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楨同自家的師兄師姐們一起吃了飯,這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原本是與寥玉真君一起來的,悄悄扯住張青池的袖子,低聲問道︰“張師兄,寥玉真君那頭有什麼事嗎?”
    張青池搖搖頭︰“倒是沒什麼事,真君一直在房中並未出來過,只是傳了話讓我們轉告你,讓你晚上記得回一葉齋去住。”
    說罷,張青池臉上露出一個微妙的笑容,頗有些不懷好意地繼續道︰“我和青霜就留在此處與方師兄他們一道了,你多保重。反正秘境開啟前會有預兆,你到時再來同我們會合也不礙事。”
    “……張師兄,你好狠的心。”
    張青池裝作看不見顧楨滿目幽怨,只說︰“真君待你如同子佷,敬敬孝是應當的,時辰不早了,師弟還是快回去吧,免得真君見不著你擔心啊。”
    方徐黎在他們前頭同燕渥春說著什麼事,听見了張青池的話,回頭問道︰“師弟們在說那位寥玉真君?”
    顧楨回道︰“是,方師兄也認識?”
    方徐黎搖搖頭︰“我倒是不認識這位真君,只是臨走前師尊叮囑過我,只說寥玉真君恐怕與你們在一處,若是和他相遇,讓我們務必要以禮相待罷了。”
    “既然真君還在等,那顧師弟還是先行過去吧,不好讓長輩等久了。”
    顧楨點頭,同師兄師姐們告別︰“好,那我就先走了,若是有什麼事情,我就用通訊靈符聯絡師兄們。”
    等顧楨一路溜溜達達走回一葉齋,月亮已經升起來了。
    四周安靜,有遠處少年少女的嬉鬧聲隱約傳來,清夜無塵,月色如銀。
    顧楨在這巷子中被譚斐帶人堵了一次,倒是有些陰影,走進巷子里時不免低著頭,腳步加快,想要快點走過去,只听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前頭傳來︰“喲,放出來了?”
    “師叔。”
    顧楨抬頭一看,寥玉真君披著那身海棠紋暗紅外袍,斜倚著青石牆磚,偏著頭斜睨著自己,手上還持了一柄玉制的細長煙桿,繚繚煙霧正從煙斗里頭飄出來,緩緩上升,暈開了月色。
    “師叔怎麼出來了?張師兄說您一直在房內。”
    顧楨快走幾步,在寥玉跟前停下,少年人微微仰著頭,去看比自己高了一個腦袋的男人。
    “又不記事,現在該叫師兄。”
    寥玉嗤了一聲,嫌棄地用煙斗頭子去敲敲顧楨的額頭,站直了身體,移步朝前走去︰“先不回去,陪我逛逛。”
    顧楨乖乖跟在寥玉身側,落後他半個身子的距離,口中應是︰“是,師……師兄。”
    “我听張青池說,方徐黎他們來了?”
    寥玉在前頭吞雲吐霧,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
    顧楨回道︰“是的,方師兄他們為花朝秘境而來,今早到的。”
    “來的還真及時,剛好把你贖出來。”
    寥玉笑了一聲,繼續說道︰“不過鈞欒那個老東西現今也在這城中,別一個人出門,那老東西心眼兒比針尖還小,你搶了他那個孫子想要的位置,見了你只怕少不了使壞。”
    顧楨疑惑問道︰“什麼位置?”
    寥玉看他一眼,眉頭微挑︰“當然是劍尊親傳的位置,鈞欒仗著自己于明見山有些恩情,當初可想把他這蠢廢物孫子塞進明見山了。”
    “哈,不過明見山的門檻在那兒,他就是想,那個蠢貨也過不了關。”
    怪不得自他入門以來,譚斐就一直忿忿不平,顧楨還以為是因為自己並非按規矩每百年拜山門入門,而是中途直接記了弟子名冊才惹得他們不滿,原來是因為搶了關系戶的第一志願。
    前頭轉彎就要走到主街上了,顧楨已經能清晰地听見那頭吵吵嚷嚷的熱鬧,大片花燈的燭光也漫了出來,在路口拐彎處跳動。
    寥玉卻腳步一轉,沒往主街去,而是沿著河道向下游走去了。
    “師兄不去街上逛逛嗎?這幾日可熱鬧了。”
    顧楨背著手,伸著腦袋問道。
    寥玉懶懶散散地說︰“太吵了,等過幾日花朝節會開了再去逛足夠了。”
    “不過花朝秘境既然有可能要開啟,你今日回去便開始修煉吧,那秘境里可不是好過的。”
    寥玉深深吸了一口煙霧,偏著頭吐在顧楨面上。
    這煙氣並不嗆人,反而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余韻中還有一股花香。
    “可別死在里頭了。”
    顧楨自然明白,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師兄。”
    直到走到一處寬闊的圓湖邊,寥玉才停下了腳步。
    城中交錯的河道似乎都匯入了這湖中,湖邊栽了許多樹,楊柳枝條漫著新綠,直直垂進湖水中,蕩出一圈圈波紋。
    這周圍離城中央遠,人卻不少,都相攜往湖邊一處朱紅酒樓中去,酒樓上掛著雕了桃花花枝的匾,上頭寫了春念樓三字。
    寥玉閑閑邁步進去,顧楨便也跟著了。
    等一進樓中,顧楨才發現這哪是酒樓,分明是一處紅樓,只是與顧楨印象中那種相比,頗為雅致,其中皆是端正有禮的美麗女子,還有些俊秀的男子,寬闊大堂正中有一處裝飾精美的高台,有紅衣女子在上頭隨著樂聲翩然而舞,正是一副雲隨綠水歌聲轉,雪繞紅綃舞袖垂1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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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明眸善睞的侍女迎上來,嬌俏地笑著同二人道︰“客人請進,不知有什麼吩咐?”
    寥玉咳嗽了兩聲,似乎是從芥子中取了一枚花瓣狀的玉牌出來,在侍女眼前一晃,又收了起來,口中溫聲道︰“勞煩,來一間景致好些的房間。”
    侍女烏黑的眼珠隨著那枚玉牌轉了一圈,面色如常,沖寥玉福了福身,口中應是,在前頭引路了。
    顧楨和寥玉隨著侍女上了三樓一處雅間,進去一看,這雅間外窗正對湖面月色,里窗可以欣賞樓中歌舞,侍女又著人送了茶水點心來,退出去前恭敬說道︰“客人還請享用一番,管事的稍後就來。”
    說罷,在侍女退出去前,還放下了一道位置頗為巧妙的簾子,正好遮在二人和門的中間,既能擋住窗外的窺探,又不影響他們觀看下頭的表演。
    寥玉吸了一口煙,用煙桿子敲了敲送來的茶壺,示意顧楨給他倒茶。
    顧楨倒了水才發現,這玉茶壺中裝著的不是茶水,而是聞起來有些甜意的酒,給寥玉真君端過去後,自己便沒有再倒了。
    寥玉瞥他一眼,隨口問道︰“怎麼?不會喝酒?”
    顧楨搖搖頭,其實他不是不會,只是不喜歡罷了。
    不過跟酒相比,顧楨更好奇寥玉來此處做什麼,給那侍女看了玉牌之後,面上雖不顯,可態度實打實的變得更為恭敬了,想必寥玉不是來尋歡作樂的,而是另有他事。
    寥玉看出來了顧楨眼中的疑惑,只是懶得同他解釋一大堆,只道︰“等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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