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楊建設拿出紙筆……
葉大爺收到一份自制暖氣的設計圖，繪制得非常詳盡，連只上過幾天學的人都能看懂。
看著圖紙，葉大爺愈發震驚，心想︰“建設不能再當飯店采購員了，太可惜了。”
梁歡回家時顯得有些疲憊。
“真丟臉。”
楊建設正在準備晚飯。
“陳大姐她們閑得慌？”
“一整個下午都在議論傻柱？”
梁歡連連搖頭，
“到處都在傳。”
“表面上說傻柱，但熟悉他的工友們怎麼可能不知道說的是誰。”
楊建設啞口無言。
前兩世的經歷讓楊建設悟出一個道理︰世上沒有真正的傻子。
你以為別人傻，別人說不定也在背後笑你。
就像梁歡的同事陳大姐，
她知道傻柱、易中海、劉海中、秦淮茹和梁歡住在一個院子。
傻柱描述中的夫妻模樣子虛烏有，
秦淮茹是寡婦，絕不可能。
劉海中年紀太大，又帶著家人一起生活，
除了梁歡，還能有誰？
楊建設天天給梁歡送飯，
第三軋鋼廠還有哪個女職工能受到這樣的寵愛？
夫妻倆折騰大半宿，
男人身體不強壯做不到啊。
除了梁歡，再沒別人。
陳大姐不是傻子，稍微分析便得出結論。
其他人豈會不知？
梁歡難免尷尬。
楊建設感慨︰
“我一直以為傻柱只是個外號。”
“沒想到……”
男人用力搖頭。
梁歡更無奈，她本性善良︰
“傻柱是單身漢，怎會懂得夫妻間的事。”
楊建設安慰道︰
“沒事，明天就不會再有人提了。”
物資短缺時期，娛樂活動寥寥無幾。
看電影已是難得的享受。
無娛樂則流言盛。
張家事、李家非，哪家婆娘沒洗碗，皆成閑話。
傻柱失顏面，自是他人笑柄。
梁歡入屋，頓覺異樣。
與聾老太太及樂樂嬉戲片刻後，歡喜奔出︰"建設，咱家暖氣裝好了？"楊建設笑答︰"裝好了！挺不錯吧？"梁歡用力點頭。
豈止不錯！爐子移出屋外，空間豁然開朗。
舊式火爐須置中央取暖，然狹室頓顯局促。
如今爐子置于戶外，不僅暖意如初，更是前所未有之舒適。”還有驚喜。”楊建設道，"家中已設淋浴，今晚便可享熱水澡。”梁歡倒吸涼氣。
洗澡向為難題。
別說720，連如廁亦困擾，公廁在西南角，寒冬如廁仿若脫層皮。
沐浴更難，需往澡堂，冬日寒冷，誰願特地跑一趟？京城風沙頻起，豈非又要洗？今朝大好，家中能浴，豈非樂事？梁歡愈發興奮，盼夜幕早臨，暢快沐浴。
楊建設見狀，滿心自豪。
為家人提升生活品質，本是男子職責。
梁歡忽問︰"小娥姐今日未留飯？"楊建設搖頭。
她看著我們家的暖氣，羨慕得不行。
飯都顧不上吃，就跑去催促婁董買材料了。
梁歡听了，啞然失笑。
確實如此！看到這樣的暖氣，只要條件允許，誰不想裝一套呢？能讓婁曉娥羨慕，梁歡心里很是自豪。
楊建設催促梁歡去陪老人說話︰"你快回去陪老太太聊聊。”梁歡笑著答應，轉身回屋。
這時，楊建設看見傻柱站在外頭，臉頓時沉下來︰"傻柱，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什麼事非要在外面嚷嚷？"
傻柱臉上還有傷痕，看起來又黑又丑。
听見這話，他差點沖動︰"楊建設，你這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楊建設又好氣又好笑︰"我說你傻，你還否認？今早我就提醒過你，這是夫妻間的事，你單身漢懂什麼？秦寡婦給你說，你也不懂。
非要跑去食堂問，還當著上百號人的面問，這不是傻還是什麼？"
傻柱被說得抬不起頭，低著頭拎著飯盒往屋里跑。
楊建設在後面喊︰"你趕緊找個人嫁了吧！"傻柱跑得更快了。
秦淮茹隨後趕到，責備楊建設︰"傻柱不懂事，你直接告訴他不就好了？"楊建設冷眼瞪她︰"他偷听我一夜，我還饒了他。
你也不懂，怎麼不告訴他？"
一句話讓秦淮茹氣得說不出話，罵了一句髒話，轉身離開。
楊建設在一旁偷笑，他就是故意的。
秦淮茹為了維持自己在傻柱面前的形象，絕不會主動提及這些私密之事，也算聰明過人。
秦淮茹掌控著傻柱，把他攥得死死的。
她總是吊著他，擺出一副堅強、可憐又無助的女神模樣。
在她看來，軋鋼廠的其他男人不過是短期飯票，為了幾個饅頭就能赴約，但吃過幾次後便沒了交集。
傻柱卻不同，他是長期飯票，需要慢慢經營，讓他離不了自己，才能徹底掌控他。
秦淮茹看似柔弱，實則手段高明。
楊建設對此事毫不干涉，畢竟這是兩廂情願的事。
而且在他眼里，雙方都不是什麼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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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不知道，許大茂早已發誓不讓傻柱順利成家，因為他自己被傻柱斷了後，憑什麼傻柱能子孫滿堂？
楊建設端上菜，今晚是精心制作的草魚丸子。
這菜雖費工夫，卻是老人和孩子的最愛。
