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外灘的晨霧中，小南蜷縮在防汛牆角落，右眼傳來的劇痛讓她止不住發抖。從鏡界帶出的青銅碎片貼著眼皮，上面的雷紋像活物般蠕動。三天了，自從把林半夏的鏡骨殘片交給青城山道長，這只眼楮就不斷閃現陌生記憶——
暴雨中的車禍現場，年幼的林半夏被抱出變形的車廂，胸口插著塊鏡面玻璃；
身著唐裝的女子將銅鏡按入自己眼眶，鏡中倒映的卻是現代都市；
最可怕的是那些數字︰7.83hz、11.75hz...這些頻率像咒語般在她腦中回蕩。
"找到...頻率源..."小南哆嗦著摸出偷來的手機，顫抖的手指在搜索欄輸入這些數字。結果讓她渾身冰涼︰7.83hz是地球腦電波的共振頻率，而11.75hz...是某跨國科技公司"新視界"最新發布的腦機接口工作頻率！
手機突然黑屏，隨後自動播放起新聞直播。畫面里，"新視界"ceo杰森•吳正在演示新產品"irrorx"智能鏡︰"...革命性的神經反射技術，讓鏡子成為人機交互新界面..."
小南的右眼突然刺痛，她看到演示鏡里站著的根本不是杰森，而是個穿白大褂的亞裔男子！那人似乎察覺到她的注視，突然轉向鏡頭，白大褂胸口繡著的"極樂會所"標志一閃而過。
"柯偉杰！"小南失聲尖叫。幾個晨跑者詫異回頭，卻見防汛牆邊空無一人，只有一部發燙的手機躺在地上，屏幕里的杰森•吳正微笑著宣布︰"...首批十萬台明日發售..."
青城山藏經閣內，白發老道將青銅碎片放在星盤中央。碎片上的雷紋與星盤銅錢產生奇異共振，在空中投射出模糊畫面︰齊雲和許婷婷被困在某個鏡面迷宮里，他們面前懸浮著半面黑色鏡子。
"師父！"小道童慌慌張張沖進來，"山下送來個包裹，說是給...給"星瞳"的！"
包裹里是個精致的檀木匣，匣中絨布上靜靜躺著枚鏡面材質的隱形眼鏡。老道剛用鑷子夾起，鏡片突然活化，像水銀般流向他眼球！
"孽障！"老道拂塵一卷，堪堪攔住這滴"液態鏡"。更駭人的是，被拂塵絲纏住的鏡液竟開始復制其結構，轉眼就"克隆"出個微型拂塵！
"量子級鏡像復制..."老道想起甦雨晴曾提過的概念，"快！聯系上海分部！"
上海某高檔公寓，甦雨晴正在分析小南留下的血樣。顯微鏡下，那些血細胞表面布滿納米級的鏡面結構，正在有規律地脈動...與"irrorx"發布會上演示的技術一模一樣！
電腦突然彈出視頻請求，來自個陌生賬號。接通後，畫面里是被鏡鏈鎖住的小南，她的右眼正對著鏡頭，瞳孔中映出個倒置的實驗室。
"甦...姐..."小南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他們在用我的眼楮...復制你們的...技術..."
畫面突然切換，顯出個全鏡面構成的實驗室。數十個"小南"被固定在儀器上，她們的右眼連接著某種發射裝置。背景里，穿白大褂的柯偉杰正在調試標著"7.83hz"的波頻發生器。
"驚喜嗎？"柯偉杰轉向鏡頭，他的臉像劣質視頻般不斷卡頓，"許魘大人說得對，你們總會把最好的武器送到我們手上..."
