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歡連夢里都不敢想他會變成這樣。
她的最大心願不過是希望男人停止對她們母女的責打。
誰能料到幸福來得這麼快？
生活太美滿了。
“要是早知有今天，我早就該推他一把。”
那讓她擔憂的一刻，本是為了讓他早日醒悟。
她的苦難太多。
幸好，日子還不壞。
楊建設疑惑地望著梁歡︰
“老婆子，在外面站這麼久，冷嗎？”
“快喝口雞湯暖暖。”
梁歡這才回神，笑著舀起一勺，學他的樣，吹了吹，慢慢咽下。
寒冬里，這一碗雞湯讓人從內到外舒暢。
梁歡眼角濕潤。
老天有眼，她長這麼大，喝雞湯的次數寥寥無幾！
鮮香的湯格外愜意。
梁歡忽想起一事︰“建設，你今天得罪了秦淮茹他們。”
“會惹麻煩嗎？”
今晚的事簡單，
許大茂家雞被盜，查出是棒梗吃的。
楊建設安慰她︰
“能有什麼麻煩？”
“一大爺那邊？”
“劉中海、閆埠貴、許大茂都在盯著他！”
“我跟你說過，識破秦淮茹真面目的就三人，即便有人被騙，也不會是他們。”
確實。
誰能想到，總訴苦的秦淮茹竟沒想象中艱難。
三大爺家工資相同，六人過得挺好。
為何到她就難？
何況還有傻柱幫忙。
她家比別人都富裕！
白面饅頭哪是人人能吃？
太荒唐了。
“老婆，你就瞧好吧，任建設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易中海的。”
梁歡感到非常好奇︰“這話怎麼講？”
楊建設便給她分析︰
“你想啊，秦慧茹已經被我揭穿了真面目，傻柱短期內是別指望能得到她的幫助了。
誰能幫她呢？”
梁歡遲疑地說︰“一大爺？”
楊建設點頭︰“沒錯，就是一大爺！”
“剛才你也看見了，鄰居們都在議論，一大爺並沒有出手幫助秦淮茹一家吧？秦淮茹一家，賈張氏尖酸刻薄，只顧自己和棒梗，槐花、小當還有秦淮茹本人，她從不管。”
“今晚這一出鬧下來，秦淮茹家的日子肯定不好過了。
清貧不是活不下去，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秦淮茹那點收入，還想跟一大爺、二大爺、許大茂一樣富裕？簡直是痴心妄想！等工資花光，日子過不下去時，一大爺自然會伸出援手。”
“等著瞧吧，劉中海、閆埠貴、許大茂他們怎麼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梁歡喝著熱騰騰的雞湯，心中不禁升起敬意和崇拜。
有男人在身邊，原本讓她擔憂的事，竟變得微不足道。
梁歡又問︰“那傻柱呢？他可是我們院子里公認的好好先生。”
楊建設笑了︰“現在你還覺得他是好人？”
梁歡搖搖頭。
連親妹妹、親爹都不顧的所謂“好人”，她怎敢招惹？
楊建設冷哼一聲︰“院子里沒幾個好人。”
“只要他們不惹我，我也懶得管他們。
安安分分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好。”
“偏偏傻柱來找茬，那還能讓他逍遙自在？說實話，我今晚就是要給他點教訓。”
“無奈一大爺和秦淮茹都出來攪局了，那就一起教訓吧。”
男人說得輕描淡寫，但梁歡知道事情並不簡單。
德高望重的一大爺易中海，
賢惠孝順又堅強的秦寡婦秦淮茹，
傻柱以無私助人著稱，堪稱大院的道德典範，這讓任何企圖算計他們的行為都困難重重。
這種正面形象本身就是一道堅實的防護牆。
然而，楊建設僅憑高尚道德立場，便輕而易舉地摧毀了這份保護。
這一舉動讓傻柱的威信嚴重受損，也讓秦淮茹的悲情形象逐漸失去說服力。
不過，在大院里，傻柱依舊無人敢輕易招惹。
樂樂突然愁眉苦臉地說︰"爸爸，別這樣……"雞湯雖美味，但她的胃容量有限，喝了幾口就飽了。
楊建設隨即將女兒的碗推向梁歡︰"多吃點，媳婦兒。”梁歡內心滿是甜蜜，這樣的關懷，楊建設確實是頭一位。
有婦人擔憂︰"建設，你說要捉弄傻柱，結果他才丟了十塊錢，幾乎沒受影響。
會不會找你麻煩？"楊建設笑著回應︰"今夜最倒霉的就是傻柱！不僅損失了十塊錢，還一直被蒙在鼓里。
光這一點，就夠他受的。”他指出︰"傻柱最大的錯誤就是承認那半只雞是從廠里帶回來的。
那是公共財產！"
楊建設抱著女兒，一邊喝著雞湯，一邊享受此刻的溫馨時光。
梁歡疑惑︰"公共財產說得也太夸張了吧？不過就是些剩菜剩飯罷了。”楊建設反駁︰"真當傻柱的話是真的？哪有剩飯會變成半鍋炖雞？"梁歡啞口無言。
即便假設這只是一次例外，按一毛錢計算，一年就是三十六，十年就是三百六十。
“要是廠里真要追查，直接就能讓他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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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楊建設說道︰
“秦家那婆娘、賈張氏還有棒梗，模樣一大半都讓傻柱養得那樣。”
“廠里的伙食，還用說嗎？”
梁歡深表贊同。
誰不愛進廠工作呢？
