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向陽端著熱氣騰騰的面條走到婁曉娥門前,指節剛輕叩兩下,木門“吱呀”開了條縫。
覃雅莉隔著門簾打量他,目光像篩子似的掃過他挺括的藍布中山裝,才抿著唇拉開門。
陳向陽立刻堆起笑,把面碗往前遞了遞,瓷碗邊緣還冒著熱氣︰“阿姨,我給曉娥姐送碗面條,放了荷包蛋、臘肉和鯽魚湯。”
話沒說完,就被婁曉娥從里屋喊住︰“媽,是向陽來了!”
婁曉娥扶著腰迎出來,棉褲外裹著碎花圍裙,肚子已經顯懷,走起路來像只搖搖晃晃的小鴨子。
她眼楮亮得像點了燈,看見瓷碗里堆成小山的面條時,鼻尖都跟著皺起來︰“喲!這面條比國營飯店的還體面!”
“快趁熱吃,傻柱特意給你多擱了臘肉。”
陳向陽彎腰替她拂開圍裙上的線頭,指尖觸到布料下微微隆起的弧度,喉結動了動,“小家伙今天踢你沒?”
婁曉娥捧著碗坐到炕沿,筷子尖剛戳破煎蛋,金黃的蛋液就順著面條往下淌。
她舀起一勺鯽魚湯吹了吹,忽然抬眼笑出倆酒窩︰“下午踢得可歡了,跟你似的,準是個閑不住的——對了,你咋知道我想吃面條?剛才在院里聞見傻柱炒菜的味兒,饞得我直咽口水。”
覃雅莉站在門邊摩挲著帕子,指尖輕輕絞著絹角︰“孕婦忌口多,曉娥總說你們院子里煙火氣重……”她垂著眼皮避開陳向陽的目光,腕子上的鐲子晃出細碎的光。
話音未落,婁曉娥突然指著陳向陽的袖口笑出聲︰“喲!這是秋楠縫的吧?針腳比街上裁縫做的還密!”
陳向陽看著婁曉娥嬌憨的模樣,抬手輕輕替她捋順鬢角散落的發絲。
婁曉娥往他手里塞了塊桃酥,油紙包裝紙上還帶著體溫︰“昨兒我媽去稻香村買的,你帶回去給秋楠嘗嘗。”
覃雅莉想說什麼,終究沒開口。
窗外的雪粒子打在玻璃上沙沙響,婁曉娥忽然抓住陳向陽的手腕,把他的掌心按在自己肚子上。
隔著兩層棉布,他摸到塊小小的、溫熱的凸起,像只振翅的蝴蝶。“剛才還在這兒拱呢。”婁曉娥睫毛撲簌簌的。
覃雅莉別過臉去擦窗台,陳向陽喉嚨發緊,半晌才啞著嗓子說︰“等開春兒,我在院子里搭個葡萄架。傻柱說,葡萄葉子能遮太陽,等結果了還能給娃摘著玩。”
婁曉娥咬著筷子尖笑,腮幫子鼓得像含了顆蜜棗。
陳向陽站起身來,瓷碗底在炕桌上刮出細響︰“那啥,我先回去了,傻柱還等著喝酒呢……”
婁曉娥望著他的背影笑出眼淚,忽然听見母親在身後輕輕嘆氣︰“曉娥啊,你跟這陳向陽……”
“媽!”婁曉娥把面條吃得呼嚕響,故意用湯勺敲著碗沿,“您嘗嘗這蛋餅,傻柱煎得可嫩了,比您上次做的焦溜丸子還好吃!”
覃雅莉看著女兒碗里堆成小山的面條,終究沒再說話,只伸手替她攏了攏滑落的頭發。
雪越下越大,陳向陽踩著積雪往回走。
撞見傻柱正踮腳往婁曉娥家窗戶里張望,脖子上掛著條歪歪扭扭的圍巾——是楊秀琴給他織的。
“咋樣?”傻柱大大咧咧的說道,“婁曉娥說沒說我手藝好?”
“說你比國營食堂大師傅還利索。”陳向陽給他豎了個大拇指。
傻柱立馬一臉得意,搓著油乎乎的手直晃腦袋︰“那必須的!就咱這手藝,明兒能去飯店支個攤!”
陳向陽笑著抬手拍掉他袖口的蔥花,故意壓低聲線︰“扯淡吧你!當心人家說你投機倒把,把你跟許大茂關一塊兒嘮嗑!”
傻柱聞言縮了縮脖子,嘿嘿笑著撓後腦勺︰“我也就過過嘴癮!……再說了,我這手藝留著給自個兒炖肉都不夠呢,哪舍得便宜外人!”
說著突然一把勾住陳向陽的脖子往回拽,棉鞋在雪地上拖出兩道深印,“走走走!咱哥倆接著喝!今個兒非得嘮到天亮不可!”
陳向陽被他拽得一個趔趄,卻瞅見傻柱耳朵尖紅通通的,也不知是凍的還是高興的——畢竟能被婁曉娥這樣吃過見過的,夸句“手藝好”,比讓他多吃倆肉丸子還得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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