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籠罩著青山縣，街道上霓虹初亮。青山縣興華普法法律服務中心的玻璃門透出暖黃的光，渠成順坐在主任辦公室里，望著牆上"以法為盾，護民為責"的牌匾，手指無意識地叩擊著桌面。打印機吐出的最新新聞報道還帶著余溫——《女子遭債主強奸後連捅對方3刀致其身亡，法院︰故意殺人罪》，刺眼的標題下，是王某案件的詳細報道。
"渠主任，張副主任和周老師到了。"法務助理張彩嬌探進頭，她抱著一摞文件，馬尾辮隨著動作輕輕晃動。
會議室里，張忠民推了推眼鏡，把平板電腦轉向眾人︰"這個案子很典型。王某的遭遇值得同情，但法律認定上..."
"防衛時機的界定太冰冷了。"周萬全摘下老花鏡擦拭，這位頭發花白的前司法人員語氣里帶著嘆息，"胡某那樣的畜生，死有余辜，可王某要在監獄里度過下半生。"
渠成順沉默良久，突然起身打開投影儀︰"明天，我們開個普法講座，就以這個案子為切入點。重點講正當防衛的構成要件，也要讓大家知道，遇到危險該如何正確維權。"
第二天清晨，服務中心門口擠滿了人。方梅拿著攝像機，穿梭在人群中拍攝。作為晨報記者，她敏銳地察覺到這個案子背後隱藏的社會痛點。
"各位鄉親，今天我們不聊法律條文，只講故事。"渠成順站在臨時搭建的講台上，目光掃過台下一張張專注的臉，"王某的悲劇，錯不在她反抗，而在反抗的時機。如果她在被強奸時反擊，那就是正當防衛；可當危險已經過去，再蓄意報復，就觸犯了法律紅線。"
台下一片嘩然，有人舉手發問︰"渠主任，遇到危險時哪有時間想那麼多？"
"這就是我們普法的意義。"張忠民接過話筒，"大家記住三個原則︰危險正在發生、反擊針對施害者、程度不過當。比如有人拿刀威脅你，你奪刀反擊，這是正當防衛；但對方跑了，你追上去傷人，性質就變了。"
講座結束後，方梅攔住了渠成順︰"我想做個深度報道，挖掘這個案子背後的普法意義。能接受專訪嗎？"
渠成順還未回答，突然听到人群騷動。一個衣著破舊的中年女人被人推搡著擠到前面，她眼神空洞，手腕上還留著淤青。張彩嬌認出她是隔壁鄉鎮的理發店老板，正是新聞里王某的姐姐。
"我妹妹不是殺人犯！"女人突然跪地，泣不成聲，"胡某那個畜生，把她綁在店里三天三夜...她是沒辦法啊！"
現場一片寂靜。渠成順蹲下身，輕聲說︰"大姐，我們幫你。但需要你冷靜下來，把所有細節都告訴我們。"
當晚，服務中心燈火通明。方梅架起攝像機，記錄下這個漫長的夜晚。王某的姐姐顫抖著講述妹妹的遭遇︰賭博欠債只是開始，胡某以暴力相逼，強迫王某寫下數十張欠條，甚至威脅要傷害她的家人。所謂的"肉償"，不過是持續施暴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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