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楨只是元嬰期，御劍飛行拍馬也是趕不上明淵那速度的，就算用盡全力也不如明淵悠哉悠哉來得快。
于是上了天沒一會兒，顧楨就收起了孤桐劍，一邊想著孤桐劍這下又要開始鬧了，一邊順著明淵伸出的手，開心地跳上了玉振劍，站在了明淵身後。
又不用出力氣，還有人擋風，這可比自個兒御劍來的強多了不是。
顧楨狗狗祟祟地往明淵身後挪挪，差一點倆人就能挨到一處了才停下。
明淵感受著顧楨溫熱的鼻息不間斷地打在自己的後背上，幾乎要把那一塊肉給燙下來了一般，整背的肌肉都不自覺地繃緊了，幸好有兩三層的寬松衣衫擋住，沒叫顧楨發現什麼不對。
于合體期的劍修而言，三百余里的路程不消多時就到了。
此處雲層不過幾縷白霧，二人只在天際之上，便能看到遠處地面上浮現的巨大城池。
剛剛進入州府地界，就算還沒落地，也像是穿過了一層隔絕仙凡的薄膜一般，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便從靈氣稀薄的干涸池塘進入了滾滾江河，雖然比不上凌雲道宗和道界的靈氣，卻也十分充裕了。
“這次你可看清楚了？”
冷不丁的，明淵張嘴問了顧楨一句。
……看什麼？
顧楨還沉浸在周身毛孔都舒張開來，久違地浸潤在舒適環境中的幸福感中，突然被問，還有些懵，連忙回了神往下看。
“呃……呃……這座城是？陣法？”
顧楨眯著眼楮看了半天，終于靈光一現，發覺這城池的布局竟然和那夜在無終山上所見到的聚氣陣有些相似，猶疑著說了出來。
明淵在顧楨沒注意的時候露出一個孩子聰明只是之前不用功的欣慰表情，“嗯”了一聲。
“沒錯。”
顧楨得了肯定的回答，一張臉都皺起來了，不可置信地說道︰“他們用這樣大的聚氣陣法將周圍的靈氣全部聚在一處？那其他人怎麼辦？”
那頭城牆上的守衛都是築基期的修為，見到雲間遠遠有高階修士御劍而來，連忙打了旗語，示意二人不能直接御劍入城，要在城外頭落地，走城門進去。
明淵也沒有什麼非要強闖的興趣愛好，見人規章如此，就直接降低了高度，帶著顧楨穩穩地落在了城門處。
城門處有一扇極大的正門，正門左右各有一扇側門。
見有修士收劍落地，守在正門口的一個有煉氣修為的士兵就小步跑了過來迎上顧楨和明淵，用討好的語氣說道︰“還請兩位前輩走中間。”
一邊說著，一邊點頭哈腰地將二人往里頭請。
“您二位的入城費每人一百中品靈石，若是要用金銀繳納，每人便是一千金。”
士兵朝前幾步，伸手給他們引路至一個築基修士旁，陪著笑︰“還請在此處繳納。”
顧楨好奇地看向兩旁顯得寒酸多了的小門，問道︰“那兩扇門是做什麼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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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沒有靈根往城里走什麼，也不怕爆體死了……”
顧楨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從臂釧中取出兩百的中品靈石來放在築基修士面前的桌子上，便和明淵走進了城中。
士兵看兩人沒有搭話的意思，訕訕地住了嘴，在築基修士的白眼中退步讓到一邊。
“這……這是那位前輩主動開口問的……”
築基修士只是給入城費記了檔，頭也不抬︰“你明天就別來城門了，看不懂眼色的蠢貨，別哪天給我惹出些禍端來。”
走在這州府城池的大街上，周圍的小攤小販多是毫無修為的凡人，而要是往那些裝潢精美些的臨街店鋪里頭，便是伙計也或多或少有些修為。
而那些伙計掌櫃們對著不小心擋了些自己門臉的攤販挑夫也是不假辭色，橫眉瞪眼地張嘴就罵，還有些直接拿了掃帚棍子打過去，一點力道也不收。
顧楨看得心里十分不舒服，腳步默默變快了不少，明淵見他這樣，便問道︰“先找個落腳的客棧？”
顧楨抿著嘴點點頭，拇指和食指搓著袖口的布料，把原本順滑的料子搓得皺皺巴巴的。
隨便找了家看上去干淨寬敞些的客棧，大堂里一半都坐了人，放眼望去盡是些修為不算太高的修士，多為煉氣，有那麼四五個築基，一個金丹也無。
二人走了進去，大堂里肩上搭了塊白帕子的伙計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這伙計也是個煉氣一二階的修士，不過沒有什麼天分，應當于修道一途也算是到了頭。
不過也有方便的時候，伙計悄悄一看，莫說後頭那個看著極年輕的修士看不透修為，前頭這個冷冰冰的更是多看一眼都覺得眼珠里被冰凌子扎了，別看他立刻把頭埋了下來，大堂里那幾個平日間自視甚高的築基前輩都低著頭不敢多看。
“二位前輩是來用飯的還是住店的？”
原本伙計問的是明淵，卻見這位前輩冷肅著一張臉，嘴角動都不動一下，反而是後頭那個年輕修士伸出來腦袋，連忙主動往顧楨那頭靠了些，听顧楨的吩咐。
“要兩間上房，餐食的話……”顧楨踮了踮腳，沒敢去戳明淵，直接問道，“師尊，您用不用餐？”
見明淵搖搖頭，顧楨便跟伙計說道︰“那就送些簡單的到我的房里便是。”
伙計迎二人到了櫃台前頭，去翻今日的門牌︰“二位來的巧，剛好還有最後兩間靠在一處的上房，不臨街，白天夜里都是安安靜靜的。”
說罷，將兩個木制門牌遞了過來。
顧楨摸出一個上品靈石遞了過去︰“還不知道要住多久，這些夠嗎？”
伙計連忙接了過來，笑道︰“緊夠了緊夠了。”
“上房在三樓，您看是我帶您二位去還是您……”
顧楨擺擺手︰“我們自己上去。”
伙計也陪著笑，點頭哈腰地往後退了幾步，嘴里還在替他們指方向︰“上了三樓左轉，直直走到盡頭便是。”
顧楨和明淵剛走上樓梯，門口就來了新的客人。
伙計小跑兩步迎了過去，臉上的笑還沒掛出來，就驟然換了一副臉面，冷聲呵斥道︰“去去！去！咱們家只住修士，凡人不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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