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露水還在草葉上滾動，齊雲已經盤坐在雷擊岩前三個時辰。自從那夜引動天雷後，他體內的雷霆之力變得異常活躍，像一群調皮的小獸在經脈中竄動。
"師兄，你的頭發..."清風捧著早餐竹籃，欲言又止。
齊雲摸了下頭頂，幾縷發絲" 啪"作響，指尖傳來細微的麻痹感。自從修習雷法以來，他的發型越來越有"愛因斯坦"風格。
"師祖說今天教你畫雷符。"清風從籃子里取出特制的黃紙和朱砂，"這些材料都經過雷擊岩淬煉。"
齊雲剛要提筆，張真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且慢。"老道士手中拂塵一抖，地面上出現一個直徑三尺的復雜陣圖，"先練"踏罡步斗"。"
所謂踏罡步斗，是畫符前的基本步法，要踩著特定方位行走，暗合天象。齊雲看著地上繁復的星圖，一時眼花繚亂。
"先從北斗七星開始。"張真人示範了一遍，步伐輕盈如行雲流水。
齊雲試著模仿，第三步就踩到了自己的道袍下擺，險些摔倒。第七步時更是一腳踢飛了朱砂碗，紅色粉末灑了一地。
"噗——"清風趕緊捂住嘴，小臉憋得通紅。
張真人面無表情地揮動拂塵，地面陣圖突然亮起藍光︰"現在跟著光點走。"
高科技版的踏罡步斗讓齊雲大開眼界。隨著他步伐移動，陣圖上的光點會自動指引下一個落腳點，錯了還會"滴滴"報警。
"師父，這是..."
"你玄霄師叔發明的"智能修仙輔助系統"。"張真人難得露出一絲得意，"獲得過道門科技進步一等獎。"
兩個時辰後，齊雲終于能完整走完一套步法。正當他準備休息時，清風又端來一盆水︰"師祖說，接下來在水面上練習。"
"開什麼玩..."齊雲的話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張真人正悠閑地站在潭水中央，鞋底距離水面還有三寸。
"雷霆乃天地間至陽之力，輕若無物。"師父的聲音從水潭傳來，"踏罡步斗練到極致，可踏空而行。"
齊雲戰戰兢兢地把腳伸向水面，不出意外地"撲通"落水。第十次嘗試時，他靈機一動，將體內雷霆之力凝聚在腳底...
"滋滋"的電流聲中，他居然真的在水面站住了三秒！雖然最終還是落水，但已經是巨大進步。
"不錯。"張真人點頭，"現在可以學畫雷符了。"
紫氣洞內，齊雲對著《五雷正法秘傳》皺眉苦思。這雷符比他想象中復雜百倍，不僅筆畫繁多，每一筆還要配合不同的呼吸節奏。
"為什麼"天雷符"的這一捺要畫成閃電形？"
"因為好看。"
"...師父您認真的？"
"當然不是。閃電走向暗合天地氣機，你自己感受。"
齊雲嘗試著畫了幾張，不是筆畫順序錯了，就是呼吸沒跟上。最慘的一張剛畫完就自燃了，差點燒到清風的道袍。
"師兄別急。"清風遞上一杯靈茶，"我剛開始學的時候，把"避雷符"畫成了"引雷符"，結果..."
"結果怎樣？"
"後勤處的張嬸晾的內衣全焦了。"小道童吐了吐舌頭，"我掃了一個月廁所。"
午後，齊雲帶著畫好的三張雷符來到後山試威力。第一張"天雷符"甩出，只劈出一縷青煙；第二張"地雷符"倒是聲勢浩大，可惜劈歪了，把山路炸出個大坑。
"完蛋，要挨罵了..."齊雲正發愁怎麼解釋，手中的第三張"水雷符"突然無風自動，飄向不遠處的小溪。
符紙接觸水面的瞬間，整條小溪"沸騰"起來，無數電光在水面跳躍，形成一張絢麗的電網。更神奇的是，水中的魚兒不但沒被電暈，反而歡快地順著電流方向游動。
"這是..."
"水雷養靈。"張真人的聲音突然響起，"看來你與水雷有緣。"
齊雲這才發現，自己下意識畫的水雷符，竟然暗合了溪水的流動韻律。那些看似隨意的筆畫轉折，恰好對應著水流的漩渦與浪花。
"符咒之道，不在形似，而在神合。"張真人拾起一根樹枝，隨手在地上畫了幾道歪歪扭扭的線條——明明是孩童涂鴉般的筆畫，卻讓齊雲感到磅礡的雷霆之力。
"師父，這..."
