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你的修為就算有完整的天鼓護佑，也難在這種規模的龍脈暴走下存活，更別說六塊殘片你如今只收集了一片。”
提起這個漆夜就來氣。
剛才看見辛饒把殘片吞入腹中，他原本還滿心歡喜的以為，這次又能喜提命座加一。
結果直到他打爆了那個傻逼才發現，那枚天鼓殘片壓根就是假的。
不過這一趟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
至少。
辛饒既然能夠模擬出天鼓殘片的氣息，就說明他在此前一定見過真貨。
說不定，東西就藏在這座昆侖墟里……
突如其來的鈴聲打斷了漆夜的思緒，低頭一看來顯備注的名字是「老龔」。
“喂？”
“你這個混小子，之前不是還千叮嚀萬囑咐過你，別把事情搞得太大嗎，你這就差把天給捅出個窟窿，要我怎麼幫你頂？！”龔陽的聲音劈頭蓋臉砸了過來。
漆夜無奈聳肩︰“拜托大佬，是那蒼蠅提前在龍脈里埋了東西，眼看打不過我就想要玩陰的，我總不能被他稍微威脅一下，就跪地上給他唱征服吧，真那樣丟的不還是你的人。”
龔陽︰……
老龔頭想了想，還真他娘的是這個道理。
“算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給我立刻馬上撤出昆侖墟，善後的事情我來想辦法。”
“想辦法？你能有什麼辦法？”漆夜絲毫不領情︰“你是能撫平力量暴走的龍脈，還是能打贏禁區深處的那些東西？”
沉默許久，龔陽沙啞著開口︰“你……都看到了？”
漆夜聳了聳肩坦言道︰“模模糊糊能看到個輪廓影子吧，不過那種宛如黑夜里燃燒的太陽的存在感，很難讓人察覺不到。”
昆侖墟之所以能夠位列四大禁區，一半原因在于其內部奇詭惡劣的環境，以及隨機傳送這種讓人頭疼的惡心機制。
另一半則是盤踞在禁區深處的……
“總之，昆侖墟里面現在太危險了，即便那東西從沒有離開禁區核心的記錄，但不排除它會被地脈力量吸引的可能，我以第二次清算之戰總司令的身份命令你馬上撤離！”
“抱歉了局長……”
當听見漆夜對自己的稱呼從老龔變成局長，龔陽的心里頓時咯 一聲，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他已經隱約猜到了後面的內容。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你現在還沒干到九夏首席。”漆夜表現得毫無緊張感，甚至還有閑心開玩笑。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現在這里能阻止龍脈暴走的只有我，我不能看著同袍戰友和無辜群眾犧牲自己卻什麼也不做，如果我這次回不來……你不會真的以為我要這麼說吧？”
暢快的笑聲隨風同起。
那般瀟灑恣意。
“我知道你不會願意看到，自己費盡心思培養的後繼者，是個事到臨頭轉身就跑的膽小鬼，備好美酒和宴席乖乖在外面等著吧。”
“——等著英雄的回歸。”
嘟、嘟、嘟。
電話掛斷的聲音響起，根本沒給龔陽拒絕的余地。
穹頂戰艦內，一片死寂。
直到被一陣笑聲打破。
秦楚河看著大笑不止的某人，眸光深處隱隱閃過一抹艷羨，但更多的卻是無能為力的復雜。
漆夜說的沒錯。
仰仗著天鼓與龍脈的共鳴，眼下來得及‘解近渴’的人里，真正有可能阻止龍脈暴走的只有他一個。
余下的。
哪怕是像秦老跟龔局這種實力高絕者也做不到。
無關實力，唯機制爾。
戰艦指揮部內。
在場的三大軍團將士，面對昆侖墟方向，默默抬起右手。
——向赴死者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實力強勁，心智成熟，意志堅定，潛力無窮，最難得的是有一顆守護的心，實在是我們這種老家伙夢寐以求的繼任者。”
這場清算之戰里，漆夜表現出的種種，實在讓秦老欣賞不已。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繼任者甚至要比血肉至親更加被看重，畢竟血親只是個體血脈的延續，繼任者傳承的卻是理想與信念。
“嘿嘿，羨慕吧？”
龔陽賤氣逼人的湊了過去︰“五百克溶血結晶，我把小夜借你教一個月，怎麼樣？”
溶血結晶——極其罕見的天材地寶，只有四大禁區有少量出產。
即便是龔陽和秦楚河這樣的知月境大佬，一下子拿出五百克也會非常肉痛。
原本龔陽只是日常販劍隨口一說。
誰能想到。
秦老居然笑著撫須點頭︰“好，一言為定。”
別看這倆年過半百的小老頭相互在這里逗悶子，實際上他們只是在用這種方式來緩解緊張情緒。
倘若漆夜失敗。
無論後續龍脈徹底爆發的影響，還是漆夜身死道消，都是他們所不能接受的結局。
偏偏在這件事上，兩人什麼忙也幫不上。
……
昆侖墟內。
漆夜站在崖壁之上，望著下方蒸騰的滾滾熔漿。
恰巧。
月光透過重重雲層的阻隔，斜斜映照在 他冷冽的側臉，為這副景象增添幾許悲涼。
“你說，我晉升的事情要是被發現，他們臉上的表情會不會很精彩？”
“與其考慮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想想該怎麼活下來。”即便關乎到自身存亡，少昊依舊表現的冷靜異常，就像一台被剝離了個人情感的機器，只會依照既定程序按部就班。
“你這人可真沒勁。”
漆夜撇撇嘴，抬腳就要往下跳，邁到一半又戛然而止。
“親愛的陛下，要不要來賭一把？”
少昊語氣淡淡︰“賭什麼。”
“就賭我這次能不能活著出去，至于賭注嘛……我記得您在位時期最有名的神器應該是白帝印？”漆夜蒼蠅搓手.jpg。
“白帝印你就別惦記了，那東西早在當初破天鼓時就毀了。”說到一半少昊忽然話鋒一轉︰“不過你那個小寵物倒是有點意思，若你這次真能逢凶化吉，我可以出手幫它一把。”
白帝少昊，百鳥之主。
古時有天命玄鳥降而生商的傳說，這玄鳥便同少昊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如此算來倒也不虧。
漆夜見好就收，當即大方表示︰“那咱們就一言為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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