魚丸軟嫩，入口即化，搭配一碗豬肉湯，格外滋潤。
小樂樂吃得津津有味，每兩口一個，樂在其中。
楊建設對梁歡說︰“中午葉大爺來我們家做客，帶了些禮物。”
梁歡驚訝︰“葉大爺給我們介紹了工作，還送了這麼多貴重東西，你還收他的禮？”
楊建設搖頭嘆氣︰“本來不想收的……但他給的這張票據，不收確實不合適。”
他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票據，“收了這個，總不能連他帶的點心都不收吧？”
那是一張收音機票！
梁歡愣住了︰“這葉大爺到底什麼身份？”
“四樣大件的票，他一個人就全給搞來了！”
女人滿心歡喜地說。
葉大爺帶來的點心之類的東西，確實算得上稀罕。
點心稀罕？
六十年代的點心可不容易，面粉、雞蛋、油脂，哪一樣不珍貴？過年過節，串親戚拎上一斤點心，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但跟這張票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有了這張票，誰還在意那幾塊點心呢？
梁歡既高興又發愁︰
“哎呀！”
“咱們得開始攢錢了。”
錢總是不夠花啊！
聾老太太笑眯眯的，耳朵雖然听不見，但心里透亮得很。
她知道這家人的收入，夫妻倆每周掙個兩三百塊，比易中海一個月的工資還高。
四合院里工資最高的易大爺才九十九塊。
一家人不僅收入高，連吃穿都比別人講究。
現在連四樣大件的票都有了，梁歡還在為攢錢發愁……
這煩惱，怕是最甜蜜的一種了吧？
楊建設看著梁歡愁眉苦臉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他從口袋里又掏出一卷錢︰
“把這個加上。”
梁歡又驚又喜︰“這是明天買魚的錢？”
她一張張數著，一邊報著數目︰"四十五塊一？"
"這麼多？"
楊建設趕忙解釋︰"余經理說了，到什剎海結冰前，每天都得捕這麼多魚。”
"嘶——"
梁歡听了這話，興奮得幾乎忘了吃飯。
一個月才掙三十多塊的女人，突然听說男人一天就能賺這麼多，能不開心嗎？
梁歡低聲算了筆賬︰"一天四十五塊，一個月就是……"
"嘶——"
她差點笑出聲︰"一年豈不是過萬了？"
楊建設驚訝地瞥了她一眼︰"你的算術不錯嘛。”
現在沒多少文盲，但高小畢業就已經算是有文化了。
梁歡的計算能力讓他刮目相看︰"一千三百五十塊？"
女人卻不以為然︰"還不是被生活逼的，哪能不精打細算？一個月三十塊，怎麼夠花？"
"三十塊看著不少，可光吃飯都緊巴巴的。
柴米油鹽、布匹家什、水電煤，哪樣不要錢？稍微多花點，就捉襟見肘了。”
楊建設想起閆埠貴常說的一句話︰"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一世窮。”
確實如此，他一個人的二十五塊要養活六口人，要是不打算盤，日子根本沒法過。
不過，閆埠貴算得太精細，結果兒女們都不親近他。
最後落得淒涼收場。
吃完飯，聾老太太問小樂樂︰"今晚還跟太奶奶一起睡嗎？"
小樂樂猶豫了一下，奶聲奶氣地說︰"太奶奶，我……"
“太奶奶，過幾天我陪你好不好？”
家里房間暖了，小丫頭舍不得離開爸媽。
聾老太太只是逗她玩，根本沒打算讓她來陪。
沒想到小丫頭竟答應了，真是意外驚喜。
聾老太太準備回去了，楊建設笑著說︰“別急，先在這兒洗完再走。”
“正好，讓梁歡幫你搓搓背。”
什麼？老太太愣住！還能在家洗澡？
簡易淋浴器很簡單，熱水倒進水桶，接根皮管裝個閥門就行，花灑也好弄。
雖然不比後來的好看，但一樣管用。
楊建設加滿水，笑道︰“好了，去洗吧，我去外面。”
那淋浴間是塊布簾隔的小空間，不大。
但聾老太太和梁歡都不嫌小，大冷天能在家洗熱水澡，還要什麼？
楊建設提前做好了排水，完全不擔心漏水。
男人輕輕關門，若非家里還有老人，他根本不用出去。
楊建設從屋里出來，深秋的皇城根真冷。
從溫暖的房間里出來更冷了！
四合院里傳來各種動靜︰二大爺劉海中在訓孩子，棒梗三兄妹打鬧，三大爺閆埠貴咬文嚼字教訓孩子……四合院雖熱鬧，但也容易傳閑話，要是遇上愛打听的人，天天偷听不成？
楊建設覺得奇怪，許大茂多久沒回來了？自從院子開會解決了他和傻柱的事，他就消失了，到底去哪兒了？
楊建設並未將心思放在許大茂身上。
整座院子燈火通明，唯獨許大茂的屋子漆黑一片，如此反差怎能不引人注意？許大茂出身絕戶，其品行卑劣眾人皆知，誰也無法預測他會做出何種極端之事。
楊建設家中有長輩、妻兒，自然無法忽視許大茂的行為動向。
只要對方不主動挑釁，雙方相安無事即可；若招惹到他，則後果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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