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業學院的試驗田邊，夕夕和欣欣並肩坐在田埂上。夕陽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傳來拖拉機的轟鳴聲。
"姐，"夕夕揪了一根麥穗在手里轉著，"你把李航宇拉黑了，還會拉回來嗎？"
欣欣低頭沉默了一會兒︰"不知道。"
夕夕歪頭看她︰"他現在是不是還天天找你？"
"嗯。"欣欣嘆了口氣，"他托指導員幫他發短信，一天一條。"
夕夕眨了眨眼︰"發的什麼？"
欣欣把手機遞給她。屏幕上，最新一條短信顯示︰
【今日平安，勿念。——李航宇】
夕夕劃了劃前面的記錄︰
【天氣轉涼，記得加衣。——指導員老陳】
【今日飛行訓練順利。——李航宇】
【南部戰區的芒果熟了，給你寄了一箱。——指導員老陳】
"……還挺堅持的。"夕夕評價道。
欣欣把手機拿回來，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一會兒︰"他出任務了，三個月。"
"那你希望他聯系你嗎？"
欣欣望著遠處的麥田，聲音很輕︰"我希望他識趣點，別聯系了。"
夕夕笑了︰"但你知道他不可能識趣，對吧？"
欣欣沒回答，只是默默加快速度。
"姐，"夕夕突然湊近，"其實你是在等他回來，親自來找你，對不對？"
欣欣站定腳步︰"對，我想跟他說清楚，我們真的不合適。"
欣欣的手機又亮了一下，但她沒看。夕夕拿出她的手機，看了一眼。
【今日看到一顆很亮的星星，像你眼楮。——李航宇】
夕夕無奈笑了笑，把手機塞回姐姐的口袋里。她知道，有些信號，即使被拉黑了，也永遠會有辦法傳達到。
周末的理發店里，吹風機的聲音嗡嗡作響。夕夕坐在鏡子前，手指卷著已經到肩膀的發梢，轉頭對欣欣眨眨眼︰"姐，真的不試試短發嗎？"
欣欣靠在沙發上，手里翻著本寵物醫療雜志，頭也不抬︰"不剪。"
"剪嘛！"夕夕晃著她的胳膊，"換個發型，換個心情！把李航宇那個煩人精忘了！"
欣欣合上書，瞥了她一眼︰"你剪就剪，拉我干什麼？"
夕夕笑嘻嘻地湊近︰"因為我慫啊，得拉個人陪我。"
理發師拿著剪刀走過來，笑眯眯地問︰"想剪多短？"
夕夕比劃了一下︰"到耳朵下面！清爽一點！"
剪刀" 嚓"一聲，第一縷長發落地。夕夕從鏡子里偷看欣欣，發現她正盯著那縷頭發發呆。
"姐，"夕夕突然說，"其實你有點喜歡他了，對吧？"
欣欣收回目光，語氣平淡︰"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敢剪短發？"夕夕歪頭，"怕他回來認不出你？"
欣欣站起身，走到夕夕身後，從鏡子里和她對視︰"如果我剪了短發他就認不出我了，那我現在就剪。"
夕夕開心說︰"那就剪，他絕對會認不出你來。"
理發師笑著打圓場︰"姐妹倆一起剪短發多好啊，清爽又利落。"
欣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伸手摸了摸夕夕剛剪到耳下的短發︰"……你還是適合短發。"
夕夕眼楮一亮︰"那你也試試短發唄……"
吹風機的熱風拂過耳邊，夕夕的新發型漸漸成型。她看著鏡子里短發的自己，突然笑了︰"姐，試試短發吧。"
欣欣挑眉︰"好。"
夕夕眨眨眼︰“等某人回來的時候，肯定就認不出你了。"
剪刀的 嚓聲在耳邊響起，欣欣閉著眼楮，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小的陰影，理發師的剪刀將她烏黑的長發剪到耳下。
"好了。"
欣欣睜開眼，鏡子里出現兩個齊耳短發的女孩。她驚訝地瞪大眼楮，左右轉動腦袋︰"夕夕！我們好像雙胞胎！"