大鍋飯雖差，但油脂充足！少了油水哪行？
工人與賦閑者的精神狀態完全不同。
工廠干活雖苦，但能吃飽。
鄰居們羨慕的都是職工。
“我和傻柱一個院子長大，他那點想法，我能不知道？”
“說是剩飯，其實都是剛出鍋的新菜。”
“沒有兩三毛錢拿不下。”
“嘶！”
梁歡倒吸一口涼氣。
誰家飯菜能一頓花三四毛？
就算八級工易中海月薪九十九元，也難以做到。
並非吃不起。
憑易中海的收入，一天兩塊也能吃得不錯。
問題是物資稀缺，有錢也難花！
傻柱身為第三軋鋼廠廚師，若非沾廠里的光，怎能如此奢侈？
梁歡立刻明白︰
“建設，你是說有人會舉報傻柱？”
楊建設理所當然地說︰“那是自然。”
“咱們大院不少軋鋼廠職工。”
“等著瞧吧。”
“多少人會舉報傻柱！”
“劉中海、許大茂……數不過來！”
“傻柱想對付我？”
“別開玩笑了！”
梁歡愛看楊建設侃侃而談的模樣。
莫名覺得安心。
楊建設把孩子交給他︰
“你帶小樂樂去洗手間，今天吃得太多。”
“我來收拾碗筷，咱們早些休息。”
女人的臉瞬間泛紅。
多久沒親近了？
楊建設麻利地洗完碗。
等母女回來，
小女兒表情糾結。
楊建設皺眉問道︰“爸爸，樂樂能不上床底下睡覺嗎？”
什麼？床底下？
楊建設臉色瞬間陰沉，俯身查看，果然，床下鋪著一層薄薄的棉布。
他的臉色青一陣紅一陣，既震驚又憤怒。
“真是……”他咬牙切齒，“誰能讓孩子睡在這種地方？萬一磕著踫著怎麼辦？也太不負責了！”
楊建設一把將樂樂抱起︰“寶貝，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怎麼能睡在那里？”
“當然要睡在床上！”
“那今晚，爸爸和媽媽陪你一起睡，好嗎？”
樂樂眼楮亮了起來︰“真的嗎？”
楊建設鼻尖一酸，笑著點頭︰“爸爸從不說謊！”
樂樂歡呼雀躍，楊建設卻暗自嘆息，他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問題的嚴重性。
“歡歡，以後我們一家人好好生活。”
梁歡早已淚眼婆娑，但笑意掛在嘴角。
三人同床，樂樂從未與父母如此親近，輾轉難眠。
楊建設克制著欲望，梁歡亦然。
“樂樂，爸爸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樂樂睜大眼楮︰“爸爸會講故事？”
楊建設微笑點頭︰“當然。”
“從前有三只小豬……”
《三只小豬》的故事緩緩展開，楊建設講述得生動有趣，梁歡也听得入神。
物資短缺的歲月，人們的娛樂活動十分有限。
雖有了電視台，但節目更像是廣播播放。
擁有一台收音機，便算是家中大件。
文化娛樂極度匱乏，大眾的休閑方式僅限于看電影和看話劇。
梁歡哪有閑暇去享受這些？
楊建設緩緩開口講述︰
"那只大灰狼順著煙囪往下爬，原以為能吃掉小豬，沒想到壁爐下竟是火海一片。”
"結果大灰狼被燒死了。”
"三只小豬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小樂樂睜大雙眼︰"爸爸，再講一個！"
"好啊！"楊建設爽快答應，這類兒童睡前故事他儲備不少。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妻子，
只見她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
楊建設心中暗嘆︰"夫妻間的相處之道，還很長路要走。”
"先讓孩兒入睡吧！"
楊建設拋開雜念，
接著講了個小蝌蚪找的故事。
故事講到一半，
小女兒已靠在媽媽懷里沉沉睡去。
楊建設內心激動，這下應該能親近自己的妻子了。
他仔細一看，
哎！
梁歡正和女兒同床而眠。
楊建設無奈，總不能叫醒梁歡，把女兒挪開吧？
胡思亂想一陣後，
不知怎的就睡著了。
清晨，楊建設早早起身準備早餐。
早餐無需復雜，每人一大碗雞蛋羹即可。
一個鴨蛋，一碗稀粥便足夠。
楊建設沒動缸里的面粉，而是直接從空間里取。
距離天亮尚早，正好趁機蒸饅頭。
楊建設常做家務，動作干淨利落，
空間升級增強了他的體力，
面團在他手中變得潔白如雪。
很快，饅頭便上蒸籠。
這時，他才開始動手炒菜。
雞蛋加水攪勻，稍加鹽。
四碗雞蛋羹直接放入蒸籠，省得重新生火。
鍋邊點綴兩個鴨蛋。
隨即著手處理食材。
梁歡被聲音吵醒︰“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楊建設笑著回應︰“叫樂樂起來洗臉，我去北屋喊老太太來吃飯。”
新鮮出爐的饅頭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那甜香的味道直接把小丫頭從睡夢中喚醒。
小樂樂揉著眼楮說道︰“媽媽，我想吃饅頭。”
梁歡看著被饅頭香味吸引醒來的女兒，又心疼又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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