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_鞋(寫)匠花(畫)匠2
【25】標語
安全畫展結束後，工會干事章世英又把我借到工會寫大幅標語。
書畫同理，基于我工程仿宋體的根基，很快我適應了在不同材料上用不同顏料書寫大幅標語的環境。
有時我在正在施工懸掛在腳手架的橫輻上書寫，有時攀登高空在工業煙囪上書寫，有時在鋼結構或鋼筋混凝土結構的柱子上書寫，有時在就地取材用模板釘制的標語牌上書寫，有時在工業廠房的屋面天窗上書寫……
對于比人還高還大的巨幅字，寫起來真還不太好把握。有時一個標點都超過我的身高。，我學著寫大幅標語老師傅的方法︰量好尺寸，標語布局，分配字數，分析字體結構，打好格子，用粉筆勾勒，然後再涂上紅油漆，清理掉粉筆勾勒的痕跡……
隨著書寫經驗的積累，我漸漸悟到了其中一些字體結構布局的規律和目測身測步測的方法。
漸漸，我可以不必用丈量長度尺寸打格子，用木工目測、吊線技術和三角幾何知識對整體迅速做出判斷、規劃和布局，然後用粉筆打點確定每個字的中心位置，按字的結構確定下筆方式，直接書寫出標語的最終字體。
這樣省去了“量尺寸、布局、分配字數、分析結構、打格子、粉筆勾勒、清理等工序。”速度加快，效率提高，字跡傳神。
除了公司自己的大幅標語，有時指揮部和馬鞍山市的大幅標語也借我去幫忙。雖然效率提高了反而更忙了，弄得我忙得不亦樂乎。
雖然忙！但是，我忙我快樂！正當我開心得意，躊躇滿志……柳師傅的一句話︰“小考，你將來是想當‘當鞋(寫)匠、花(畫)匠還是工程師?’……”如當頭喝棒，醍醐灌頂！柳自鏵是我極為信任，極為尊重的師傅。
關于柳自鏵師傅，參見《出道馬鞍山第2章 武阿培木工組、第14章 中庸怪招、第19章 自鏵解盤等……篇）
請見下節《當鞋(寫)匠、花(畫)匠還是工程師?》篇。
【26】當鞋(寫)匠、花(畫)匠還是工程師?
我知道柳師傅的意思，忙解釋說︰“工會領導安排，我也不能不服從領導呀。”
“你別誤會，這話不是我說的。”柳師傅表情嚴肅地說
“誰說的？”我小心翼翼地問。
“這可是工地主任閭鎧說的！閭主任的原話是‘小考成天不務正業，沉迷于寫寫畫畫，這可不是個事！你敲打敲打他，要他想清楚了！將來是想當‘當鞋(寫)匠、想當花(畫)匠還是想當工程師?’我只不過是傳個話。你自己想清楚。”柳師傅說︰“我只不過是傳個話。”
柳師傅見我不語，接著說︰“其實我也很欣賞你寫的字和畫的畫，我雖然寫不好，但是我還是蠻喜歡寫的。但是那只是我的業余愛好，我的工作是木工，最終還是靠木匠活拿工資養家糊口。”
“你看章世英和閭鎧，他們倆原本是同門師兄弟，同時參加革命那時參加工作稱作參加革命），章世英文化高腦子靈，能寫會畫通音律，多才多藝。後來被工會看中當了工會干事，當了鞋寫）匠和花畫）匠，工資等級還在4級原地踏步……”
“閭鎧文化不及章世英，但一直堅守木工手藝，一路走來木工級別從4級、5級、6級、7級到頂還評上了是技師，工長、段長、工地主任，現在已經是正科級了。”
“……黨和國家培養你們一個工程技術人員也不容易！技術在人類歷史上的作用你們學理工的比我更清楚……；再說，你家經濟也挺困難的，我們雖然提倡勞動不計報酬，工作不講條件，但是你弟弟妹妹上學的學費總還是要的，基本口糧還是要買的，你說是不是？”柳師傅語重心長地說。
“柳師傅，謝謝您，謝謝您的關心。我懂了。”
“這不光是我的意思，也是你師父華西林的意思，華師傅這段時間很忙，也是他叫我跟你聊聊。”
“那我明天把我手上的活干完，後天就回小組。”我態度堅決地說。
“那倒不急這一兩天，再說寫標語也是革命工作，工地工地主任閭鎧會有安排。關鍵是你自己要想清楚你將來的目標和道路，我也是站在你的角度說的。順便說一句，我們倆只是投緣合得來能說到一起，有些話傳出去就有點‘右’的味道，要叫書記和工會主席听見，可是在教唆你走‘白專道路’呢……”。
“柳師傅，謝謝你，謝謝華師傅和小組師傅對我的關心，你掏心窩子的話我記下了，‘法不傳六耳’我決不會再給第三個人說你給我說過的話。”
人生需要的不是扯淡的朋友，而是嚴師和開悟的朋友。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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