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謙盯著那塊刻著加密紋路的金屬片，眉頭越皺越緊。甦曼曼站在他身後，黑絲還在微微顫動，仿佛剛才那一戰還沒完全冷靜下來。
“你看出什麼了？”她問。
“這不是古代的東西。”花自謙低聲說，“這是賽博朋克時代的科技產物，跟玄門秘術結合得相當精妙……但手法很新，像是剛植入不久。”
“也就是說，有人在我們眼皮底下偷偷改造了天衣傀儡？”甦曼曼冷笑一聲，“還挺會玩。”
“不止是玩。”花自謙抬頭看她，“這是有人想借古法之殼，行現代控制之實。背後的手，比白蓮兒更深。”
“那還等什麼？”她活動了下腿上的黑絲，眼神里帶著點挑釁，“咱們繼續拆殼唄？”
花自謙咧嘴一笑︰“正合我意。”
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邁步向前，穿過滿地碎裂的機關殘骸，朝著天衣監舊址更深處走去。
空氣越來越冷，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石廊中，像是一場無聲的倒計時。
“你有沒有覺得，這地方有點像……”甦曼曼突然開口。
“像什麼？”
“像一個巨大的織布機。”她眯起眼，“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梭子上。”
花自謙點頭，指尖輕輕撫過牆上的符文︰“這些不是裝飾，是經緯線的排列方式。整個天衣監，本身就是一件活著的‘織物’。”
“听起來有點嚇人。”她撇嘴，“不過我喜歡。”
他們繼續前行，直到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地下大廳出現在面前，中央矗立著一尊半毀的雕像，手持織梭，神情悲憫。
“璇璣圖……”甦曼曼輕聲道。
“嗯？”花自謙看向她。
“這是我小時候夢里見過的畫面。”她語氣有些恍惚，“每一根絲線，都是因果。”
“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花自謙拉住她的手，“你感應到沒有？這里的氣場不太對勁。”
話音未落，整座大廳忽然震顫起來，地面浮現出一道道金光交織的圖案，如同一張巨大的棋盤。
“來了。”甦曼曼低聲道。
下一秒，傀儡殘骸竟然開始重組，斷裂的肢體自行拼接，胸口的符文重新亮起，黑霧翻涌而出！
“靠，它還能復活？！”花自謙大驚。
“不是復活。”甦曼曼眼神一凝，“是升級。”
傀儡緩緩站起，體型比之前更大了一圈，雙眼中燃燒著詭異的藍焰，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由絲線編織成的長刀。
“它進化了。”花自謙咬牙，“而且……更強了。”
傀儡猛地揮刀，空氣中瞬間劃出數道鋒利的絲刃，直逼二人面門！
花自謙反應極快，甩出乾坤袖，將絲刃盡數收納，同時口中念咒︰“金蛇纏絲，鎖魂斷命！”
銀色絲線從他指間飛出，在空中化作密網，試圖再次束縛傀儡。
然而這一次，傀儡的速度更快，身形一閃便避開了大部分絲線，僅被幾根擦中手臂，卻只是輕微震顫了一下，毫無影響。
“靠，防御力翻倍了！”花自謙罵了一句。
“別硬來。”甦曼曼迅速後撤，同時腳尖輕點，霓裳舞步踏出，身形如蝶般飄忽不定，避開傀儡的追擊。
“你有想法嗎？”花自謙一邊閃躲，一邊喊道。
“有。”她眼神一冷，“讓它嘗嘗‘心血染’的終極形態。”
“你是認真的？”花自謙瞪眼，“那可是改命用的！”
“現在不就是改命的時機？”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再說了，我的黑絲，可不是吃素的。”
她深吸一口氣，指尖滲出血珠，沿著黑絲快速滑動，一道赤金色光芒順著絲線蔓延開來，宛如火焰燃燒。
傀儡似乎察覺到了危險，猛然撲來，刀光如雨傾瀉而下！
“來不及了！”花自謙怒吼一聲，甩出百匹蜀錦，織成巨網，強行擋住傀儡攻勢。
“趁現在！”他大喝。
甦曼曼立刻出手，黑絲化作萬千絲線，纏繞住傀儡四肢，將其牢牢鎖住！
傀儡瘋狂掙扎，力量暴漲，幾乎要掙脫束縛！
“撐住！”花自謙咬牙切齒，全力操控絲線。
