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無念沒有在過多的表示什麼，就是冷著眼看著屏幕上听到這個消息渾渾噩噩的墨無念攥緊了拳頭
“……我偏偏還是因為這種情況誕生的……”
“死亡……最初的他……”
“早就死了”
“……”
系統在一邊唯唯諾諾，不敢說出一句話來。畢竟這位爺的手段可比世界意識要狠毒的多
要知道它是怎麼被逮著的……就是一路網上查的時候不小心查到對方的瀏覽記錄︰
【︰怎樣在毀滅世界的同時讓另一個人不察覺這一切？】
【︰怎麼讓自己喜歡的人喜歡上自己，然後忘掉他曾經的那些舊感情？】
【︰怎樣讓別人放棄拯救世界的思想跟他一起毀滅世界？】
【︰怎樣……】
“……”
系統表示後悔，它就不應該好奇心大發去進攻那個電腦系統，結果直接就被逮著了
它至少今忘不了那個人用那張他人美心善宿主的臉陰森森的盯著自己的那個眼神，就好像下一刻就可以把它拆了一樣。
跟它綁定的宿主簡直就是兩個極端！
“嗚嗚嗚……你是不是我宿主教出來的嗎……”
“忌炎都能被教的這麼好……你咋就這個性格呢？”
“呵，我不是被他養大的，難道是被那個老逼登給教出來的？”
“關于我為什麼會是這個性格……或許他的成長經歷如果跟我一樣的話……會跟我差不多吧”
“他對我的縱容……準確來說也是對他自己的一種彌補”
“……”
系統沉默了，看著那張略微比自己綁定的那個人成熟一點的臉，又看了看仍然繼續向前播放的視頻，最終還是安安分分的待在了一邊
——————
而此時的墨無念看著眼前人悲傷的樣子，只覺得晴天霹靂，內心那股不妙的預感也如期到來
口中的話組織了好幾遍，也不知道說什麼為好，在意識混亂中，他好像听到了一聲很尖銳的指責——
【你又改變了他的命運！！！】
這道聲音瞬間將他的理智呼喚了回來，看著身邊攙扶住了自己的夜歸軍，墨無念止不住的搖了搖頭，掙扎著開口問出了那句話︰
“忌炎……他怎麼會死呢？”
“明明……”
明明那個人幫了他那麼多……他連一點恩情都還沒有還……
而且如果他死了的話……那後面的劇情怎麼辦？那後面的漂泊者又怎麼辦？
今州又該怎麼辦？
無數混亂的思緒沖進了他的大腦，這個時候他根本無法承受來自靈魂本能下意識的思考反應，差點眼前一黑當場昏死過去
不過好在僅存的理智將他拉了回來，迅速扯了扯身邊人的衣袖，焦急的詢問著︰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當時發生了什麼情況？為什麼他會死在戰場上？”
“誒誒誒……別扯我呀……”
“你這麼著急是跟忌炎有什麼關系嗎……”
“……”
夜歸軍也有些許慌張︰他是好心看墨無念臉色蒼白，似乎下一刻就要倒在軍營里面的樣子才去扶對方。這怎麼就纏上他了呢？
而且看對方的樣子怕是自己不告訴對方，對方就不會走的……
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說了吧
夜歸軍在心中迅速做好了決定，看著眼前有點癲狂的墨無念將他知道的情況緩緩道來︰
“雲陵谷收復戰的時候，我們與那邊的聯系斷開了兩三天。”
“由于情況不明以及當時殘象頻率波動過大範圍廣泛，我們並沒有貿然進攻”
“……等情況穩定下來的時候，我們發起總攻，才知道那邊的情況已經糟糕到極致了……”
“指揮戰死，而據他們留下來的情報所言是忌炎帶領剩下的人進行牽扯……”
“最後為了保全情報，全員戰死”
“……”
墨無念松開了對方，搖搖晃晃的向後退了幾步，似乎下一刻又要栽倒在地上。這嚇得夜歸軍又想拉住對方，但卻驚奇的發現對人竟然躲開了自己
“忌炎……”
“他在哪？”
————————
站立在那片花海之中，他看見了那白色的海洋飄飄搖搖蕩蕩。風一動，它們就跟著點頭，不斷指引著他向深處走去。
他的視線在模糊，胸口傳來陣陣痛感，不斷刺激著他接受這個現實，不要逃避他犯下的罪過
手上的那捧雛菊在那微光中閃耀著，讓他的眼楮生疼，卻又無法躲避。
跌跌撞撞的走了過去，此時正值落日余暉，他已經看不到有人來這里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林婆婆可能已經回去了
而這是他……一個人僅剩的時間
跪在墳前看著那座新墳，那上面的名字正是他熟悉的那個人︰
【忌炎︰年十四】
【戰死沙場，死無全尸】
【建此衣冠冢以做紀念】
“……”
