楮，笑著躲開了他的手“那還是算了。”
兩人相視一笑，夜色安靜，屋里只剩下餐具輕響與窗外風聲。
聖誕夜，終于回到了只屬于他們的安穩。
客廳的燈光調暗了些，聖誕樹上的彩燈還在靜靜閃爍，暖黃色的光點映在玻璃窗上，外頭的雪還在不緊不慢地下著，夜色沉沉。
電視屏幕亮起，熟悉的喜劇片段正播放著，銀幕上人物夸張地跌倒、亂七八糟地搞笑對白，把屋子里填得暖洋洋的。
邱白縮在沙發一角，懷里抱著柔軟的抱枕，手里捧著一杯剛榨好的果汁，玻璃杯壁微微泛著水汽。
他一邊喝一邊笑，眼楮彎成漂亮的弧度，笑得停不下來。
林恩坐在旁邊，姿勢懶散，手里握著高腳杯，酒液在燈光下泛著淡金色，微微晃動。他沒那麼專心看電影，更多時候是在看邱白。
電視里笑聲不斷，屏幕前，沙發上的氣氛卻安靜得很。
林恩抬手揉了揉邱白的腦袋，聲音帶著點笑
“你每次看這個片，笑得比人家主角都開心。”
邱白推了他一下，輕輕哼了一聲，耳尖卻有點發紅“明明你自己也看了好幾遍。”
林恩挑眉，舉起酒杯晃了晃“我陪你看的。”
邱白沒接話，偏頭靠在他肩上，聲音軟軟的“反正……聖誕節不就是該放松嘛。”
林恩低頭看他一眼，嘴角的笑意淺淡，沒再說什麼。
屋子里只剩下電影的對白和偶爾的爆笑聲。
果汁的冰塊在杯子里踫撞出清脆的聲響，酒液的香氣淡淡飄散，沙發柔軟得像是陷進去一樣。
窗外是無聲的雪夜，屋內是兩個人安穩的氣息，沒管理者的身份，沒世界的混亂，只有一場普通的、溫暖的聖誕夜。
電視里的喜劇已經放到了結尾，銀幕上還在熱熱鬧鬧地慶祝，林恩卻隨手拿了遙控器，把聲音調小了。
窗外的雪還在下，客廳里靜下來，剩下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聲和玻璃杯輕輕踫在茶幾上的脆響。
邱白抱著軟軟的抱枕，蜷在沙發里，喝了一口已經微微有點溫的果汁，轉頭輕聲說
“我們認識……快兩年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點感慨，像是自己都沒意識到時間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林恩靠著沙發，握著酒杯，目光落在他身上，眼底像是揉進了點微醺的暖意。
他低低地應了一聲“嗯，時間過得快。”
邱白輕輕笑了笑“是啊，好快。”
林恩眯著眼，側過頭看他，慢吞吞地笑著
“那時候你還和小孩似的，怎麼一轉眼……都長成大小孩了。”
邱白愣了一下，隨即忍不住笑出來，雙臂環著自己的膝蓋，縮得更小了一點，嗓音軟軟的
“是啊……我們經歷了好多。”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楮一瞬不瞬地看著林恩，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什麼。
林恩也沒有立刻回應。
他看著邱白，指腹慢慢摩挲著杯沿，半晌，低聲笑了一下
“伯克利說得對。”
邱白抬頭，疑惑地看他。
林恩放下酒杯，眼底的溫柔慢慢溢出來，語氣低啞
“我確實……有點急不可耐了。”
邱白沒反應過來“啊？”
林恩沒解釋。
他只是低頭，手掌輕輕捧起邱白的臉，指腹緩慢地拂過那溫熱的側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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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很急。”
他語氣低得像雪夜里藏著的私語。
下一瞬，他俯身，吻了下去。
不是急切，也不是炙熱，反而是那種沉得像是釀了很久的酒，溫柔又綿長的吻。
邱白一瞬間怔住了。
果汁杯被他無意識地放回了茶幾，空氣中還有柑橘的香氣，掌心被林恩溫暖的體溫覆住，像是被完整地包裹著。
窗外雪落無聲，電視熒幕上的喜劇也終于徹底結束。
世界靜下來，時間像是只為他們暫停。
唇齒相貼，呼吸交融。
邱白的唇瓣被林恩含住，細細地吻著，像是要把整晚的思念都慢慢嵌進去，帶著一點醉意，一點控制不住的佔有欲。
唇舌交纏時，林恩下意識地，順著那熟悉的輪廓，手掌探了過去。
他的指尖輕輕一踫——
邱白猛地一個激靈，反射般地一把摁住他的手，眼里帶著點窘迫和喘息未平的委屈。
“我、我明天還有早八呢！”邱白小聲抗議，聲音軟得像是撒嬌，又像是求饒。
林恩頓住了，低頭看他，眼尾微微發紅，呼吸還沒平復，像是被吊著沒落地。
他一臉委屈，眉眼間帶著少年氣的懶散與撒潑
“可我現在就想要了你，怎麼辦？”
尾音微微拉長，像是怕他拒絕，又像是故意撩撥。
邱白被他看得心軟得一塌糊涂。
沙發墊子被他挪動出一點 的聲響，他沒再躲，反而輕輕往下一躺，靠在軟軟的沙發上，呼吸微微發顫，耳尖泛著紅，整個人乖乖地窩進林恩懷里。
他抬手，摟上林恩的脖子，側過頭，在他耳邊輕輕地、軟軟地，帶著點難以忽視的曖昧，低聲說
“那來吧，先生。”
尾音落下時，他的唇輕輕擦過林恩耳垂，像是無聲的邀請，也像是點燃的火苗。
空氣一下子安靜下來，電視繼續閃著光，窗外的雪落得更密了些。
沙發陷下去的幅度、曖昧的呼吸聲、指尖貼上的溫度，交織成這場聖誕夜最隱秘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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