甦雨晴的警報系統突然響起，公寓所有鏡面物品同時滲出銀色液滴。更可怕的是，她看到自己的倒影...正在提前行動！<irrorx"體驗店前排起長隊。年輕人們迫不及待想嘗試這種"用眼神控制"的智能鏡。沒人注意到，體驗店的玻璃幕牆偶爾會閃過幾幀異常畫面——倒影比真人慢半拍、或者突然轉頭觀察排隊者。
店員小李正在給第十三位顧客做演示︰"只要戴上鏡片，就能用目光操控智能家居..."他突然頓住，因為體驗者眼里的鏡片...正在溶解！
"啊！我的眼楮！"顧客慘叫倒地，雙手捂著的指縫間滲出銀色液體。同樣的場景在多個體驗點同時上演︰浦東機場、陸家嘴環形天橋、迪士尼樂園...三千台"irrorx"體驗鏡同時暴走！
社交媒體瞬間爆炸，智能鏡吃人話題沖上熱搜。但更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被"感染"的人類，他們的影子開始獨立行動！監控畫面顯示，某個商場里，女子的影子突然掐住旁邊人的影子，而被掐者的本體竟真的開始窒息！
青城山道觀，老道看著實時傳輸的亂象，顫抖的手撥通了一個三十年未用的號碼︰"玄霄師弟..."影劫"來了..."
電話那頭傳來電磁干擾般的笑聲︰"師兄，你搞錯了。這不是劫難..."背景音里隱約有鏡面破碎的聲響，"...是進化。"
突然，道觀所有窗玻璃映出的景象全部扭曲，變成同個畫面︰某個鏡面實驗室里，林半夏的鏡骨被供奉在中央，周圍連接著數十根管線。骨片上方懸浮著個模糊的胎兒影像，正隨著7.83hz的頻率脈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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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嗎？"玄霄的聲音突然變得清晰，"我們終于造出了完美的...鏡主。"
外灘防汛牆下的排水管里，真正的小南蜷縮在黑暗中。她的右眼纏著浸血紗布，左手緊握青銅碎片。三天前從鏡界帶出的雷紋正在她皮膚上蔓延，帶來撕裂般的疼痛。
"頻率...關鍵是頻率..."她喃喃自語。右眼雖然被自己刺瞎，但獲得的"視野"反而更清晰了——現在她能看到每個人頭頂漂浮的數字，那是他們的腦電波與"irrorx"主頻的共振值。
管壁突然滲出水銀般的液體，凝聚成個迷你"許魘"︰"可憐的小東西，你以為自殘就能逃脫？"液態手撫過她的紗布，"你的每滴血里都有我的納米鏡..."
小南突然將青銅碎片刺入左臂！雷紋與血液接觸的瞬間，爆發的能量將液態鏡震成霧狀。在四散的銀霧中，她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整個上海地下已經被挖空，取而代之的是個巨大的鏡面迷宮。無數管道像血管般延伸，正將某種銀色介質泵向全城各處。
最深處的主控室里，三百個"柯偉杰"正在操作台前忙碌。他們中央的培養艙中，漂浮著個由林半夏鏡骨培育的...胎兒！
"鏡像克隆..."小南終于明白了計劃，"他們要批量生產...鏡主！"
紗布下的眼眶突然劇痛，已被刺瞎的右眼竟然重新"看見"了——那是種超越可見光的感知能力。她"看"到每個被感染者的後頸都有個微型鏡面節點，而這些節點正在組成某種陣列...
"天啊..."小南顫抖著摸出偷來的手機，用最後的力氣給甦雨晴發送了段頻率代碼。按下發送鍵的瞬間，銀霧重新凝聚成尖刺，貫穿了她的手掌！
"乖乖成為信號塔吧。許魘"的聲音在管道中回蕩，"當十萬個你同時共鳴時，新世界就將..."
銀霧突然被某種力量撕碎。防汛牆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是軍隊？不，那些人的步伐太過一致，就像...同一個人在行走！
小南用盡最後的力氣爬出排水管，眼前的景象讓她血液凝固︰上百個穿道袍的"玄霄"正列隊走過，每個人手中都捧著面銅鏡，鏡中映出的全是林半夏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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