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迷霧初現
盛夏的青山縣悶熱難耐，興華普法法律服務中心的空調發出嗡嗡聲響。渠成順正翻看著堆積如山的案卷，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推門而入的是位頭發花白的老人，手中攥著泛黃的文件，渾濁的雙眼滿是焦急與無助。
“我叫唐建國，今年六十五了，為了這套房子，我奔波了快二十年……”老人聲音顫抖，將一摞材料攤在桌上。最上面是一張1998年的購房收據，墨跡已有些暈染，記錄著唐建國以12萬元購置房屋的交易；旁邊是一份蓋著紅章的房產證，卻登記在一個陌生人名下——程素芳。
張忠民湊過來仔細查看材料，周萬全推了推老花鏡，在一旁若有所思。方梅迅速拿出錄音筆，張彩嬌則開始整理這些零散的證據。唐建國講述起漫長的維權之路︰1998年，他購買了這套房子；2000年，房子卻莫名過戶給了程素芳；此後，他歷經行政訴訟、民事訴訟，四次判決結果反復無常，希望一次次燃起又破滅。
“所有合同文書上的簽名，都不是我本人的！”唐建國情緒激動，“可法院就是不相信我！”渠成順注意到，幾份關鍵文件上的簽名筆跡工整劃一，與唐建國現場寫下的字跡風格迥異，更令人疑惑的是，文件上只有私章，卻無本人簽字。
當晚，團隊緊急召開會議。投影幕布上展示著案件時間線與證據材料，渠成順指著屏幕分析︰“12萬元購入的房子，兩年後以8萬元低價賣出，明顯不合常理。但現有判決都認定交易有效，問題出在哪里？”
“舉證責任。”周萬全敲了敲桌子，“根據法律規定，主張合同成立的一方應承擔舉證責任。程素芳必須證明唐建國真實意願出售房屋，可現有證據全是她丈夫代簽代辦……”
張彩嬌突然舉手︰“我查過類似案例，自然人私章沒有強制備案，一旦當事人否認蓋章行為，舉證責任就在對方。但之前的判決似乎把責任推給了唐建國！”她的發現讓眾人眼前一亮。
方梅翻著筆記本補充︰“我聯系了媒體同行，發現當年行政訴訟中，房管部門工作人員的證言存在矛盾。如果證言不實，那整個房屋過戶的依據都會動搖。”
窗外夜色漸深，服務中心的燈光依舊明亮。渠成順在白板上寫下“虛假證據”“舉證責任”幾個大字，重重畫了個圈︰“明天開始，我們從兩個方向突破——第一，尋找當年交易的知情人；第二，重新梳理所有法律文書，找出判決漏洞。”
接下來的日子，團隊兵分多路。渠成順和張彩嬌走訪當年的房產中介，在泛黃的檔案堆里翻找線索；張忠民則嘗試聯系程素芳及其丈夫向永強，卻屢屢踫壁；周萬全埋頭研究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布的民事訴訟監督典型案例，尋找類似判例；方梅通過媒體關系，調取當年行政訴訟的庭審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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