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悄然籠罩在這座百年莊園的紅瓦石牆上,金色的余暉將宏偉的建築勾勒出莊嚴的輪廓。車門輕響,二人下了車,空氣中飄來葡萄藤與老樹皮的幽香,腳下碎石路延伸至莊園大門。
大門前,已有三人站在那里等候多時。居中的男子身形高大挺拔,披著一件剪裁考究的高定西裝,從肩線到袖口無一不顯露出身份與品味的細節。他的面容成熟而俊朗,稜角分明卻不顯冷硬,仿佛歲月在他臉上只留下優雅與沉靜。他擁有一頭柔軟的金色卷發,在夕陽下泛著淡金色的光澤,配上一雙澄澈的深藍眼楮,像藍寶石雕琢而成,內斂中藏著貴族才有的鋒芒。他就是——arand de aupassant阿爾芒•德•莫泊桑),林恩的父親,aupassant家族的族長,也是整個葡萄酒帝國的締造者。<atthis arand aupassant馬蒂斯•阿爾芒•莫泊桑),那是林恩同父異母的弟弟,臉上掛著輕佻又好奇的笑容,穿著一身略顯俏皮的灰藍色亞麻西服,整個人顯得輕松許多。而另一邊,是林恩的繼母,一位衣著典雅、表情端莊的女士,眉眼柔和,站姿得體,不發一語卻氣場穩重。
林恩走在前頭,拉著邱白的手,腳步卻不緊不慢,仿佛並不在意這場家庭“迎接儀式”的正式感。他走到父親身邊,先是與他禮貌地交換了兩個法式吻禮——左臉、右臉,輕觸不貼面,卻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代表著尊敬與血緣的親密。<atthis交換了吻禮,atthis笑著打量著邱白,眼神明顯帶著點調侃和好奇。而當林恩的目光落到繼母身上時,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那點頭中帶著距離,卻不失應有的禮貌。
林恩牽著的邱白,此刻明顯有些緊張,站得筆直,眼神閃躲地看著身前這三人,似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應。<and微笑著伸出了手,禮貌卻不失從容地握住邱白的手,低頭輕吻了他的手背。那是極具儀式感的法式待客之禮,但也明顯透出主人的欣賞與誠意。他站直身體,輕輕用法式口音帶著些許生疏卻努力發準的中文說︰
“真是個可愛的男孩。我是eonce也就是林恩的父親——arand de aupassant。歡迎你來到我們家。”
他稍頓了一下,唇邊勾起一點溫和的弧度,用更柔緩的語氣補上一句︰
“我來帶你參觀一下這座老宅子吧。”
那一瞬,邱白原本緊繃的肩膀稍稍松了些。他轉頭看了林恩一眼,那人眼中含笑,只輕聲道︰
“別緊張,他其實比看上去要親切很多。”<atthis談笑,夕陽尚未完全褪去,灑在他肩頭,剪影溫柔。此時,arand de aupassant輕輕拉著邱白的手,動作紳士卻沒有架子,帶他步入那座仿若畫中宮殿的宅邸。
厚重的橡木門吱呀一聲緩緩合上,將夏日的晚風隔在門外。邱白踏入這座傳承五代的老莊園,只覺一股厚重、沉靜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不是走進一座房子,而是步入了歷史本身。
玄關寬敞明亮,挑高天花板上懸掛著一盞純手工切割的巴卡拉水晶吊燈,陽光透過彩繪玻璃窗折射其上,投下星星點點的彩光斑斕。地板是打磨得光可鑒人的黑胡桃木,每一步都回響著清晰的腳步聲。牆上掛著一排排祖先的肖像畫,每一幅都像在無聲注視著這座宅邸的新訪客。
穿過雕花拱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擁有巨大壁爐的會客廳。壁爐上方嵌著金邊鏡框,鏡中倒映著屋內柔軟的酒紅天鵝絨沙發與繁復的地毯。書架從地面一直延伸到天花板,書香與葡萄木香交織彌漫。
阿爾芒先生步履平穩,帶著那種從容不迫的氣質,不時停下腳步指著某一處牆壁的瓖嵌徽章、地上的馬賽克紋飾,向邱白用略顯生疏但溫和的中文講述它們的來歷。他笑著說︰
“你是個……很安靜的孩子,很懂事。這樣很好。”
邱白被這突如其來的贊美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輕輕低頭,語氣誠懇︰
“謝謝您……您也很溫柔,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
阿爾芒微微一笑,眉眼間有種歷經歲月後的豁達與慈愛。
他們穿過回廊,來到了南側的一扇落地窗前。窗外是開闊的坡地,延綿起伏的葡萄園如同織錦一般鋪陳開去,三面環繞著郁郁蔥蔥的林地,遠方則是波光粼粼的索恩河蜿蜒穿過山谷,夕陽正緩緩沉沒其中。
阿爾芒指著遠方,輕聲向邱白介紹︰
“這座莊園,三面是林子,一面靠著河。是我高祖父擴建的,用的是拿破侖戰爭時期留下的遺產。我們家祖祖輩輩都住在這里,算是家族榮耀了。”
他稍作停頓,回頭望著牆上掛著的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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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莊釀的是pinot noir,還有chardonnay。我們堅持用老方式釀一小批,留給皇室、外交宴席。”
他轉身看向邱白,眼里閃過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以後也能喝到。不過慢慢來,這些酒……得像人一樣,懂得時間的價值。我們的座右銘——dans ca eoire du teps……意思是︰每一滴酒,都是時間的記憶。”
邱白听得認真,仿佛能從這句法語里感受到與林恩氣質如出一轍的東西。
阿爾芒低聲笑了笑,低著頭看向邱白︰
“林恩這孩子平時……對您怎麼樣呀?”