“不該呀……這種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呢……”
“我難道是在做夢……其實我還在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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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只是一場黃粱大夢罷了……”
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畢竟他看過的文章里面根本就沒有出現過這種狀況
絕大多數都只是改變一定的劇情，挽救更多的遺憾，哪有像他這樣開局就害死了一個原著重要角色的？
這很明顯就是他的原因啊！
墨無念感覺他現在的精神都有點不對勁︰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沒辦法忽略這個事情，也無法做到像其他文章的主角一樣，光是在墳前痛哭一頓，說一句我會替你活下去，就一筆帶過
更別提他沒有其他文章主角那樣的金手指，身體也相當的虛弱。連只雞都抓不到。
到時候後面的劇情又該怎麼辦？這個世界會有什麼所謂的收束線挽救回來嗎？
但光是忌炎死了就不可能了吧！哪有世界線收束死個關鍵具體人物的︰
這是他腦海中最後給他的提醒
擦去了自己的眼淚，看著眼前的景象，掙扎著將那捧雛菊放在了墳前。內心的愧疚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
“還有人叫我回去嗎？”
感覺到放在自己褲腰中的通訊響了一下，伸出手看一看，發現是林婆婆打過來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呀？已經要晚上了】
【這幾天要下雨，生病了可不好】
“……”
手指被凍得有些冷了，用手蹭了蹭鼻子，敲打著回復了對方
【嗯，好的。我馬上回來】
“……”
掙扎著站起來，雙腳有些發麻，可能是跪久了的原因，連站穩這個動作都很困難，好在他不是路痴。摸索著搖搖晃晃還真的走了回去。
而此時遠處的燈光搖曳，那個他相處了幾周之久的老人就站在房門口靜靜等著他，橘紅色的燈光印在了他還劃過淚痕的臉上，就那麼與那老人家清明的雙眼對視了。
“……小念啊……你遇到什麼事情了嗎？”
“有什麼事可以跟婆婆說的，已經在下雨了”
“……下雨了？”
站在房檐下，回首看著已經沾染上水珠的地面，墨無念這才意識到自己回來的路上竟然已經下起了小雨，而他竟然沒有察覺，偏過腦袋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還好，可能是在外面待久了沒注意到”
“林婆婆，你也進屋吧。你也不能生病”
“……唉，也罷也罷。有很多事情，睡一覺就好了”
“……”
不敢再去看林婆婆，墨無念總感覺對方已經知道了關于那個人犧牲的事情，但只是沒有去刻意的提起而已
踉蹌著走進了屋，沒有再跟以前一樣多去問點什麼，沉默的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蹲在了角落
“……”
但在模糊之中，他好像拿到了一塊空間，白色的領域以及空無一物的地方讓他感到恐慌以及孤僻
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的內心突然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很莫名其妙，而這股感覺也讓他迅速冷靜了下來，甚至有了閑心去分析這個地方
但在下一個剎那，整個空間卻突然暗了下來，突如其來的操作並沒有讓他慌張，反倒是讓他莫名的感覺到了一股安心
在黑夜中漸漸的行走著，眼前突然豁然開朗。片片波光在他身邊閃過，抬起手臂擋住了這些，一抬頭便與那雙巨大的眼楮對視了
外來者，你可知你干擾了這個世界的運行規律？）
因為你，現在劇情的進展進展受到了極大的阻擾……）
“我知道……對不起”
……）
抬頭看著天空上的那雙眼楮，迅速低頭認錯，他覺得他應該感到害怕的，但又好像意識到了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低下了腦袋，承認了自己的過錯
