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何時才能安穩下來？
房子雖小，但總不能讓小樂樂獨睡一旁。
楊建設舍不得。
罷了，忍著吧！
楊建設洗完臉便開始準備早飯。
前幾天蒸的饅頭有些多余，原以為很快就會吃完，沒想到一家人的消耗不多。
菜肴做得精致，幾乎全被吃得干干淨淨，主食需求自然減少。
即便如此，大白饅頭也沒吃多少。
真是失算！
幸虧隨身空間有保鮮功能，不然這些饅頭就糟蹋了。
如今可以光明正大地取出肉來換換口味，早餐還能加點花樣——豆腐腦少不了。
楊建設又煮了四個鴨蛋。
聾老太太年紀大了需要補養，小樂樂正值成長期也需要營養，而梁歡才二十二歲更是需要補充。
女人飯量本就比不上男人，這頓飯已經足夠填飽肚子了。
楊建設還是炒了一盤豬肉白菜，遵循“早上吃好、中午吃飽、晚上吃少”的傳統養生之道。
即使在現代，只要時間允許，他總會炒上一盤菜。
剛做好飯，梁歡就醒了︰“你怎麼又沒叫醒我？”楊建設摸了摸她的臉，“你能多睡會兒就多睡會兒。”梁歡的臉瞬間紅了，手忙腳亂地推開他的手，“快去喊奶奶過來吃飯。”
楊建設無奈，怎麼忘了小樂樂早就被飯菜香吸引醒來了呢？
“這日子何時才是個頭啊！”他又在心里感慨了一次。
楊建設來到北屋請聾老太太，老人家一向覺輕，早已醒來。
從前孤單時總希望天一直黑著，這樣能多睡一會兒；如今生活有了盼頭，反而不願再貪睡了。
聾老太太的臉上掛著笑容。
早餐依舊豐盛。
老太太不再稱楊建設為敗家仔。
孫子能干又孝順，這是好事。
梁歡在吃飯時問︰"建設，今天中午你還送飯嗎？"
楊建設點頭︰"只要你去上班，我就送飯。”
梁歡有些擔心︰"我們家能負擔得起嗎？"
楊建設不在意地說︰"大不了天天送鯉魚炖豆腐。”
女人沉默下來。
鯉魚炖豆腐可是硬菜。
楊建設笑著安慰她︰"放心，不會讓你吃膩的。”
聾老太太瞪了他一眼︰
"鯉魚炖豆腐會吃膩？"
楊建設只是笑，不與老太太爭論。
他抱著樂樂送梁歡出門時，遇到了傻柱。
楊建設攔住他，傻柱警惕地問︰"楊建設，你想打架？"
"不是！"楊建設笑著說道，"柱子，我要謝謝你。”
傻柱提高了警覺。
大院里有兩個惹不起的人，一個是傻柱，另一個是對面的楊建設。
楊建設出手的話，院子里沒人能接得住。
"別陰陽怪氣的，有什麼話直說。”
楊建設認真地說︰"柱子，我錯怪你了，謝謝你推薦我去第三軋鋼廠上班。”
"什麼？！"傻柱臉色發黑，"你在騙我？"
楊建設驚訝︰"你不曉得？不信問問我媳婦。”
"胡扯！"傻柱不信，帶著怒氣回去。
他知道這事恐怕是真的。
梁歡責怪他︰"你怎麼又惹傻柱？"
楊建設嚴肅道︰"這小子在背後算計你，那是找死，我不教訓他一下怎麼行？"
女人心里甜滋滋的，和爺倆告別後去上班。
楊建設帶上魚竿、布袋，抱著女兒去釣魚了！
還是什剎海，昨天那個地方。
一群昨天一起釣魚的大爺圍了過來。
昨天穿中山裝的大爺期待地問︰
"小楊，今天多釣會兒吧。”
所有大爺都點頭附和。
他們心里明白得很，這位釣王釣魚純粹是為了家里老人和孩子補充營養。
一旦釣到足夠的數量，他就不會再繼續了。
這樣的能力，他們自愧不如。
在物資短缺的日子里，人人都想多弄些好吃的東西，但從市場上購買不僅昂貴，還得憑票。
而楊建設這兒相對便宜，所以他們一大早就趕來了。
楊建設笑著說道︰“行啊，不過各位大爺，我只能釣一個小時，得回家做飯。”
一位大爺好奇地問︰“小楊，你會做飯？那你對象呢？”
楊建設一邊整理玉米一邊回答︰“我對象在第三軋鋼廠上班呢。
家里老人孩子都還小，沒人照看怎麼行？我要去上班，還得帶著孩子一起。”
“我們街道辦的王主任正在幫我找新工作呢，別著急。”
幾位釣友互相看了看，皆若有所思。
楊建設略帶得意地說︰“各位可能不知道，我的廚藝可比對象強多了。”
小樂樂也附和道︰“爸爸做的飯最好吃！”
女兒的認可讓楊建設十分開心。
他接著笑著說︰“你們可能還不知道，第三軋鋼廠的楊廠長還想讓我去食堂工作呢。”
“但老人孩子離不開人照顧，所以我沒去。”
四九城的老少爺們兒喜歡吹噓自己背景深厚，和人聊天時個個都自稱關系通天。
然而，幾位釣友並未覺得楊建設是在虛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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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是釣王！連續兩天都帶著孩子來釣魚，這種對女兒的寵愛，在六十年代實屬罕見。
