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東陽聞言挑眉,手往獾子身上一護,“張叔,這話從哪兒說起?這獾子是我家毛蛋從洞里掏的,咋成你的了?”
張鐵蛋身後倆後生往前湊了湊,其中一個穿著破布襖子的嗤笑一聲︰
“掏洞?這山頭早被我叔布了套子,昨兒下的獾子套就在東邊那片榛子林,不是我們的還能是誰的?”
毛蛋喉嚨里的吼聲更沉了,狼眼微眯盯著那黃頭發,尾巴卻悄悄卷住李東陽的褲腳。
李東陽拍了拍狼腦袋,蹲下身扒開獾子後腿的毛,露出那道新鮮的齒痕︰“張叔你看清楚,這齒印是狗咬的,套子勒的傷該是青紫色的印子,再說•••”
他拎起獾子晃了晃,泥土簌簌往下掉︰“剛拖出來的,連毛都沒蹭順溜,要真是你套子里的,早該被叼走了吧?”
張鐵蛋臉色有些難看,槍管在雪地上戳出個坑︰“你這小子咋這麼死心眼?我帶倆後輩上山見世面,好不容易遇著個獾子,你分一只野雞給叔,這事就算了。”
“野雞?”
李東陽冷笑一聲,把獵物串往肩上一甩,
“張叔你這是想搶我狗叼的獾子?”
他拽著毛蛋往後退半步,槍口沖天上一抬,
“再廢話,我可喊人了。”
破襖後生往前跨一步,手往腰間摸去,李東陽眼疾手快把獵槍一橫, 豆在槍管里晃出嘩啦啦的響。
毛蛋趁機往前撲了半步,齜牙咧嘴露出半尺長的犬齒,喉嚨里的威脅聲震得雪粒子直往下掉。
張鐵蛋臉色變了變,突然一拍大腿笑起來︰
“跟你小子開個玩笑!你看這獾子油治凍瘡好使,你嬸子那雙手每到冬天就爛得不成樣……”
他搓了搓手,語氣軟下來,“要不這樣,你把獾子給叔,叔給你換兩斤苞米面,中不?”
李東陽盯著他看了會兒,彎腰解開獾子身上的麻繩,往雪地上一丟︰“張叔,獵道上講究個見者有份,這獾子我不要了,但•••”
他抬手摸了摸毛蛋肚皮上的傷,“下回再讓我瞅見你家套子下在人常走的道上,別怪我卸了套子。”
毛蛋仿佛听懂了,尾巴一甩掃起團雪霧,爪子踩在獾子旁邊的雪地上, 嚓一聲壓碎塊冰晶。
張鐵蛋訕笑著彎腰撿獾子,槍管卻不小心磕在李東陽的獵物串上,五只野雞撲稜稜掉出兩只,毛蛋嗷嗚一聲就要往前沖,被李東陽一把拽住皮繩。
“張叔慢走。”
李東陽撿起野雞,拍了拍毛蛋的腦袋︰
“走了,回家炖肉去,省得一會兒有人連湯都想分一勺。”
回程的路上,毛蛋始終貼著他的腿走,尾巴掃過雪地留下歪歪扭扭的印子。
李東陽摸了摸狼耳朵,低聲道︰“下回見著套子繞著走,別總跟人搶功勞。”
狼瞳亮晶晶地轉了轉,忽然加速往前跑,在林子里兜了個圈又竄回來,嘴里叼著根枯黃的草睫,草睫上還掛著片沒化的雪花。
太陽西斜時,李東陽推開自家木門,母親正坐在灶前燒火,兩個妹妹趴在窗台上看雪。
毛蛋嗷嗚一聲沖進院子,嚇得雞窩里的老母雞撲稜著翅膀亂飛。
他晃了晃肩上的獵物串,小妹立刻蹦起來︰“哥!是不是有野雞?我要吃炸雞腿!”
“傻丫頭,野雞哪來的雞腿。”李東陽笑著把野雞遞給母親,目光落在牆角的瓦罐上,
“娘,把去年的蜂蜜拿出來,晚上咱炖蜂蜜跳貓,再給毛蛋煮只野雞,今天這些玩意兒可全仰仗它。”
毛蛋蹲在門檻邊,爪子上的血痕還沒干透,卻已經開始用舌頭舔李東陽褲腳上的雪粒。
窗外的雪又下起來了,灶膛里的火 啪作響,鍋里的水剛冒熱氣,
臨近日暮,遠處傳來張鐵蛋的罵聲︰
“你個混小子!讓你看著套子,咋把套子給弄丟了三?趕緊給我去找。”
李東陽勾了勾嘴角,往毛蛋碗里多添了塊兔肉。
這套子早被他扔到樹杈子上了,還想去找?
就在這時一個,溜溜達達的身影進了院子。
“陽哥!吃了沒!”
“均兒快進來,東陽今天抓了跳貓和野雞。”吳彩蘭端著飯碗起身喊道。
“嘿嘿,老遠我就聞著味兒了!”
鄰里之間蹭頓飯那是常事,張均笑嘻嘻的進了門。
雖然嘴里說著剛吃過飯,嘗個味道就行。
最後卻還是把鍋都翻了過來。
“是不是還沒吃飽?鍋里還剩了些馬鹿肉,要不我去熱熱?”吳彩蘭見張均那意猶未盡的模樣,起身說道。
“不用了,不用了,馬鹿肉我不愛吃。”
張均擺了擺手。
“別拿豆包不當干糧,馬鹿肉都不愛吃,我看你是洋性了。”
李東陽抽出根煙扔了過去。
“嘿,哪的事兒,最近天天吃,就是吃膩了。”
張均笑了笑,劃燃火柴先給李振國點著,又開始給李東陽點。
結果到自己嘴邊,火柴已經燒到了手指。
于是又接過李東陽的煙頭,點著了嘴里的煙。
“陽哥,你那是不是還有兩個熊膽?”
張均呼出口煙霧,眨了眨眼。
“這兩天陰干的差不多了,你可別打這主意,你那份可早給你了。”
李東陽半開玩笑,作勢捂住口袋。
之前那幾顆熊膽和熊膝蓋骨,那都提前把錢給張均分了的。
這剩下的,可就是他自己的了。
“哥你把我當啥人了,我就是隨口一問。”
說完張均暗戳戳湊到了李東陽耳邊。
喜歡重生80︰我在東北當獸倌請大家收藏︰()重生80︰我在東北當獸倌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