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懸浮車的全景天窗灑落，在嶄新的電子學生證上跳動。
盯著光屏里自己的照片，手心微微沁出汗水。
許靖凡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叩，突然開口說道︰“校方安排秦教授做你的導師。”語氣隨意得仿佛在談論天氣。
我猛地轉頭，差點扭到脖子︰“秦明遠教授？《量子機甲神經鏈接》的作者？”
“看來某人做過功課。”許靖凡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弧度，陽光為他側臉鍍上一層金邊。
“當、當然要做功課啊。”看著學生證的喉嚨發緊，“總不能一問三不知就去報到吧……”
“嗯，很用心。”他忽然輕笑，眼角漾起溫柔的紋路。
這突如其來的夸獎讓人忍不住耳根發燙，連忙低頭假裝研究全息校園地圖。
許靖凡卻似乎心情很好，唇角一直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懸浮車平穩停在在校門口，他已經繞到車門旁。骨節分明的手掌抵住車門上緣，“有任何問題，立刻聯系我。”手指自然地拂過我校服衣領，動作熟稔得仿佛兩人真是熱戀中的情侶，“雖然我也就讀于首都大學，但我已經提前修完全部課程，現在不需要在校內上課了，不能一直陪著你。”
點頭的幅度剛好讓發絲垂落，遮住發熱的耳廓︰哥們兒，咱倆是不是有點曖昧了？沒有理會他，背好書包便轉身走進校園。
踏進校園的瞬間就察覺到無數道視線追逐著自己。竊竊私語像無形的蛛網般纏繞過來︰“那就是許靖凡的新歡？”
“比星網照片還……”
“我刷到過……說是狐狸獸人……”
“不是闢謠了嗎……”
“听說連入學考試都沒參加，直接塞進來的……”
“那可是機甲制造系啊，該不會……”
不禁加快腳步，卻在一棟教學樓的拐角處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攔住。對方穿著機甲維修系的校服，肌肉發達，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就是那個靠臉上位的轉學生？”他上下打量我，“機甲系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混的地方。”
攥著書包帶的手指因生氣而微微發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想繞開，身後突然傳來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響。
“維修系的？”許靖凡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鋒，“你對我的伴侶有意見？”
許靖凡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西裝革履與校園環境格格不入，卻莫名地和諧。
方才還盛氣凌人的人瞬間面如土色︰“許、許總……我不知道他是……”
“現在你知道了。”許靖凡抬手整理袖扣，雲淡風輕道，“正好，下周機甲系與許氏的實習合作，我會親自審核名單。”
看著那人倉皇逃竄的背影，我驚訝地對著許靖凡說︰“你不是走了嗎？”
“忘了給你這個。”他變魔術般將黑卡遞到我面前，卡面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暗芒，像一片切割完美的黑曜石。
“校內所有設施通用。”他語氣平淡，仿佛只是隨手遞來一張普通卡片，而非足以讓整個首都大學為之側目的頂級權限。
見我遲疑，他微微傾身沉木香氣襲來，壓低聲音道︰“演戲總要有道具，就當是為了讓戲更逼真。”
連忙伸手接過，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指節，那一瞬間仿佛有細微的電流竄過，酥麻感從接觸點蔓延至手腕。
許靖凡的睫毛輕輕一顫，迅速收回手，轉身時耳廓卻隱約泛著淡淡的紅。
我們默契地保持沉默，空氣中漂浮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氛圍。
機甲制造系的教學樓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直指蒼穹，金屬外牆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銀光，充滿未來科技感。
