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和李翰祥的交易
李翰祥在付其辦公室的真皮沙發上，像只被惹毛的獅子，周身散發著不滿的氣息。他的手指不耐煩地敲擊著扶手，煙灰隨著他的動作，星星點點地落在名貴的地毯上。“你讓我給一個毛頭小子當副手？這種商業片既沒深度，又缺少大場面，我在這里簡直是浪費時間！”
付其不緊不慢地從抽屜里取出唐老的信，遞到李翰祥面前。“老李，唐老特意寫信囑托，這是其一。再者，趙東來的劇本極具商業潛力。你也清楚，咱們左派電影公司如今資金緊張，這部電影說不定能解燃眉之急，而你是確保影片品質的關鍵。”
李翰祥眉頭擰成了麻花，將雪茄狠狠掐滅在煙灰缸里，火星四濺。“行吧，我先看看這小子到底有多大能耐！”
與此同時，長城公司攝影棚內，氣氛緊張得如同繃緊的琴弦。劉雪樺換了造型，她的雙眼像兩團燃燒的火焰，死死盯著鐘楚紅。本來她想這個角色十拿九穩，沒想到趙東來找了這麼一個漂亮姑娘來當女主角。
劉雪樺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姑娘確實有一種野性豪放的美。但是她還想最後爭取一下。
趙東來臨時加了一場對手戲，就算是給她最後一次機會，他說道︰“此刻，你們是即將陰陽兩隔的戀人，劉雪樺，在鐘楚紅‘死去’前，傾訴出心底的愛意。”
劉雪樺胸脯劇烈起伏，突然像顆炮彈般撲進鐘楚紅懷里，聲淚俱下︰“每次看到你做陶藝的樣子，我的心就像被車輪碾碎，痛不欲生！”
鐘楚虹愣了一下，很快入戲，眼眶泛紅︰“傻瓜，我早有察覺，只是沒想到你會以這種方式告白……”
趙東來盯著監視器，差點笑岔氣。這哪里是戀人訣別，分明是陶藝愛好者的深情獨白。他強忍著笑意，清了清嗓子︰“停！劉小姐，誰讓你改詞了？你說的你好像是在選美，不是在塑造角色。”
劉雪樺瞬間暴跳如雷，抓起一旁的道具花瓶，朝趙東來砸去。花瓶擦著他的耳朵飛過，在牆上炸成無數碎片。“你根本不懂藝術！” 她聲嘶力竭地吼道。
就在這時，攝影棚的門 “吱呀” 一聲被推開，李翰祥大踏步走進來，雪茄的煙霧在他頭頂盤旋，活像一朵烏雲。“小趙，你這到底是在拍電影，還是在演全武行呢？”
趙東來笑道︰“有些人的演技一般，脾氣倒是不小。”
劉雪樺撅著嘴氣呼呼的離開了攝影棚。
趙東來滿臉堆笑，將李翰祥領到鐘楚紅的面前。李翰祥的雪茄在指間僵住，煙霧中傳來一聲低沉的贊嘆︰“這姑娘…… 有點意思。”
“老李，” 趙東來遞上修改後的劇本，“我要讓觀眾在電影院里哭濕三盒紙巾，沉浸在這個故事里無法自拔。”
李翰祥快速翻閱著劇本，分鏡頭的精細程度讓他暗暗吃驚。突然，他重重一拍大腿︰“好！就沖這劇本，我接了。但下不為例，我可不想總給別人做嫁衣！”
接下來的日子，攝影棚成了趙東來的戰場。他像個嚴苛的監工，連道具咖啡杯的擺放角度都要親自把關。
劉雪樺雖然沒當上女主角，卻對神婆這個角色愛不釋手，每天穿著道袍在片場念念有詞，嘴里還碎碎念道︰該死的家伙非，把我弄的這麼丑干嘛？把我弄漂亮的點會死嗎。
當鐘楚虹身著趙東來特意從現代時空弄來的紅色連衣裙，站在陶藝坊的轉輪前時，整個片場瞬間安靜下來。她指尖沾滿陶土，眼神中流露出的憂郁與深情，仿佛能穿透屏幕。趙東來望著監視器，仿佛看到了後世那些經典的電影海報畫面，心中篤定自己賭對了。
“action！” 李翰祥的喊聲在片場回蕩。轉輪飛速轉動，鐘楚虹的手指在陶土上游走，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趙東來盯著屏幕，恍惚間覺得自己不是在拍電影，而是在編織一個光影交織的夢境。
江漢在片場的角落，一邊背台詞，一邊望著鐘楚虹的背影，對阿星低語道︰“這個鐘楚虹，日後必定紅遍香江。”
阿星連連點頭︰“那是肯定的，她的美很有沖擊力了。就像趙先生說的，有一種野性美。我要是能娶到這樣的老婆就好了。”
江漢說道︰“這天還沒黑呢，你就做上夢了？”