再者，第三軋鋼廠算得了什麼？哪家吹牛不是往朝廷重臣上靠？
楊建設說完話便開始收桿釣魚。
幾位釣友建議他多釣一會兒，這是不可能的。
他堅持只釣一個小時。
令人驚訝的是，起桿的頻率比昨天快了一倍！
一個鐘頭後，楊建設面前已擺滿二十條大鯉魚。
這些魚最小也有四斤重，最大的竟達十斤！
還有幾尾鯽魚，被所有人忽視了。
楊建設笑道︰“各位大爺，咱們繼續按以前的方式如何？”
繼續？
幾位大爺面面相望。
身穿中山裝的大爺犯了難︰
“小楊，不能再按以前的方式了！”
這玩笑開不得。
今日楊建設捕獲的幾乎全是大鯉魚，最小的也有四斤，最大的恐怕有十斤，真是難得的巨物！
魚越大，價格越高，翻倍上漲。
昨日楊建設給出的價格是︰鯉魚一毛一條，鯽魚五分一條。
還能繼續按這種方式？
四九城的爺們兒可做不出這種事。
楊建設笑了笑，從中挑出兩條最小的鯉魚。
他的隨身空間里有的是魚，想吃什麼大小都有。
出來釣魚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
能換錢換物，那是額外收獲。
但這樣的事情只能私下進行。
必須讓人以為這只是釣友間的互換。
否則，一旦有人舉報，後果不堪設想！
給你批斗，滋味可不好受！
“各位大爺，我只是圖個樂呵，要不要都行，不要我就放生了。”
幾位大爺急了︰“要，怎麼能不要！”
楊建設毫不在意。
物資匱乏的年代，錯過這樣的好事，一年都會不開心。
這些鯉魚，每一條都能讓一家人吃上一天。
見他們為難，楊建設說道︰
“那鯉魚兩條兩毛，鯽魚依舊五分。
至于那條最大的，誰喜歡就拿去吧。”
中山裝的大爺果斷出手︰
“各位大哥，這大家伙歸我。”
其他大爺都說︰“你拿，你拿。”
十斤重的鯉魚，他們也只是听別人說過，從未親眼見過。
要是手里有相機，肯定要和大魚合影。
不過，這魚太貴了！
他們雖想要，卻負擔不起。
楊建設抱著樂樂滿心歡喜地去逛市場，今日收獲頗豐。
不僅得了六塊錢，還意外得到了一斤肉票和五張二尺布票，這在物資稀缺的時代顯得格外珍貴。
作為後世來客，他對這些票據充滿好奇。
正想著為家人添置衣物，便意外換到了布票，而那位喜歡魚的老大爺竟還大方讓出肉票。
這條十斤的大鯉魚足夠全家吃上幾天，加上之前積攢的肉票，楊建設分了一斤給梁歡，其余的小心收起。
並非是私藏，而是為了日後解釋從“空間”取肉時有據可依。
在那個憑票供應的年代，即便有錢有票，也未必能買到理想中的肉品。
人們只愛肥膘和五花肉，排骨和里脊常被嫌棄，但楊建設卻帶回了豬小排和里脊肉。
他請來聾老太太，“奶奶，今天有人送了我十尺布票，等會兒給梁歡去扯身新衣裳。”老太太喜笑顏開。
楊建設又問樂樂︰“爸爸今天釣的魚有多大？”樂樂比劃著說︰“比我還大呢！”楊建設笑著澄清︰“沒那麼夸張，也就半米長。”隨後拿出六個隻果洗淨切片，遞給祖孫倆品嘗。
飯後，祖孫倆玩起喂食游戲，其樂融融。
鯽魚炖湯，鯉魚燒豆腐，是餐桌上少不了的佳肴。
他另起一鍋煮了鯽魚湯。
楊建設對這鯽魚有些看不上，家中有老人和小孩，鯽魚刺多，稍不留神便可能卡喉，實在令人困擾。
鯽魚似乎天生就該用來做湯。
剩下的食材則用來制作糖醋排骨，這是一道老少皆宜的美味。
排骨冷水入鍋，待水開後焯兩分鐘，撈出洗淨。
鍋中加入適量油，他生怕被老太太發現，否則又免不了一頓數落。
油溫適中時加入白糖炒至微黃，隨即放入排骨翻炒均勻，待排骨上色後倒入醋與醬油，再沿鍋邊淋一圈醋提味，蓋上鍋蓋燜煮片刻。
同時，將熱饅頭放入蒸籠加熱。
婁曉娥推門而入︰“建設在做飯呢？”
“我剛給老太太做了雙鞋……”
楊建設笑著回應︰“來得正是時候。”
“許大茂又下鄉了吧？”
“別忙做飯了，跟我們一起吃吧。”
婁曉娥忙推辭︰“這不太合適。”
楊建設回頭對老太太說︰“奶奶，小娥姐給您做了鞋，今天就讓她在這兒一起吃飯吧。”
聾了的老太太卻並不聾︰“閨女一起來吃。”
老太太一聲吩咐，事情就這麼定了。
楊建設將飯菜擺上桌，婁曉娥一眼望去，只見鯽魚湯、鯉魚炖豆腐、糖醋排骨等菜品琳瑯滿目，頓時愣住。”楊建設，你真是敗家！”楊建設無奈極了，怎麼大家見到他都說他是敗家子？他可不這麼認為。
聾老太太笑呵呵地說︰“小娥，嘗嘗建設的手藝，比那個傻柱強多了。”
婁曉娥悶悶地夾起一塊糖醋排骨，輕輕一咬，骨肉分離，味道酸甜適口，肉香濃郁，令人回味無窮。
她立刻給老太太夾了一塊︰“老太太，您試試這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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