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定義？”
布洛妮婭現在徹底懵了，跟在苟頭身邊的這一段時間，她自認眼界開闊了不少，知識也累計了許多...
但每當面對黑塔，她總是覺得自己像是個剛剛學會識字的小學生。
黑塔小人指著老歌德，說道︰“用諸位能夠听懂的方式來舉例說明吧...”
“老歌德，原身份，是「歌德大酒店」的老板。”
“而在他憶質中，我們可以清晰看到，他的身份是依舊是「歌德大酒店」的老板。只不過...他當時的那副模樣根本已經算不上是人了。”
姬子皺眉︰“可現在這位老先生就完好無損的坐在我們面前，甚至比起重傷的虎克，他只是受了一些皮肉傷。根本就不同于「憶質」之中記載的那副可怖模樣...”
黑塔小人︰“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不論是虎克通關了那個「詭異•歌德大酒店」，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對于「老歌德」來說，被強行施加在身上的「詭異•歌德大酒店的老板」，這一身份已經不存在，其「敘事」已經被打破，邏輯無法自洽，或者說...對方的目的已經達到。”
“總之不管什麼原因，其「詭異•歌德大酒店的老板」消失，讓「老歌德」回歸了普通酒店老板的「身份」之中。”
“也就是在所有事情發生之前，那個最普通的「老歌德」，也就是現在的「老歌德」。”
丹恆聞言，沉默片刻說道︰
“所以，黑塔女士的意思是——強加在其身上的「敘事」被打破，使其回歸「本我」身份。但是卻會保留一定的記憶？”
“總結的不錯。”
黑塔小人認可的點點頭，旋即說道︰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們一點，打破「敘事」回歸「本我」已經成為既定的事實，但這一過程已然發生，是不可逆的。”
“所以，已經被「敘事」改造過的「人」，已經不是科學意義上的「人類」。”
布洛妮婭試探著問道︰“那...他們算什麼?”
黑塔小人攤攤手︰“我又不是在寫課文，怎麼知道這種從來沒有出現過的東西應該被統稱成什麼？”
“而且究其根本，還是我之前提出的那個問題，他們是否還能被稱之為人，需要看你們對于「人」的定義是什麼？”
苟頭淡然說道︰“擁有人的情感、人的期待、人的渴望...這就足夠稱之為「人」。”
“既然人皇都這麼說了，那麼...我現在可以告訴大家，這地方的「幸存者」應該還有許多。”
黑塔走到苟頭身邊，她手中拿著一個造型古怪的裝置。
“之前污染苟頭的那種「模因」，我已經大概調查出來了...是一種覆寫「認知」的病毒。”
“其大概的覆寫內容是——【你的「身份」是「招待者」】。”
苟頭皺眉。
招待者...
這不就是老歌德在記憶之中所扮演的身份嗎？
也就是說，如果黑塔不出手，他很可能就會變成和老歌德一樣，嘴里只會說「“您好 歡迎...光臨...歌德賓館！”“您是...住店，還是...吃飯？」的「招待」？
黑塔繼續道︰“你知道，為什麼變異後的「老歌德」無法在歌德大酒店中死去嗎？”
苟頭皺眉思索，旋即像是明白了什麼...
“難道說，是因為——「故事」規定了他不能在那時候「退場」，所以無論是什麼手段，就算是自殺，他也會無限復活。”
“沒錯...”
黑塔舉著手中那奇怪裝置，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在一個完整的「敘事」之中，每個人至少都要扮演一個「身份」。”
“所以...我們只要改造並復制這個「模因」，將其植入老歌德的憶質之中，就能自由的在這一段憶質里「創建角色」。”
苟頭抽了抽嘴角。
“這種事情...也能做得到？”
黑塔︰“為什麼不能，這和模擬宇宙創建角色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只不過就是危險系數高一點而已。”
“首先是需要有人留下來看家，避免進入憶質中的時候本體被打擾，再者就是需要一定的耐受力，畢竟...那個酒店看起來，可不是什麼正常的東西。”
“當然我會做一些脫離裝置，在san值達到一定數值後，會強行阻斷連接，甚至在有必要的情況下，我會直接切除這一部分記憶，避免污染。”
三月七在一旁听著就有些就有點害怕，舉手問道︰“黑塔老師，咱為什麼一定要進老人家的夢里啊？”
“實在不行...咱...咱可以直接進城，親眼去行政區看看不就知道了...”
苟頭開始敲這只粉毛笨狐狸的腦殼。
“夢境可以想辦法脫離，還能反復試錯，但是現實呢？難不成你想要真人體驗一波反復死亡？”
“不不不...咱不想。”
三月七頭搖的像是撥浪鼓。
黑塔卻是說道︰“我們按照這種方式接入夢境，會導致一些不可控情況發生，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
“至少會經歷「死亡」，而且不止一次。”
“所以...大家如果有不能接受的，可以留下來看家。”
眾人聞言，卻都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就連最慫的三月七，也只是揉了揉耳朵，拍著臉頰說道︰
“咱才不怕呢...”
“又不是真的死，就是痛一點而已嘛...”
苟頭笑著揉了揉狐狸頭，看向黑塔問道︰“怎麼阻斷「模因」對大家的污染？”
黑塔也看向三月七，從身後不知什麼地方，掏出一根粗大針管。
“這一點...”
“就要仰仗我們的天狐了啊~”
三月七︰“啊？我？！”
[?_??]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