“人要是沒有夢想，那和咸魚有什麼區別？”阿星說道。這話也是他听趙東來沒事的時候說的，他把這話反過來說給江漢听。
趙東來在監視器後，听著他們的對話，嘴角浮起一抹神秘的微笑。他深知，若干年後，鐘楚虹將成為香港影壇的傳奇。
室內戲拍攝進度飛快，可李翰祥卻越來越不滿。他覺得部分場景的表演差強人意，而趙東來卻一次次放水。李翰祥一怒之下，將狀告到付其那里。
付其辦公室內，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付其眉頭緊皺，嚴肅地看著趙東來︰“小趙，你要認真對待這部電影，尊重李導的意見。若李導對演員表演不滿意，就必須重新拍攝，我們務必要保證影片質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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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東來心中暗笑，要不是怕你們看出問題，我恨不得直接給幾個演員拍一些照片，然後拿到現代時空，直接用ai合成拍個電影了，但是他不能這麼做，會被人察覺的，于是他說道︰“付先生，我明白。是我考慮不周，我只是想讓片子拍的快一些。我想讓它12月1日就上映。”
“雖然我們這回拍的是純商業片，但是也要保證它的藝術性。你要多听李導的意見。”付其說道。
“好的，我會注意的！”然後又對李翰祥說道︰“不好意思李導，是我太急躁了。”但是李翰祥還是一副不屑的模樣。
從付其辦公室出來，趙東來徑直來到攝影棚。“李導，剩下的拍攝我都听你的。但我的目的還是要快速推進，9 月底咱們拍攝完畢，10 月我完成後期剪輯跟特效，11 月展開宣傳，12 月1日準時上映。”
李翰祥瞪大了眼楮，像看怪物一樣看著趙東來說道︰“你怎麼跟那些小公司一樣急功近利？咱們是大公司，是左派電影的代表，得保證影片的品質！”
趙東來耐心解釋︰“李導，如今左派電影的生存空間被自由總會嚴重擠壓。香港是個快節奏的社會，我們得順應時代。當然，我不是說為了快就要粗制濫造，只是這部商業片需要快速搶佔市場。要是拍歷史劇，比如《火燒圓明園》，花一兩年時間打磨，我完全贊同。”
李翰祥沉默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行吧，看來你是鐵了心要走商業路線。”
為了安撫李翰祥，趙東來從現代時空拿出《火燒圓明園》和《垂簾听政》的劇本。李翰祥接過劇本，簡單的看了看後，眼楮瞬間亮了起來︰“這…… 這劇本太棒了！”
趙東來心說︰就算給了你，誰給你投資呀？嘉禾跟邵氏絕不會投資這麼多讓你去拍這兩部電影的，瞎他媽高興什麼？
不過他深知李翰祥除了喜歡大場面大制作的片子外，他還經常拍風月片。也是妥妥的老色坯一枚，于是他又從包里拿出一個劇本說道︰“這是我寫的另一個劇本，叫《唐朝豪放女》，你絕對喜歡！”
李翰祥拿著劇本疑惑的問道︰“這又是什麼故事？”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听過這句詩嗎？”趙東來問道。
李翰祥點點頭說道︰“這句話听過，就是不知道是誰寫的。”
于是趙東來緩緩道來︰“話說唐朝有個叫魚玄機的女人，十二歲就會作詩，是個大才女。長大後遇見大詩人溫庭筠，溫庭筠收她為徒。兩人互生愛慕之心，但是沒有在一起。後來溫庭筠把她介紹給李億為妾，李億對她十分寵愛，但是他老婆裴氏看不上她，把她趕出家門。她無奈出家做了女道士，李億承諾三年後過來接她。但是李億估計就是說說，她于是又和很多文人墨客來往。但是她的感情依舊波折，而且她懷疑自己的侍女和自己的情人有染，于是把侍女打死，最後被京兆尹判了死刑。”
李翰祥听完雙眼直冒光，這個題材邵氏絕對會出大價錢給自己拍的。