“我試試最後一招。”甦曼曼眼神堅定，雙手結印，低聲吟誦︰“璇璣圖現，九天織霞！”
剎那間，她身上的黑絲爆發出刺目的光芒，一幅《璇璣圖》虛影浮現于空中，回文詩自動旋轉，形成一股強大的引力。
傀儡被徹底困住，發出痛苦的嘶吼！
“給我定！”甦曼曼厲喝一聲。
《璇璣圖》虛影驟然收縮，化作一道金光沒入傀儡體內。
轟！
傀儡劇烈震動，體內的黑霧瘋狂涌動，想要掙脫，卻被金光一點點吞噬。
“成了！”花自謙喘著粗氣，臉上露出喜色。
“還沒完。”甦曼曼咬緊牙關，“它還沒徹底死透！”
果然，傀儡胸口的符文仍在閃爍，雖然已經微弱，但依舊在運轉。
“必須徹底摧毀核心。”她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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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自謙點頭，取出點妝筆，在空中畫出一道符咒︰“朱砂點眉，斬邪歸元！”
符咒落下，直擊傀儡胸口，符文瞬間崩裂，黑霧四散！
傀儡終于發出最後一聲哀嚎，轟然倒塌，化為一堆破銅爛鐵。
戰斗結束，大廳恢復平靜，只剩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總算……干掉了。”花自謙癱坐在地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我說，這玩意兒能不能別老復活啊？”
“誰知道呢。”甦曼曼也坐了下來，低頭看著腿上的黑絲，“不過，它好像變得更听話了。”
“听你的意思，它是認主了？”花自謙挑眉。
“可能吧。”她輕輕撫摸黑絲，“以前它只是封印我的力量，現在……它願意跟我一起戰斗了。”
“嘖，感情問題最麻煩。”他翻了個白眼，“不過你要是能駕馭它，以後打架就方便多了。”
“說得好像你還打不過似的。”她斜睨他一眼。
“我當然打得過。”他聳肩，“但有個強力外援總是好的，畢竟……接下來的對手，可不好對付。”
“你說白蓮兒？”她問。
“還有那個神秘的幕後人。”他眼神沉了下來，“這塊金屬片，絕對不是偶然出現的。有人在暗中布局，而且……很可能就在我們身邊。”
甦曼曼沉默片刻，忽然輕笑了一聲︰“你覺得，七姑會是其中之一嗎？”
“那老太太神得很。”花自謙搖頭，“但她幫了我們不少忙，至少目前來看，她是真心希望我們贏。”
“那玄青子呢？”
“那位更難猜。”他嘆氣，“表面是監管者，背地里說不定早就知道些什麼。”
甦曼曼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血跡︰“不管是誰，只要敢踫我的黑絲……我就讓他知道什麼叫‘穿小鞋’。”
花自謙忍不住笑出聲︰“你這威脅還挺有風格。”
“那是。”她揚起下巴，“我可是高定設計師，連詛咒都能繡進裙擺。”
“厲害厲害。”他舉起雙手，“不過眼下，咱們是不是該去翻翻天衣監的古籍了？說不定能找到些關于黑絲的線索。”
“走吧。”她起身，黑絲輕輕一抖，“這一世，我要親手解開三世因果。”
花自謙跟著站起來，拍拍褲子上的灰︰“那你可得抓緊點，我可不想再陪你輪回一遍。”
“你以為我想？”她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你總惹事，我能這麼累？”
“這話反了吧？”他笑著反駁，“明明是你太招人惦記。”
“你才是禍水。”她哼了一聲。
兩人邊斗嘴邊往大廳深處走去，身影漸漸消失在幽暗的通道盡頭。
而在他們離開後，角落里的陰影中，一雙眼楮悄然睜開。
那是一只穿著黑色絲襪的女人腳，縴細、優雅，卻又帶著一絲詭異的寒意。
黑絲微微顫動，仿佛在回應什麼。
下一秒，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
“游戲，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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