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叔......他們要把我送進精神病院。”女孩抓住他的褲腳，“彩禮錢根本沒拿回來，我爸全拿去賭了......”話音未落，身後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周萬全回頭，張興邦手持木棍站在陰影里，臉上的肌肉扭曲成猙獰的笑。
警車呼嘯聲劃破夜空時，渠成順正在辦公室整理新證據。方梅發來的照片里，張艷茹手腕內側用指甲刻著“救我”二字，而周萬全悄悄帶回的銀行流水顯示，二十四萬八的彩禮最終進了縣城某賭場賬戶。
開庭那日，旁听席座無虛席。張興邦在鐵窗後依然嘴硬，直到法官出示賭場監控錄像——畫面里，他正將一疊現金推給莊家。李鐵柱低頭擦拭眼淚，艷茹隔著審判席與他對視，目光里有悔恨，也有釋然。
“依據《民法典》婚姻家庭編相關規定，結合雙方過錯......”法官的聲音在法庭回蕩，渠成順望向窗外的青山，晨霧正在陽光中消散。方梅在采訪本上疾書，周萬全悄悄把張艷茹送他的感謝信塞進了口袋。
這場由彩禮引發的風波，終于在法律的天平上找到了平衡點。而興華普法法律服務中心的燈，仍在每個深夜為尋求公正的人亮著，像座永不熄滅的燈塔，照亮青山縣蜿蜒的法治之路。
法庭內白熾燈管嗡嗡作響，張興邦被法警押解著經過李鐵柱父母身旁。鐵柱媽突然撲上前，枯瘦的手指幾乎戳到對方臉上︰"還我老伴命來！"法警迅速隔開兩人，金屬手銬踫撞聲在寂靜的法庭里格外刺耳。
"肅靜！"法槌重重落下，審判長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庭下，"關于原告李某與被告張某離婚及彩禮返還糾紛一案，現在進行宣判。"渠成順悄悄捏了捏手心的汗，瞥見旁听席上蜷縮的張艷茹——她腕間纏著紗布，卻堅持要來听結果。
判決書展開的沙沙聲里，周萬全望著窗外的青山，想起那晚地窖里的場景。當時張興邦的木棍擦著他耳際砸下，千鈞一發之際，方梅帶著民警破門而入。審訊室的白熾燈下，張興邦供出為掩蓋賭債，不僅篡改了女兒的嫁妝金額，還指使混混打傷李鐵柱父親。
"依據《民法典》第1042條、1053條......"審判長的聲音清晰傳來，"鑒于被告方存在故意隱瞞重大疾病、彩禮未用于夫妻共同生活等情節，判決如下︰準予雙方離婚，被告方需返還彩禮二十四萬八千元，並賠償原告方醫療費、誤工費共計五萬元。"
李鐵柱猛地抬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他看向張艷茹，發現對方也在看他，眼神里不再有恨意，只剩深深的疲憊。旁听席上，鐵柱媽顫抖著接過判決書，突然轉身朝渠成順和周萬全的方向跪下，被兩人慌忙扶住。
散庭時，方梅追著渠成順做采訪，卻見他擺擺手走向張艷茹。女孩正低頭研究判決書，鼻梁上的創可貼還未脫落。"有困難隨時來中心。"渠成順遞過名片，"其實你早該求助的。"張艷茹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半晌才沙啞著開口︰"我以為......法律救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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