“放學我來接你。”許靖凡說完，轉身離開，背影挺拔如松，西裝衣擺被微風掀起一角，顯得格外利落。
頂樓實驗室的全息投影中，一台軍方最新型的“影刃”機甲骨架懸浮在半空，關節處被做了顛覆性的改動，周圍的研究員們屏息凝神，目光緊緊鎖定在數據流上。
“調出第三組數據。”秦教授的聲音渾厚沉穩。
身邊的助理研究員迅速劃開光屏，調出加密文件夾，卻在看到最新郵件時“咦”了一聲。
秦教授以為是實驗數據出錯了，問道︰“怎麼了？”
“許家那位……送了個學生過來。”助理將郵件點開後遲疑道。
秦教授眉毛高高揚起，鏡片後的眼中閃過一絲興味︰“有意思，走，去會會他。”
第一節課是《高級機甲能源系統》，我坐在座位上，掌心微微發汗，心髒因興奮而狂跳︰真的坐在了機甲制造系的教室里！沒想到真的有一天能接觸到未來科技！
周圍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來，竊竊私語聲不斷，但我充耳不聞，全神貫注地盯著講台。
秦教授走進教室時，一眼就看到了一個人孤零零坐在角落，卻對周圍的議論毫不在意，眼神專注而明亮。
他眼中閃過一絲贊賞。
“這位就是新同學吧？”秦教授洪亮的聲音突然在耳邊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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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彈簧般立刻站起身，緊張道︰“老師您好，我叫席雲。”
秦教授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地點點頭︰“不錯，精神頭很足。”
課程開始後，我本來就是一個即將上崗的程序員，對這些很感興趣，那些精妙的能源系統原理就像一串串等待破解的代碼，在眼前不斷重組演化。量子壓縮器的能量轉換曲線、次級反應堆的共振頻率......這些晦澀的概念在我眼中自動分解成可執行的邏輯模塊，不由自主深陷其中。
直到——
“軍方目前在機甲能源轉換上遇到瓶頸。”秦教授推了推眼鏡，全息屏上跳出一組打著紅色密級標志的數據，“基于今天的課程內容，有解決方案嗎？”
手臂幾乎是不受控制地舉了起來。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答案已經脫口而出︰“可以嘗試將量子壓縮器輸出端接入次級反應堆，用反向脈沖穩定能量流。”
話音落下的瞬間，整個教室陷入詭異的寂靜。前排的研究生手中數據板“啪”地掉在桌上，在死寂中發出刺耳的聲響。
秦教授緩緩摘下眼鏡的動作像是被放慢了十倍。鏡片後的眼楮微微眯起︰“這個方案確實可行……”他踱步到我面前，陰影完全籠罩住我的座位，“但這是軍方早已封存的機密項目。”
後背的冷汗瞬間浸透襯衫。糟糕，太投入了，完全忘記需要掩飾自己了。
“只是……直覺。”干巴巴的解釋在凝重的空氣中顯得格外蒼白。
秦教授的鏡片反射著冷光，教室里只剩下全息投影儀運轉的細微嗡鳴。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疼痛感讓我勉強保持鎮定，祈禱著剛才的失言不會帶來麻煩。
“直覺？”秦教授突然大笑起來，笑聲震得投影畫面都微微顫動，“好一個直覺！”他重重拍上我的肩膀，“下課後留一下。”
整節課我都如坐針氈，能源轉換公式在眼前模糊成一片。下課鈴響起時，同學們投來或探究或嫉妒的目光，三三兩兩議論著離開。
“跟我來。”秦教授收起教案，眼神示意我跟上。
我們來到頂樓，穿過三道需要虹膜識別的安全門，來到一間布滿全息工作台的實驗室。牆上懸掛著數十張設計圖紙，其中幾份蓋著鮮紅的“絕密”印章。
“現在，”他調出課堂上的那道題，“說說真正的解題思路。”
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余光瞥見監控探頭正在運轉，紅色指示燈規律閃爍。“教授，我真的是猜……”
“有趣的是，”他突然轉身，鏡片上流動著數據流的光影，“反向脈沖技術上周才出現在許氏的專利文件上。”指尖輕點，全息屏調出一份標著許靖凡名字的專利申請書，“現在，說說你和這位‘專利持有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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