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
張密皺眉打斷他。
轉向陳啟岳時又換上溫和的表情。
“陳總。”
“實不相瞞我們質檢局最近壓力很大。”
“消費者總覺得我們只會設卡不辦實事...對我們意見很大。”杜劍插嘴道，“網上天天罵我們"蓋章局"！”
張密瞪了杜劍一眼繼續道︰“所以我們希望能與貴公司建立長期合作關系。”
“通過推薦真正優質的產品來改善我們在消費者心中的形象。”
陳啟岳立刻會意鄭重地點頭。
“張局長放心。”
“我們一定不負眾望。”
“產品質量就是企業的生命線。”
“我們絕不會讓質檢局失望。”
陳啟岳看著手中的兩份燙金證書嘴角微微上揚。
他抬起頭正好對上張密局長期待的目光。
“張局長。”
“我完全理解質檢局的良苦用心。”
陳啟岳將證書輕輕放在桌上。
“能與質檢局合作是新元實業的榮幸。”
張密緊繃的肩膀明顯放松下來。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陳總果然爽快。”
“老張你先別急著高興。”杜劍突然插話，他濃密的絡腮胡隨著說話一抖一抖。
“陳總。”
“我有個問題必須問清楚。”
“你們樣品里那種特殊植物成分到底是什麼？”
會客室里的氣氛瞬間凝固。
陳啟岳臉上笑容不變但眼神已經變得謹慎。
“杜教授。”
“這個恐怕涉及商業機密...”
“機密？”杜劍猛地站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
“你知道那成分的價值嗎？我們想派人進駐！”
“它能改變整個化妝品行業！”
“老杜！”張密急忙拉住同事的胳膊，“注意場合。”
陳啟岳不動聲色地整理了下袖口。
“杜教授的熱情我能理解。”
“不過...”他話鋒一轉，“您剛才說要派人進駐我們公司監督？這個提議恐怕...很難做到。”
“就是例行檢查而已。”張密趕緊打圓場，“主要是為了確保產品質量穩定。”
陳啟岳露出為難的表情。
“張局長。”
“這事恐怕我做不了主。”
“雖然我是董事長，但公司重大決策都需要請示上級。”
張密和杜劍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問道︰“你都是董事長了，還有上級？？”
張密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扶手。
“陳總的意思是...新元實業背後還有更重要的決策者？”
“可以這麼理解。”
陳啟岳微微一笑。
“不過我會盡全力促成這次合作。”
當天傍晚陳啟岳站在林野的辦公室里，詳細匯報了質檢局之行的經過。
“永久免檢和華夏名牌？”
林野听完輕笑一聲。
“質檢局這次倒是雷厲風行。”
陳啟岳有些驚訝。
“您不覺得意外？”
“意料之中。”
林野走到窗前。
“現在國產品牌節節敗退。”
“質檢局急需一個標桿產品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那個杜劍...感覺有點亢奮啊？”
“典型的科研瘋子。”林野轉過身，“這種人雖然麻煩。”
“但確實是推動技術進步的關鍵力量。”
陳啟岳點點頭。
“那合作的事...我們怎麼辦？”
“答應他們。”
林野毫不猶豫。
“正好我們的宣傳計劃已經啟動。”
“這兩個頭餃來得正是時候。”
“太好了！”陳啟岳眼楮一亮，“我這就去準備生產線...”
“等等。”
林野叫住他。
“原料下周就會運到。”
“記住這次合作不僅關乎一個產品。”
“更關系到整個國產化妝品行業的未來。”
陳啟岳深吸一口氣鄭重地點頭。
“我明白。”
“這次我們一定要讓世界看到華夏制造的真正實力。”
林野正在收拾濟北市甦家的最後一件行李。
甦顏站在陽台上望著城市夜景出神。
行李箱的拉鏈聲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晰。
“都收拾好了？”
甦顏轉過身，長發被夜風吹起。
林野點點頭正要說話，口袋里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來電顯示“周慕雲“三個字讓他眉頭微皺——這個時間打來絕非小事。
“喂？暮雲？”
電話那頭傳來周慕雲急促的聲音︰“林野出大事了！”
“全國七個省份報告消費者飲用永盛祥冰釀後中毒。”
“已經確認有五例死亡！”
林野的手指瞬間收緊。
甦顏察覺到異樣快步走過來。
“說清楚。”林野的聲音異常冷靜。
“從昨晚開始。”
“陸續接到各地經銷商報告中毒癥狀都是嘔吐、昏迷。”
“工商和衛生部門已經介入，要求我們全面停售。”
周慕雲語速飛快。
“他們要求徹查釀酒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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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商業機密為由暫時擋回去了。”
甦顏屏住呼吸，房間里安靜得能听見電話里的電流聲。
林野閉眼深吸一口氣。
“立即全線停產。”
“所有工人簽署保密協議。”
“特別是釀制車間的工資照發，但必須簽緘口令。”
“可是停產會導致貨品供應出現問題！”
“听我說完。”林野打斷道，“冰釀的配方太簡單。”
“一旦泄露外界會知道我們只用冰心麥芽蓮一種原料，到時候暴利的帽子扣下來比中毒事件更難處理。”
周慕雲沉默了幾秒。
“我明白了。”
“但違約賠償的情況出現該怎麼處理？”
“現在這種局面客戶會主動取消訂單的。”林野苦笑一聲，“我們前期資金都用在收購和研發上了。”
“賬上只剩十億，恐怕連大規模退貨都應付不來。”
電話那頭周慕雲猶豫地問︰“會不會...真的是酒有問題？”
“不可能！”
林野斬釘截鐵。
“上市快一年了。”
“從沒出過問題。”
“配方你我都清楚。”
“純天然植物發酵。”
“連防腐劑都沒加。”
“那如果是有人投毒，怎麼會同時在多個省份...這違背規律啊？怎麼可能呢？”
“現在還不清楚。”林野揉了揉太陽穴，“你在公司等我，我馬上回去。”
“記住別讓任何人進釀制車間。”
掛斷電話前林野突然輕笑一聲。
“公司發展太順也不是好事，偶爾來點刺激的就當調劑生活了。”
“您還有心情開玩笑...”周慕雲的聲音既敬佩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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