……我是這方世界的運行意識，你身為外來者插手了這段劇情，導致原本的劇情線後續全部崩塌……）
我需要你，重新修補這些劇情，直到——）
達成最後的結局……）
“我願意”
……？）
天空上的那雙眼楮遲鈍的眨了眨，雖然看不出什麼情緒，感覺莫名讓人感覺到了一絲疑惑以及震驚
而墨無念卻沒有一絲猶豫，站立著直視著那雙巨大的眼楮，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可以，只要你能讓我重新改變這一切”
“我的過錯不該由他人來承擔”
……）
墨無念此刻卻比任何人都還要放松，甚至還有幾分慶幸︰看來世界意識還是知道那些人不能死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來找他……
但只要還能有挽救的機會，一切都是值得的
而就在墨無念還在思索的時候，再一回神就看見那只眼楮緩緩降了下來，注視著他，四周升起了寥寥金光︰
如此）
我將定格汝的時間，斷絕汝的未來，破滅汝的解脫）
以此交易）
交付改變世界的權能）
……命定之時到來之前）
一切無法終結）
“……”
四周的一切再次歸于了黑暗，那雙眼楮隱于了幕後，而他矗立在這空間中央，一個人在這舞台上進行著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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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被那抹光一時間晃亂了，那道光芒刺穿了黑暗，連帶著……
刺穿了他的靈魂，將他釘死在了地上
權能交接——所有）
那鋪天蓋地的劇痛毫無預警地席卷而來， 強烈遠超任何詞匯能夠形容。他只覺喉嚨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連一聲呼喊都難以發出
眼前，刺目的白光一陣陣閃爍跳躍，不斷剝離著什麼又加入著什麼，隨著每一次光芒的閃動，他的意識愈發模糊，身軀也似化作一縷輕煙，在這無盡的光芒中緩緩消逝，漸漸遠離這個世界……
“咳咳咳……”
輕微的咳嗽聲響起，再次睜開眼楮，那片熟悉的草地以及危機感讓他意識到了什麼……
————
“……這次竟然這麼順利？！我真的是服了那個老逼登了！”
“我連他的靈魂信息都隱藏的這麼好……不是他怎麼還能不抵觸啊？！”
“這個破世界有什麼好的……”
莫無念看到這一幕直接炸了，隨手抓起身邊的系統就丟出十萬八千里，跺了跺腳，非常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而系統也沒料到身邊的人會突然暴起，急忙穩了下來，又連滾帶爬的趕回來小心翼翼的看向了身邊的這位大爺
“那個……哥……”
“知道你想問什麼了”
“要知道雖然在我的記憶中，他確實對那個卑微哥抱有很大的虧欠之心，但是也不至于剛被世界意識拉入代碼空間，然後同意這筆交易的那麼快……”
“他好歹還是挨個挨個把那些重要的事情都問清楚了才同意的……雖然到頭來也沒逃過那一劫就是了”
“他就直接就同意了，知不知道他很像傻白甜呀？！”
“哎呦，我真的是被氣死了……怎麼還是被篡改了那部分認知……”
“這賣身契一簽，這後面的事情就注定發生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出滅世線……”
“如果是之前的他的話倒還有可能……現在這個他就算了，唉……”
“行，行行，這第一次輪回就開始了，看來還是要吃不少苦頭……”
“不行，那群豬隊友還是氣到我了……明明我算計的那麼好，只要他去了的話，我保證就有機會動手了……”
“千算萬算到底還是算漏了呀……”
系統唯唯諾諾的看著身邊的人，最後默默的將這些東西記在了它的代碼里面
而此時的莫無念在癲狂之後，終究是恢復了平靜，安靜的坐了下來，注視著眼前人的第一次輪回，最終沒忍住閉上了眼
“完蛋了……來吧”
“318次死亡……的第一次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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