于是他又仔細的翻看《唐朝豪放女》這個劇本。看完後他立馬換了一副面孔，腦子里立馬閃現了各種畫面，他拍著胸脯說道︰“以後要是還有片子需要我來指導，隨時可以找我。”
“您說話可要算數？這幾個劇本我不收您的錢了，我以後估計還會拍很多片子，到時候少不了麻煩您。如果您沒有空，可以給我介紹其他導演給我。”趙東來說道。
“放心，沒問題！順便再給你介紹一些演員。如果需要電視台做宣傳，我也是有些渠道的。”李翰祥說道。他一副大包大攬的模樣。
趙東來是有自知之明的，他也就是把後世的電影劇本搬過來，但是具體怎麼拍，他可不知道。必須有人幫自己才可以。李翰祥人家有自己的事兒，不能總是來幫自己拍電影。自己以後必須要組建自己的班底，這就需要人脈了。
李翰祥自從拿到了這三個劇本，那拍攝《人鬼情未了》的速度快很多。兩個人在一起工作也和諧多了。不到半個月就把攝影棚里的戲拍完了。
于是外景地的拍攝緊鑼密鼓地展開。辦公室里，江漢飾演的會計師事務所的新人，與黎漢持飾演的職場老油條斗智斗勇，劉得華在一旁時不時插科打諢。
酒吧里，鐘楚虹身著緊身紅裙，在舞池中搖曳生姿，那扭動的腰肢和迷人的笑容，讓在場的男演員們看得目不轉楮。
大街上，梁家輝飾演的殺手一刀沒捅死江漢，然後又是一槍，梁家輝扮演的殺手見周圍人多了，就開始跑。江漢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鬼魂，還繼續追著殺手。
他追了一會兒回來又看見自己躺在未婚妻的懷里，這才知道自己死了。
江漢死後化作鬼魂，在街頭游蕩，遇到了關之琳飾演的少女鬼魂。關之琳雖略顯稚嫩，但渾身散發著獨特的魅力。
關之琳還是李翰祥幫著介紹的，美國原版這里是一個長相怪異的男人，一是這種長相的男人在香港還真不好找。二是趙東來覺得女鬼更適合本土化的改編。于是就把這個能觸踫實體的鬼，換成女性。還要求李翰祥再給自己找個美女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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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之琳這個時候才十七歲，剛出演完《甜言蜜語》，長相比較青澀。不會壓住鐘楚虹的美。
雖然劉雪樺天天埋怨角色太丑，但是人家還挺敬業的。丑女神婆演的十分搞笑，趙東來偷偷在自己身上安了攝像頭。如果劉雪樺還是按照原來的歷史去演瓊瑤劇的話，自己就把這段曝光出來，讓群眾吃一吃她的瓜。誰讓她敢沖著自己砸東西來著！
終于，到了最後一場戲。江漢憑借鬼魂技能，成功殺死反派黎漢持。
黎漢持死了以後這才發現江漢，他瞬間明白自己怎麼會那麼不順，自己怎麼會死的原因了。他立馬變成一只惡鬼，打算沖向江漢。就在這時，從黑暗中射出兩道鎖鏈。
黎漢持恐懼的看著這兩條鎖鏈，隨後他就被拉進黑暗之中，暗示惡人自有神靈去收拾。
兩個模糊的身影緩緩出現，似是牛頭馬面，要將江漢的靈魂接走。
這里，李翰祥按照趙東來的意思，把牛頭馬面做了模糊處理。趙東來親自上陣，套上演出服假裝自己是馬面。至于為什麼不帶牛頭？他可不想自己變成頭上變綠的牛頭人，這太不吉利啦！
鐘楚虹坐在地上，淚流滿面地看著江漢離去。一旁的劉雪樺手足無措，試圖安慰她。可鐘楚虹的哭戲總是差強人意，一遍又一遍重拍。
趙東來看著疲憊的眾人，拿起大喇叭喊道︰“卡！收工！今天我請客，感謝大家一個多月的辛勤付出，《人鬼情未了》正式殺青！”
片場瞬間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大家相互擁抱，慶祝這場電影之旅的圓滿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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