"我初學時的"鬼畫符"。"張真人難得幽默，"但你師祖說，這里面有山的氣勢。"
回到紫氣洞，齊雲改變了學習方法。他不再死磕書本上的標準符形，而是先感受體內雷霆之力的流動，再隨心而畫。漸漸地，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咒開始有了靈性，有幾張甚至會在紙上微微顫動。
"成了！"深夜時分，齊雲舉起一張泛著藍光的雷符，每一筆都仿佛有電流在游走。
清風被吵醒，揉著眼楮看了一眼︰"師兄...這是"五雷符"啊，《雷部三十六將》里最高級的..."
齊雲這才注意到，自己無意間畫出的符咒，竟然融合了五種雷法的精髓。更奇妙的是，胸口的太陰鏡碎片不再排斥雷法，反而與雷霆之力形成了完美的陰陽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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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月當空，張真人將齊雲帶到龍虎山最高處的"渡劫台"。這是歷代天師渡劫之地，地面上布滿了雷劈的焦痕。
"今夜子時，有天雷過境。"師父抬頭望天，"你既已掌握五雷符，可嘗試"雷劫淬體"。"
齊雲咽了口唾沫︰"師父，我才修煉一個月..."
"怕了？"
"有點..."
張真人突然笑了︰"誠實是好事。不過..."他指向遠處翻滾的雷雲，"你看那雲中有什麼？"
齊雲凝神望去，隱約看到雷雲中有青紫色的電光流轉，形成某種玄妙的圖案。
"那是..."
"雷部三十六將在排兵布陣。"張真人的道袍無風自動，"天雷將至，他們先來探路。"
正說著，第一道試探性的閃電劈在渡劫台邊緣。齊雲本能地後退一步，卻發現師父已經盤坐在台中央，白發在靜電作用下微微飄起。
"雷劫淬體分三步︰接雷、化雷、納雷。"張真人的聲音在雷聲中依然清晰，"看好了。"
剎那間，一道水桶粗的閃電直劈而下！張真人不避不閃，任由雷霆貫體。老道士的身軀在電光中變得透明，齊雲能清晰看到雷霆之力在他經脈中運行的軌跡。
更驚人的是，那些電光最終都流向師父的丹田，凝聚成一顆璀璨的雷珠。
"該你了。"張真人不知何時已經站在齊雲身後，"記住，不要抵抗，要像山一樣接納。"
齊雲戰戰兢兢地走到台中央，剛盤坐好，就感到頭頂一麻——一道細小的雷霆已經劈了下來！
"啊！"他忍不住叫出聲，這感覺就像千萬根燒紅的鋼針同時刺入身體。體內的太陰鏡碎片突然發燙，與雷霆之力激烈對抗。
"調和陰陽！"張真人的喝聲如醍醐灌頂。
齊雲強忍劇痛，嘗試引導兩股力量。太陰之力的陰寒與雷霆的陽剛在他丹田處交匯，形成一個微妙的平衡。漸漸地，痛苦變成了某種奇特的快感，他感到每一個細胞都在雷霆中煥發新生。
第二道、第三道...當第九道天雷劈完時，齊雲已經能從容應對。他驚訝地發現，自己皮膚表面浮現出細密的雷紋，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不錯。"張真人滿意地點頭，"三十六道天雷，你承受了九道，已是難得。"
"師父當年第一次..."
"八十一道。"老道士輕描淡寫，"不過昏睡了半個月。"
回紫氣洞的路上，齊雲每一步都帶著細微的電光。清風好奇地想摸他的道袍，結果被靜電打得"嗷"一嗓子。
"師兄變成皮卡丘了！"小道童甩著發麻的手指。
張真人突然駐足，從袖中取出一封信︰"方才山下送來的。"
齊雲展開信紙，是甦雨晴工整的字跡︰
「極樂會所舊址出現異常能量波動，檢測到與太陰鏡同源的信號。速回。——附︰林半夏說你的"雷法煮泡面"視頻已經在道門朋友圈傳開了。」
信紙背面，許婷婷畫了個夸張的閃電表情，旁邊寫著︰"齊大師快回來！我爸新買的魚缸需要充電！"
齊雲看著信苦笑，抬頭時發現師父已經走遠，只有聲音隨風傳來︰
"明日下山吧，記住...雷霆之力不在聲勢，而在..."
"而在什麼？"齊雲追問。
"而在ifi信號。"清風插嘴，"師祖說以後雷法可以遠程教學了。"
月光下，師徒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齊雲摸了摸胸口的太陰鏡，鏡面映出一輪滿月——那既是修行的成果，也是新征程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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