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步輕快，踏著青石板路，穿過幾片搖曳的竹林，很快便回到我的“听雨軒”。
“小子，林道仁那老家伙一番話，倒是讓你這心境沉穩不少。”吳師的聲音在我識海中悠悠響起，帶著幾分戲謔。
我推開洞府的木門，一股清新的靈氣撲面而來︰“吳師，林長老所言，確實為我打開一扇新的大門。”
“大門之後，可未必都是坦途。”吳師哼一聲，“有些人，怕是已經盯上你。”
我心中一凜︰“吳師指的是……”
“還能有誰？那姓莫的老匹夫，睚眥必報，吃這麼大一個虧，豈會善罷甘休？”吳師的語氣帶著不屑。
“他會如何？”我眉頭微蹙，莫淵長老那陰鷙的面容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吳師嘿然道︰“明著來，他現在怕是沒那膽子，林道仁那老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不過，暗地里的小動作，怕是少不了。”
我盤膝坐于蒲團之上，嘗試運轉《九霄煉神訣》，卻總覺得有一絲若有若無的窺探感，縈繞不去。
“吳師，我感覺……好像有人在窺視我。”我凝神感應，那種感覺如芒在背。
吳師的聲音沉靜下來︰“哦？看來那老匹夫動作挺快。你且仔細感知，對方修為如何，藏在何處。”
我閉上雙目，將《魂光鑒影術》悄然運轉到極致，神識如水銀瀉地般向四周蔓延。
這听雨軒外，竹影婆娑，山風吹過，沙沙作響。
“在東南方，約莫三百丈外的一處岩石後。”我輕聲道，“氣息收斂得很好，若非《魂光鑒影術》玄妙，尋常修士怕是難以察覺。”
吳師問道︰“修為如何？”
我細細分辨︰“似乎是練氣圓滿，比那王磊強些，但強的有限。”
“練氣圓滿？哼，莫淵那老東西，也就這點出息，派個小蝦米來盯梢。”吳師的語氣充滿鄙夷。
“他想做什麼？僅僅是監視我？”我不解。
吳師道︰“多半是想找出你修為暴漲的秘密，或者尋你的錯處。畢竟，你這進境速度，確實有些駭人听聞。”
我冷笑一聲︰“我的秘密，豈是他們能窺探的？”
“話雖如此，也不可大意。”吳師提醒道，“這修仙界，陰溝里翻船的事情，可不少見。”
我點點頭︰“弟子明白。那我們現在如何應對？要不要將他揪出來？”
吳師沉吟片刻︰“不急。既然他喜歡看，就讓他看個夠。你照常行事，正好借此機會，磨練一下你的《魂光鑒影術》，看看能不能反過來摸清他的底細。”
“反過來摸清他的底細？”我眼楮一亮。
吳師笑道︰“不錯。這《魂光鑒影術》可不單單是感知，練到高深處，神魂所至，無所遁形，甚至能擾亂對方心神。”
“弟子明白。”我心中有計較。
接下來幾日，我依舊每日吐納修煉，鞏固半步築基的修為。
閑暇之時，便前往宗門藏經閣。
林道仁長老特許我閱覽前三層典籍，這對我而言，無疑是一座巨大的寶庫。
我刻意放慢腳步，行走在通往藏經閣的山道上，那道隱晦的視線，如影隨形。
“吳師，這家伙還挺有耐心。”我在識海中與吳師交流。
吳師嗤笑︰“做狗腿子的，自然要有狗腿子的覺悟。這點耐心都沒有，如何討好他那莫淵主子？”
我翻閱著一卷名為《疊浪拳》的拳法心得，神識卻悄然散開，鎖定著那個方向。
那名監視者，似乎是個頗為謹慎之人，總是隔著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利用地形巧妙地隱藏身形。
“此人身法倒也尚可，藏匿的手段也算嫻熟，若非你小子神魂之力遠超同階，怕還真難發現。”吳師評價道。
我一邊研讀拳譜，一邊分心二用︰“吳師，他這般監視，總不是長久之計。莫淵長老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無非是功法，奇遇。”吳師淡淡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這塊‘璞玉’，在某些人眼中，可是能換取巨大利益的肥肉。”
我心中一沉︰“看來，這內門弟子，也並非一帆風順。”
“修仙之路，本就布滿荊棘。”吳師道，“這點風浪都應付不了，還談何登臨仙道之巔？”
我深吸一口氣，將拳譜合上︰“吳師說的是。既然他想看，那我便演一場好戲給他看。”
回到听雨軒，我並未立刻開始修煉，反而在洞府外的一片空地上，演練起林長老所說的《裂空拳》。
我故意將拳法打得大開大合，氣勢有余，精妙不足，甚至刻意露出幾個破綻。
“小子，你這是在……釣魚？”吳師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
我嘿嘿一笑︰“弟子這不是怕那位‘客人’看得無聊嘛。總得給他一些‘驚喜’。”
我能感覺到，那道窺探的視線在我身上停留的時間更長，似乎在仔細分析我的拳法。
“莫淵那老匹夫，若是知道他派來的探子，看到的是你故意展示的‘破綻百出’，不知會作何感想。”吳師樂呵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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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拳而立，朗聲道︰“區區拳法，不成敬意。若有高人指點一二，玄霄感激不盡！”
聲音遠遠傳開，那藏匿在暗處的監視者，卻無半點回應。
“看來是個悶葫蘆。”我撇撇嘴。
吳師道︰“他若敢出聲，那才是蠢到家。不過，你這番舉動，倒是讓他更加疑神疑鬼。”
“疑神疑鬼才好。”我笑道，“讓他們猜去吧。”
夜深人靜，我盤膝而坐，運轉《九霄煉神訣》，神識卻悄然探出，反向鎖定那名監視者。
他的氣息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清晰，如同一盞微弱的燭火。
“吳師，此人名為韓鷲，是莫淵座下較為信任的弟子之一，平日里負責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我將從白日里其他弟子閑談中听來的一些訊息與吳師分享。
吳師道︰“韓鷲？哼，名字倒也貼切，像只躲在暗處的禿鷲。莫淵手底下，淨是些雞鳴狗盜之輩。”
我微微一笑︰“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那便好辦。吳師，這幾日我以《魂光鑒影術》反向探查，發現此人雖謹慎，但神魂修為一般，遠不如我。”
“那是自然。”吳師傲然道，“《九霄煉神訣》淬煉神魂，豈是尋常功法可比？你如今的神魂強度，便是築基初期修士，也未必及得上你。”
我心中一定︰“如此，我便更有把握。”
“莫淵這老匹夫，派人監視我，無非是想抓我的把柄。”我眼神微冷，“但他恐怕想不到，他的監視，反而成我磨礪神魂，熟悉《魂光鑒影術》的磨刀石。”
吳師贊許道︰“孺子可教。能將劣勢化為優勢，方為智者所為。這暗流涌動之下，正是你積蓄力量，準備一鳴驚人的好時機。”
我點頭︰“弟子明白。莫淵的監視，不過是開胃小菜。真正的風浪，恐怕還在後頭。”
吳師道︰“不錯，這玄元宗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林道仁雖護著你，但也不可能事事為你出頭。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的拳頭。”
我緊緊拳頭，一股豪情在胸中激蕩︰“弟子定不負吳師與師尊林長老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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