夕夕微微怔住。往常只有眼楮能看出她們是姐妹——夕夕圓圓的杏眼總是盛滿笑意，而欣欣的眉眼更狹長些。現在同樣的發型下，兩人臉型的相似度突然凸顯出來，連理發師都笑著說︰"這下真成姐妹頭了。"
夕夕立刻掏出手機，湊過去和欣欣臉貼臉自拍。
"看！"夕夕把照片發給許哲遠，手指飛快打字︰【像不像雙胞胎！】
手機很快震動︰【像，但是你更漂亮】
夕夕笑倒在欣欣肩上，把回復拿給她看。欣欣瞥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他可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這都能看出來你比我漂亮。”
"走了。"夕夕突然站起來，撢掉肩上的碎發。
欣欣抬腳跟上，兩個短發女孩的影子在夕陽下重疊又分開。夜風吹起她們同樣長度的發梢，夕夕伸手去抓，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向姐姐︰"下次我們染個情侶色怎麼樣？"
"想都別想。"欣欣把她的衛衣帽子扣上。
路燈亮起，兩個相似的背影漸漸消失在校園小徑上。許哲遠看著手機里夕夕發來的新消息︰【下次見面你可別認錯人了！】他笑著保存照片。
手機在茶幾上震動時，張誠正給三個茶杯續水。屏幕亮起，夕夕發來的照片里，兩個短發女孩頭靠著頭，發梢都翹著同樣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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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像了。" 張誠用手擦了擦屏幕，突然笑出聲︰"這倆丫頭..."
廚房里炒菜的聲音停了，邵秀秀舉著鍋鏟探頭︰"怎麼了？"
"你看。"張誠把手機轉過去，"咱家老二老三是不是越來越像？"
邵秀秀拿鍋鏟在照片前看了好久︰"完了，我要分不清她倆了？"
大年抱著籃球闖進來，汗濕的短發支稜著︰"爸！你和媽看什麼呢..." 大年湊過來，話沒說完就卡在喉嚨里。他盯著手機屏幕，籃球"砰"地砸在地板上︰"媽呀，那個是我二姐那個是三姐？"
"你猜。"張誠把手機扔給他，"自己分。"
大年兩根拇指放大照片，突然指著右邊︰"這是夕夕！她短發帶點英氣，臉型還有點圓！"再仔細看，左邊女孩耳垂上有耳洞，臉也沒那麼圓。
"不對啊..."大年撓頭，"她倆以前沒這麼像啊？"
邵秀秀轉身回廚房，聲音混著油鍋的滋啦聲︰"你和夕夕是龍鳳胎，結果你倆從小就不像，夕夕倒是和欣欣更像。"
夕夕開學後，報了英語四級考試。馬上要考試了，她最近都在刷題。
圖書館里，面前的四級真題卷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筆記。手機在書包里震動第三下時，夕夕終于忍不住掏出來——
【立揚！二食堂新開了奶茶店！】
【買一送一！】
【快來！！！】
發信人︰陳雨晨。
夕夕嘆了口氣，正準備收拾收拾過去，又一條消息彈出︰
【給你帶了午飯，在圖書館北門。——欣欣】
北門的銀杏樹下，欣欣正靠著自行車看獸醫學期刊。听見腳步聲，她頭也不抬地遞給夕夕午︰"你的午飯。"
"二姐最好了！"夕夕捧著飯盒，"你怎麼給我送飯，挺遠的..."
"我怕你又學到廢寢忘食。"欣欣合上期刊，突然從包里掏出個眼罩，"午睡用。"
眼罩上印著卡通圖案。夕夕挑眉︰"把我當小孩？"
"你本來就是孩子。"欣欣面不改色，"你四級作文模板背了沒？"
"背了背了！"夕夕掏出一疊手寫卡片，"就是听力還不太熟，我在練練，應該挺容易過的..."
