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事實就是確有其事。
傻柱和許大茂這會兒就是有八張嘴也沒辦法洗白自己，一股沉重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許大茂顧不上哭，幽怨的望著盧耀武，看得老盧頭皮發麻，腦海里都有畫面了。
傻柱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苦大仇深的臉上憑空增加了十年歲月滄桑，跟何大清越來越像哥倆。
盧耀武不想再跟兩人浪費唾沫星子，擺了擺手。
“你們可以回去了，廠里對你們的處理意見會另行通知，趕緊滾蛋吧。”
說完，他自己率先起身快步走出審訊室，多一秒鐘也不想再看他們。
他一個鋼鐵直男，打死他也接受不了男人之間的真愛。
傻柱和許大茂愣在原地，茫然的對視一眼，這就把我放了？
視線交融，兩人忍不住同時打了一個寒顫，迅速移開目光。
走出審訊室，沐浴著暖暖的陽光，忐忑的心踏實下來，終于把我放了。
廠里領導這三天沒有閑著，對傻柱和許大茂的事情反復討論了好多次，意見始終無法統一。
直到今天上午才勉強形成共識，在處理意見上達成一致。
總結起來就是八個字︰偃旗息鼓，低調淡化。
說起這個處理意見，對傻柱和許大茂來說是一道福音，廠領導們顯然沒打算重罰他們。
不是兩人在領導眼里有多重要，而是事情本身太羞人，為了紅星軋鋼廠的名聲，為了領導們自己的前途，必須低調處理，消弭影響。
視線回到這幾天廠黨委會上的交鋒，楊振國和李懷德兩大派系火力全開，唇槍舌劍你來我往，一時間會議室里刀光劍影，殺氣縱橫。
老楊鐵青著臉，砰砰砰把桌子拍得震天響。
“必須從重處理兩人，一定要給全廠上下一個交代，更是一個警示，這種不良風氣必須要剎住，絕對不能在我們軋鋼廠蔓延。”
他這一腔怒火半真半假，傻柱和許大茂這對真愛組合的丑事如今傳得沸沸揚揚，軋鋼廠也跟著出了大名。
別人提起紅星軋鋼廠，第一反應是露出玩味十足的笑容，隨後再強調一聲，就是那個真愛廠子啊。
兩人組合的名字有了取代廠名的趨勢，現在時間還短，傳播範圍不斷太廣，再過幾天估計四九城沒人不知道。
老楊表現出來的憤怒三分真七分假，他的主要目的是借這次的事情打壓老李。
事情的源頭出在老李身上，是他的一場酒局造成了許大茂醉酒，才有了後邊兩人的真愛事件。
當然，里頭還有可惡的田旭，這小子竟然跟李懷德親近，還敢跑去參與酒局，必須找個機會好好敲打一下。
隨著紅星軋鋼廠連續做出成績，得到上面領導多次嘉獎，有了領導的重視，又在不斷擴充規模，招收工人，升格是早晚的事。
老楊心態飄得厲害，意氣風發，志得意滿這樣的詞匯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現在的狀態，渾然忘了這一切是誰帶來的。
若沒有李懷德頂在前邊跟他展開權力爭奪，他早就會跟田旭直接對上。
他要顯示廠長的威嚴和掌控力，而田旭根本就不會鳥他，矛盾遲早會激化。
田旭對楊振國有著清楚的認知，很早就看穿了他的為人和做派。
這人說的好听些是不懂人情世故，事業心重，情商有些欠缺。
說難听點只能共患難無法同富貴，媚上而驕下，得意便猖狂。
相比起來，他更喜歡跟李懷德那樣的人打交道。
不可否認，李懷德身上有著諸多問題，在這個時代的人眼里品德低下，不像個好領導。
可是田旭的目光來自未來，老李絕對是後世評判中的好領導，好同事。
他雖然不在乎老楊身上的改變和想法，也不願意老楊來煩他，把李懷德擺上去對上老楊，他能多清靜些日子。
“提醒楊廠長一下，事情現在還沒有定性，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說何雨柱跟許大茂是你懷疑的關系，你所謂的從重處理有什麼依據？”
秦處長率先對老楊發難，他的身份地位很特殊，背後的靠山不輸給老楊和老李，根本不虛老楊。
何況當天酒局他也在場，怎麼可能任由老楊潑髒水。
李懷德老神在在，還不到他出手的時候，領導嘛，要嘛不開口，說了話就要一錘定音。
像老楊這種自己帶頭沖鋒，已然失了分寸。
“什麼叫沒有定性，怎麼會缺乏證據，證據就擺在眼前，眾目睽睽之下，兩個大男人不穿衣服睡在一起，難道不是證據？”
老楊立即反駁，在他眼里，這事不容置疑，他沒想在事情本身上花心思，一心想把責任扣到李懷德頭上。
“楊廠長，許大茂喝醉了，只是宿醉而已，何雨柱也只是出于工友和鄰居的情誼，幫忙照顧許大茂而已。”
食堂主任第二個開口，事情發生在食堂後廚，他不得不出面，決不能老楊把事情定性。
“照顧工友？說得好听，怎麼就照顧的睡到了一起，還脫了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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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楊緊緊抓住這一點不放，如果不能釘死兩人，就沒法追究李懷德的責任。
“許大茂醉的很厲害，一身酒味，脫了衣服睡覺很正常，至于傻柱，估計沾了酒氣，所以才脫了衣服，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睡在一起也能算個事？”
人事科陳科長接過接力棒，繼續沖鋒。
“再者說了，食堂後廚也沒個睡覺的地方，只有幾把椅子搭了個臨時的床，他們想分開睡也沒條件啊。”
老楊被頂的一滯，一下子有些詞窮，轉過頭去看自己派系的手下。
一幫老楊一派的人被他弄得無語至極，您老人家一上來就主帥出擊，現在被人懟了才想起我們來，讓我們怎麼說？
可是又不能不幫忙，無奈之下，生產計劃科黃科長只能接過話頭。
“不管怎麼說，事情的影響很惡劣，傳言滿廠子飛，而且已經流傳到了外面，事情必須盡快處理好。”
“沒錯，我也認為事情要盡快處理好。”
財務科寧科長立即插言，先是表示贊同，隨即話風一轉。
“想要消除影響，我們最應該做的就是低調處理，給事情降溫，而不是不分青紅皂白的給何雨柱和許大茂扣帽子，那樣只會適得其反，越鬧越大。”
“沒錯，寧科長說得對。”
李懷德一派的人馬上表示支持，老楊的人也陷入沉思，會議室一時間陷入安靜。
所有人的視線都看向老楊和老李，等著他們的最後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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