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蓐收,這里是客棧,你可別又把榻弄壞了,傳出去可太……”相思嬌嗔道。
    “夫人又不專心……”蓐收掐了把她的腰肢,忽然收緊了箍在她腰間的手,龍涎香混著酒氣灼熱地撲在她耳畔︰“那便換個不會壞的地方。”話音未落便托著相思驟然起身,驚得她輕呼一聲纏緊他的腰身。蓐收赤足踏過滿地月影,走到玉牆邊上。
    “啊!”相思仰頭承受著他帶著懲罰意味的啃咬,指尖陷進他繃緊的背肌里。尾音陡然拔高成嗚咽。
    窗外海棠紛落如雨,掩去一室春潮。他擒住她作亂的手十指相扣,將誓言烙在彼此交纏的吐息間︰“潮汐千遍……歲月漫長……你只屬于我。”
    第二日清晨,蓐收看著懷中沉睡的相思,眼神里滿是溫柔。陽光透過窗紗灑在他們身上,映出一室溫馨。相思悠悠轉醒,對上他深情的目光,臉頰泛起紅暈。“夫君,你今日就回皓翎嗎?”
    “我怎麼能放心將夫人一個人留在中原,自然是要陪著夫人。”
    “你不回五神山沒關系嗎?我還要在中原視察新轉移過來的產業,大概需要兩三天時間。”
    “沒關系,我請假了,我還等著你跟我回皓翎見爹娘呢。”
    “你怎麼不早說?我本來也是要去看看皓翎國的產業的。可我什麼禮物都沒準備,就去見你爹娘不太合適吧?”
    蓐收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夫人不必如此緊張,我爹娘不是那種講究繁文縟節的人。而且,你人來了就是最好的禮物。”
    相思還是有些猶豫︰“話雖如此,但空手去總歸不太好。”蓐收思索片刻,說︰“夫人若是實在覺得不妥,我們今日便去集市逛逛,挑選些中原的特色物件帶過去。”
    “那怎麼成?”相思搖頭,“第一次拜訪你父母,總要帶一些海國特色,才能顯出我對他們的重視。我們去四海商行,為伯父伯母挑兩件海底寶貝。快跟我說說,他們平時都有哪些喜好?”
    蓐收想了想,說道︰“我爹喜歡收集各種珍奇異寶,尤其是那些有獨特功效的;我娘則喜愛漂亮的飾品,對珍珠、珊瑚之類的尤為鐘情。”相思眼楮一亮,“有了,我知道該選什麼禮物了。”
    兩人起身,吃了些早飯後,蓐收喚來青龍便飛去軹邑城了。
    他們來到軹邑城最大的四海商行,里面琳瑯滿目的商品讓人目不暇接。掌櫃熱情的介紹道︰“兩位貴客需要些什麼?”
    相思站在水晶展櫃前說道︰“幫我找一顆最大的夜明珠。”
    此時大掌櫃從內室出來,見到相思後一驚,行禮道︰“不知東家到訪有失遠迎,東家還請進內室休息。”
    “大掌櫃好久不見了。”相思跟著大掌櫃往內室走去。
    “王姬還請先用茶點,需要什麼東西,只管吩咐我,我就去取來。”
    相思點頭道︰“你去幫我把店里成色最好的夜明珠找來,同時再找幾件成色上好的珊瑚首飾。”
    “是,王姬。”
    不一會兒,大掌櫃就捧著一個大箱子回來了。“王姬這些都是本店成色最好的寶物,還請過目。”
    相思指尖輕點,一顆拳頭大小的深海夜明珠緩緩浮起,瑩潤的光華映得她眉眼如畫。 “這顆珠子不錯。”她側頭看向大掌櫃,“是南海出的?”
    大掌櫃連忙躬身︰“回王姬,此乃歸墟萬丈深淵采得的千年夜明珠,白日吸光,入夜生輝,置于房中可保百年不暗。”
    相思滿意地點頭︰“包起來。”
    蓐收坐在一旁,低笑︰“夫人這是要照亮整個青龍族?”
    相思橫他一眼︰“這個放在伯父書房內最好,不傷眼,比用燭火好很多。”
    蓐收眸光微動,笑意更深︰“夫人有心了。”
    相思指尖挑起一串赤血珊瑚手釧。珊瑚枝如凝血般殷紅,間或綴著細小的珍珠,在光下流轉著瑰麗色澤。
    “這個呢?”她問大掌櫃。
    大掌櫃恭敬道︰“王姬好眼光,此乃東海鮫人淚凝珠嵌赤血珊瑚而成,女子佩戴可溫養氣血,久戴膚若凝脂。”
    相思輕輕“嘖”了一聲︰“這個不錯,伯母定會喜歡。”
    蓐收卻忽然伸手,指尖撫過珊瑚珠︰“母親年輕時最愛赤珊瑚。”
    相思忽而揚唇︰“那就它了。”
    她將夜明珠與珊瑚釧一並交給大掌櫃︰“包得漂亮些。”
    掌櫃躬身退下,蓐收卻忽然湊近,在她耳邊低語︰“夫人這般體貼爹娘,倒讓我吃味了。”
    相思斜睨他︰“哪有你這樣的兒子?”
    蓐收低笑道︰“今夜……夫人可要繼續體貼為夫?”
    相思耳尖一熱,抬手就捶他︰“大白天的……閉嘴!”
    記完賬後,相思提著禮物,臉上洋溢著笑容︰“這下我就放心了,希望伯父伯母會喜歡。”蓐收看著她,滿眼愛意,“夫人如此用心,他們肯定會很開心。”兩人相視一笑,攜手離開了四海商行。
    蓐收陪著相思花了三天,在中原各大城市巡視完了所有涂山氏新交接的產業後,兩人便前往皓翎國。
    到了青龍族,相思心里還是有些緊張,不自覺地揪緊了裙擺。蓐收察覺到她的小動作,輕輕握住她的手,給予她力量。
    晨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入廳內,檀木案幾上青煙裊裊,一尊古銅香爐靜立中央。廳堂布置簡樸卻不失莊重,牆上懸著一幅潑墨山水,筆鋒凌厲如劍,落款處鈐著青龍族徽。
    蓐收身著皓翎正式禮服,白色衣襟繡暗青龍紋,腰間玉帶垂落,步履沉穩地踏入廳內。相思跟在他身側,一襲海國鮫綃禮裙,裙擺如水波輕漾,發間明珠映著晨光,端莊而不失靈動。
    廳內上首,青龍族長蓐陽端坐主位,一襲深青長袍,面容肅穆,眸光如淵。族長夫人雲裳坐于其側,墨發高綰,一支青玉簪斜插鬢間,雖神色平和,眉宇間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之勢。
    二人行至廳中,蓐收率先躬身行禮,聲音清朗︰“兒子攜未婚妻相思,拜見父親、母親。”
    相思雙手交疊于腹前,行了一個標準的皓翎覲見禮︰“晚輩相思,拜見伯父、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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