“那你好好練，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休息的時候休息，別經常學到忘了吃飯忘了睡覺。”
“不會得，我又不傻。”夕夕回答。
“那現在趕緊拎著飯回宿舍，吃完了睡會午覺。”欣欣推著夕夕讓她回宿舍。
夕夕回宿舍的路上，一手拎著飯並用胳膊夾著書，一手拿著手機打電話︰"雨晨，我二姐來給我送午飯了，那杯買一送一的奶茶你先找別人拼吧。"
電話那頭傳來陳雨晨含糊不清的回應︰"行，那我問問小林...你姐又給你送什麼好吃的了？"
夕夕︰"不知道，我還沒看。"
"那行吧！就這樣先掛了啊！"陳雨晨說。
掛掉電話，回到宿舍。夕夕掀開保溫盒，香氣立刻飄了出來，糖醋排骨、清炒西蘭花，還有愛心形狀的煎蛋。
"哇！二姐真是太好了！"夕夕感嘆。然後拿起手機拍照，發給許哲遠，附帶信息【我二姐給我做了愛心午餐，我最愛她了】
許哲遠沒有回，她也沒等，把手機放到一邊開始吃飯。
夕夕笑著夾起一塊排骨︰"還是二姐好，知道我愛吃排骨。"
飯吃到一半，夕夕的手機震動起來。是陳雨晨發來的照片，她和另一個室友舉著奶茶，背景里能看到奶茶店"買一送一"的招牌。
【雨晨】︰替你喝啦！四級加油！
夕夕笑著回了個表情包，繼續低頭吃飯。
吃完飯，夕夕發現飯盒底下還壓著一張便簽︰【吃完記得午睡，單詞可以下午再背。】字跡工整有力，是欣欣一貫的風格。
作戰休息室里，李航宇盯著手機上那張【愛心煎蛋】特寫，指節捏得發白。附帶消息【欣欣給夕夕做了愛心午餐，替我謝謝她】。
"指導員！"他猛地站起來，"能幫我接海軍通訊嗎？"
正在看報告的老陳頭也不抬︰"干嘛？"
"罵人。"
"罵誰？"
"許哲遠。"李航宇把手機屏幕懟過去，"他故意的，欣欣做的愛心煎蛋！他肯定知道我被欣欣拉黑了。他就是故意刺激我。"
照片上，愛心煎蛋的蛋黃還在微微顫動，旁邊用番茄醬畫了個笑臉。
老陳把懟到面前的手機推開︰"不行。"
"為什麼？！"
"第一，"老陳豎起一根手指，"我們是空軍。"又豎起第二根，"他們是海軍。"最後豎起第三根，"第三，你現在的表情像被搶了戰功的防空導彈。"
李航宇在休息室里轉了三圈，突然抓起戰術平板，調出南海氣象圖放大再放大——海軍演習區域此刻晴空萬里。
"天氣這麼好..."他眯起眼楮，"許哲遠肯定在甲板上曬太陽。"
老陳︰"你小子想干嘛？"
"報告！我申請加練低空突防！"
"駁回！"
與此同時，某艘驅逐艦的甲板上，許哲遠突然連打三個噴嚏。
"感冒了？"戰友遞來紙巾。
許哲遠望著北方的天空，若有所思︰"肯定是李航宇那小子..."
五分鐘後，李航宇的戰術平板彈出新消息︰
【許哲遠】︰放棄吧！
休息室突然傳來巨響——李航宇的作戰靴把垃圾桶踹凹了。
老陳慢悠悠地喝了口水︰"要我給你發條短信嗎？就說...某飛行員因情緒失控被罰掃跑道？"
李航宇黑著臉敲擊屏幕︰【告訴許哲遠】
【等他上岸】
【我要和他】
【1v1】
【格斗場見】
點擊發送時，塔台突然廣播︰"7383！立即到跑道待命！"
老陳看著李航宇狂奔而去的背影，搖頭給欣欣發了條短信︰【今日加練，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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