邱白一愣,阿爾芒隨即笑出聲來,那笑容帶著幾分玩笑的調侃︰
“這孩子啊,脾氣倔得要命。要是哪天他讓你受委屈了,你告訴我,我親自教訓他。”
邱白忍俊不禁,卻仍認真回答︰
“他很好……真的很好,很溫柔。”
那一刻,阿爾芒眼中閃過一絲慰藉。他輕輕拍了拍邱白的肩膀,語氣溫柔了下來︰
“那就好。你要好好照顧他……我年輕的時候太忙,沒能陪他長大。這些年……我一直覺得,虧欠他太多。”
說到這里,他望著遠處那片落入黃昏的葡萄園,眼神微微有些黯然,卻又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說的溫柔。
他輕聲補了一句︰
“他小時候啊……總是喜歡躲到這莊園後山的樹下彈琴,一個人彈一整天。現在想想……那是他最孤單的年紀。”
邱白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握了握那雙牽著他的手。那是一雙經歷風雨的手,卻帶著讓人安心的溫度。
夕陽終于落下山,莊園沉入金紅的暮色,仿佛整個世界都悄然安靜下來,只剩下風,和兩個沉默卻親近的靈魂,在時間的記憶中,緩緩靠近。
隨著暮色漸深,厚重的天鵝絨窗簾在僕人的手中緩緩合上,將金色的夕陽關在了莊園之外。林恩與弟弟馬蒂斯並肩走進客廳,地板在他們皮鞋下發出輕輕的響聲。
林恩一眼就看見了正與父親交談的邱白,嘴角勾起一個揶揄的笑,語氣帶著打趣︰
“喲,看來你們爺倆相處得還不錯啊?要不要我回避一下,讓你倆繼續聊聊?”
阿爾芒先生抬手笑著擺了擺,馬蒂斯則輕笑著搖頭,氣氛輕松溫和。林恩故意湊到邱白耳邊,用只有兩人听得見的聲音低聲說︰
“放心,他已經把你當自己人了。”
就在這時,一位女僕輕步走來,恭敬地通知晚餐已經準備妥當。林恩的繼母溫婉地點頭,領著大家朝餐廳走去。
—<aupassant家族的餐廳。
這是一間典型的法式古典餐廳,長桌足有三米,桌面為深色紅木,鋪著暗金織紋的桌布。頭頂是一盞巨大的盧浮宮式枝形水晶吊燈,灑下琥珀般柔和的光。牆壁上掛著描金邊框的靜物油畫,角落里立著幾座百年前的瓷器陳列櫃,氣氛莊重卻不壓抑,反而透著歲月沉澱的從容。
僕人們有序地擺上晚餐——
銀蓋揭開,香氣四溢︰
主菜是紅酒炖牛肉,選用莊園自產的pinot noir低溫慢炖八小時,肉質酥軟,湯汁濃郁;
旁邊是鵝肝慕斯配無花果醬,綿密中帶一絲清甜;
還有剛出爐的法式洋蔥湯,上面鋪著烤得焦香的奶酪面包;
色澤鮮亮的烤蔬菜拼盤與奶油𤤾土豆一同端上;
餐後甜點是精致的檸檬塔和香草奶凍;
每人面前還斟上了一杯莊園自釀的紅酒,酒液澄淨,泛著寶石般的色澤。
林恩坐在邱白身邊,輕聲俯身問︰
“餓了吧?吃點東西。”
他動作自然地為邱白將餐巾鋪好,還順手把水杯的位置調整了一下。
眾人圍坐在長桌兩側,氣氛溫暖輕松。阿爾芒先生舉杯致意,而繼母則溫和地讓僕人將熱湯一一分發。
但邱白在眾人面前顯得略有局促。他望著自己面前精致銀器與刀叉的排列,眉眼一緊,似乎有些為難。林恩看見了,輕輕一笑,朝弟弟馬蒂斯遞了個眼神。
馬蒂斯立刻心領神會,從懷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一副黑檀木筷子,遞給邱白,笑著用生疏但誠意滿滿的中文說道︰
“這個……給你。”
邱白先是一愣,然後抬起頭看著馬蒂斯,輕聲說了一句︰
“謝謝你。”
林恩伸手握了握他的指尖,仿佛在無聲地安撫他此刻的局促。
馬蒂斯聳了聳肩,坐回椅子上笑道︰“哥哥說你吃不慣這套,我們提前準備的。”
這一瞬,雖然只是一次貴族式的晚餐,餐桌上擺著的是莊園的榮耀、是時間與傳統的凝結,但邱白卻感受到了一種樸素而真摯的情感——
他被接納了,被當作家人一樣看待了。
這是一個少年從未擁有過的溫暖,而此刻,就坐在他手中的這雙筷子里,在林恩目光里,在這個遙遠國度的家族晚餐里,悄悄生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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