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虞笑了下,問他,“小兄弟可有心上人?”
阿武神色有片刻凝滯,似是想起了什麼。
鐘虞打量著他的神色,恰到好處點著,“兩情相悅之事,自然坦坦蕩蕩,何必遮掩?”
他們是江湖兒女,面對的是武林的血雨腥風,自然是快意恩仇、隨性所至。
而且,鐘虞也並不覺得他們剛才有什麼出格之處。
見阿武若有所思的樣子,鐘虞不再言語。
阿武把他帶到一處小巧精致的竹樓就離開了,這並不是昨日那座竹樓。
鐘虞敲門,咚咚兩聲。
“進。”
鐘虞推開門進去,就看到苗先生佝僂著背,正站在一個又大又深的木桶前,他臉上的笑......有些不懷好意。
鐘虞一時只懷疑是自己眼花了。
刺鼻的氣味充斥著整個竹屋,吸了口氣,便覺辛辣又苦澀。
鐘虞走近幾步,打眼看去,桶里是黑糊糊的藥湯,滿是藥草和毒蟲,零零散散,得有幾十種。
那些毒蟲都是活的,大小不一,黑的、棕的、紅的,密密麻麻的腳和觸須在里面猙獰著張牙舞爪。
鐘虞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指著那個藥桶,喉嚨艱澀地滾動,“苗先生,這是為我準備的?”
006翻了個白眼,心里快笑開花了,嘴上不客氣道,“不然還是為我自己準備的?脫了,進去!”
饒是鐘虞經歷過生死之事,此刻也不免猶豫躊躇,實在是桶里的毒蟲看得人又驚悚又惡心,渾身的汗毛都要戰栗起來。
可他別無選擇。
衣衫落地,露出精壯勻稱的身體,鐘虞眼一閉,抬腳邁入了桶里,那些奇形怪狀的毒蟲瞬間一股腦地涌向他,在他皮膚上啃咬著。
苗先生走上前,用匕首飛快在他手臂、肩膀、後背開了很多小口子,鮮血往外涌,藥湯往里灌。
那些蟲子爭先恐後地往鐘虞身體里鑽,它們在溫熱鮮活的身體里瘋了一般亂竄。
那些蟲子從皮膚下經過時還會撐起來,遠遠看去,一具精壯的男子身體上有著數不清的蠕動的肉疙瘩,恐怖至極。
無數地方都被啃噬沖撞,四肢百骸泛起一層又一層,源源不斷的噬骨癢意。
鐘虞身子激烈地顫抖著,痙攣著,他面部極度扭曲,豆大的汗珠不斷從臉上滾落進藥桶,嘴唇也被咬得斑駁血腥,卻始終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苗先生點點頭,捋著長須,“從今日開始,每日都要泡三個時辰,再輔以針灸,七日後這同命子蠱必死無疑。”
鐘虞隱隱听見了,但卻沒精力回應,他全身心應對著體內酷烈的折磨,意識模糊之間听到腳步聲漸漸消失,門也被關上了。
......
七日能有多長?鐘虞從沒有認真思索過這個問題,但這七日卻每時每刻盼著過得更快一些。
鐘虞重見天日的那一刻是一個艷陽天,他站在火焰焰的太陽下被炙烤著,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臉上冒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接著對旁邊的阿武說道,“可以帶我去沐浴打理一下嗎?”
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阿武看著他頭發散亂、臉色慘白的模樣,水鬼一般,又想起這幾日那愈加淒厲的慘叫聲,打了個哆嗦,他率先走到前面,“跟我來。”
這實在是阿武一人的好心,苗先生本來是讓他直接把人扔出去的。
阿武把人帶到自己的住處,給他準備好水,就站在門外等。
一刻鐘後鐘虞就出來了,背著包袱,拿著劍,和阿武七日前見他沒什麼太大區別,只是臉色更白一些。
“謝謝。”
阿武默默無言,只是在即將走到寨門口處,同樣說了句,“謝謝。”
“嗯?”鐘虞顯然一時沒反應過來,可能是看見了他臉上的紅暈,明白了什麼,笑著感嘆,“可惜,喝不上你們的喜酒了。”
阿武抿著唇,從懷里掏出兩個藥草香囊,香囊上繪著雲紋,“給你的,還有你的心上人。”
鐘虞收下了。
他們再轉彎,就看到寨門口一身紅衣的聞人仄,他正往這邊張望,看到了人就飛快地奔了過來,緊緊地把想念的人摟住。
“嘶——”鐘虞此刻身子正虛,往後連連退了兩步。
聞人仄察覺到,退開,緊張打量著他蒼白的臉色,“我是不是撞疼你了?”
鐘虞搖搖頭,溫柔一笑,“很好看。”
聞人仄今日一身紅衣,上繡金邊雲紋,襯得他張揚貴氣,確是好看的。
聞人仄微紅著臉,上前扶著他,轉身對著阿武道,“謝謝。”
阿武沒意料到他會道謝,擺擺手,還不待他再說些什麼,兩人就往山下去了。
阿武看著他們的身影漸漸隱沒在樹林間,才轉身回了寨子,他走到拐角處,還沒想好往左還是往右,就看見他的心上人溫柔地朝他笑,“阿武,我們去後山抓魚吧!”
阿武愣了下,臉上露出羞澀的紅暈,重重地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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